第77章
“芳菲，你不是问我们可查到时空楼下毒事件是何人所为的吗？那么我们告诉你，白雨蝶，她曾经非常凑巧地在那天来过时空楼的糕点房。她当时虽然蒙着面纱，我与她擦肩而过。但是芳菲，你知道的，我对于认人，天生就一种敏觉性。我当时便觉得她是熟悉的，后来在睿王府看到白雨蝶的背影，我就更加肯定了。”理贝贝眉眼间，一抹自信的光彩，笼罩在她的整张脸孔上。
“这只是推断，算不上证据。”亦芳菲立即反驳道。
“芳菲，那么今晚呢，从刺客来到太后娘娘那拨人来，宁水居就跟死人一样，没有丝毫动静。那么凑巧发生的事情，你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花破茧视线逼人，直直地朝亦芳菲刺来。
“这也是臆测。你们没有真凭实据，我无法相信。雨蝶的为人，我相信，她没有理由这么做的。”亦芳菲依旧不敢相信那个纤柔温和的女子，会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那好，我们跟你来打赌吧。”花破茧沉静道。
“怎么赌？”亦芳菲握紧身侧的双拳。
花破茧眉眼一转，她跟理贝贝商议了一下，而后花破茧在亦芳菲的耳根处悄悄地说了几句。
“芳菲，我们就赌她一定按耐不住。”
“好，这个赌我接了。如果我赢了，以后不许你们再对雨蝶有丝毫的怀疑。”亦芳菲成竹在胸，她非常自信道。
“好，一言为定。但是倘若你输了，那么，芳菲，你切莫要做心慈手软的人。”花破茧跟理贝贝二人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那么三日后，我们等着看结果。”他们二人神情肃然地离去。
亦芳菲神色一黯，颓然地坐在红木椅上。
雨蝶，你真的会这么做吗？
无言地看着星月无光的天色，亦芳菲暗暗祈祷着。雨蝶，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三日后，艳阳高照，夜湘子余毒已清，他坐在雨荷轩的荷塘边，微闭着双瞳，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亦芳菲为庆祝他身体痊愈，特意做了一桌丰盛的豪华大餐。
“双儿，去请宁水居的白夫人过来。”亦芳菲看着满桌的盛宴，她笑了笑。
双儿不满地去请白雨蝶过来。
稍刻，白雨蝶身穿一袭月牙宽袖大袍，缓缓而来。
“淡淡，你来了，快坐下。看你今日的气色，比那天好多了。怎么样？最近胃口还行吗？”亦芳菲笑容真诚，她关心地看着白雨蝶。
白雨蝶柔柔一笑，她坐下来，淡道：“多谢芳菲关心，我最近的胃口好多了。”
“这样就好，不悔，姚兴，你们也坐下。”亦芳菲热情地招呼着他们。
远处，两道身影像是在争夺着什么。
“破茧，把东西还给我，是我先发现的，快点，还给我。”理贝贝脸色通红地抢夺着花破茧手中紧拽的葫芦玉瓶。
“做梦了，芳菲藏着的好东西，一定是个宝贝，我还要靠它赚大钱呢，怎么可以给你？”花破茧飞跑着，回头一脸的得意。
“芳菲，你看破茧，那葫芦玉瓶明明是我先拿到的，她却抢夺了去，据为己有，天下还有这种道理吗？她不知道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吗？”理贝贝愤愤不平地指着花破茧，要求亦芳菲主持公道。
“我只知道，生意人绝对不做亏本的生意，有钱不赚是傻子，发现商机不把握是白痴。”花破茧一脸无愧色。
亦芳菲疑惑道：“你们两个在争抢什么东西呢？”
“嘿嘿，芳菲，我从你的秘密盒子中挖掘出来的宝贝，一定是什么珍贵良药吧。”花破茧拿出葫芦玉瓶，得意地在亦芳菲的面前晃了晃。
亦芳菲一看见那葫芦玉瓶，她顿时脸色大变。“破茧，别晃了，小心药水滴出来，会要人命的。”
“你少糊弄我了，你是解毒高手，就算我中毒了，你还不是有办法替我清毒。”花破茧眼睛亮亮的，似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金子在闪烁。
“这毒药正因为我还没有制作出解毒良方，这才小心翼翼地藏在那里的，你若不小心碰了中毒，我可救不了你。”亦芳菲一脸焦急。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花破茧怀疑道。
“我干嘛骗你啊，这毒药真的没有解药的，我还想毁了的。你知道吗？这毒药跟炸弹似的，不小心误食此毒的人，会在一个时辰内成为炸药，连身边的人一起炸死。”亦芳菲异常认真道。
花破茧手一抖，脸色发白。“这么恐怖啊，那，那，还是算了，毕竟要赚钱还得留着命啊。”她颤颤地将葫芦玉瓶递送给亦芳菲。
亦芳菲小心翼翼地接过，她道：“破茧啊，为了证明我没有说谎，我给你试验一次。”她跑到一处假山的地方，打开盖子，浇了一些药水下去，而后飞速跑过来。
稍刻，轰——
假山被炸裂成两半。
“天啊！这太——太恐怖了！比重型炸弹的威力还要大啊。”花破茧心有戚戚然。
亦芳菲道：“这些你知道了吧，有些东西是不可以乱动的。”她转身将葫芦玉瓶交托给双儿道：“双儿，将玉瓶放到暗格的木匣子中，记得，轻放，不要用力，免得溢出药水，明白了吗？”
“是，王妃。”双儿谨慎地接过。
旁侧杨不悔不解道：“芳菲，你既然知道这毒药的厉害，怎么还制造出来，那不是存心给自己找麻烦吗？”
“笨啊，你是练剑的，追求的是剑术的顶峰，而我是炼药的，自然想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创出最厉害的毒药来。”亦芳菲笑了笑。“这毒药虽然厉害，但我小心点，也就不会有什么麻烦的。等明天我再配置一方药材，将这毒药给毁了，也就无所谓什么严重后果了。”她举起酒杯，笑道：“来，今日箱子康复，本王妃心情很好，大家干杯，一起庆祝箱子身体康健。”
“干！”
众人一致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席间，白雨蝶淡淡笑着，她不发一语。
深夜子时，一道飘然的影子，潜入睿王府的药房中。来人一身黑衣，蒙着面巾，手中一段小蜡烛，燃烧起，盈盈的火光。
但见来人目标精确地走到药柜的暗格处，轻灵地旋转柜子旁侧的一个小按钮。两排药柜的中间突然弹出一个小药柜。
打开药柜，那里，一只精巧的葫芦玉瓶，静静地安放在那里。
来人双目顿时发亮，快速将葫芦玉瓶装入怀中。
忽然，四周的烛火全部亮了起来。
房间内，亦芳菲、花破茧、理贝贝、夜湘子，四道冷光，定定地看着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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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似没有料到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黑衣人怔怔地站在那里，瞳孔发大，神情有些恍惚、迷茫，还有一丝丝的难以置信。
不过其握着葫芦玉瓶的手，却见隐隐的青线凸显，脉络清晰，指尖扣紧，可见来人对于这葫芦玉瓶是志在必得。
花破茧跟夜湘子不等黑衣人回神，二人已分别从左右两侧朝对方攻击。
玲珑的身段，轻灵的步法。
三道身影，若闪电，身影交叠，人影晃晃。
清冷的月光，斜照西窗，那散落下来碎碎的一地银光，印闪着地面上不断晃动的流影。
忽地，破茧跟夜湘子以一招龙扣手，双双扣住了黑衣人的两肩，使其不得动弹。
理贝贝上前，伸手一扯，便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纱。
飘逸的面纱，若仓惶的蝴蝶，急速地落地，一张柔媚熟悉的脸庞，呈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亦芳菲心痛地盯着这张柔润的脸孔，她的眼瞳中，此刻交错过复杂的光芒。她没有想到，对方隐瞒得如此深，白雨蝶，她竟然会武功！
呵呵——呵呵——
亦芳菲苦涩地冷笑了几声。
“淡淡，哦，不——应该叫白雨蝶，从一开始，我进入明月湘的楼船，想必就是你接近我的时候。告诉我，你做了这一切，值得吗？”她盯着她柔媚的水眸。
白雨蝶见被亦芳菲揭穿了，她反倒舒了一口气。
她面上的神情笑得很淡，很淡，淡得几乎透明了。“让你发现了也好。现在说值不值得，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芳菲，你动手吧。能够死在你的手中，我心甘情愿。”她闭上眼睛，神情安详而宁静，仿佛便要羽化了般去。
亦芳菲双瞳中冒出火来，她一把扣住她的衣领。“到现在，你还那么执着，你值得吗？你连肚子中的孩子也不顾了吗？”
关闭的双瞳，蓦然睁开，白雨蝶愕然地盯着亦芳菲。“你，你，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小红她——”
亦芳菲淡眉紧蹙，她道：“雨蝶，不用怀疑小红那丫头了。你该知道的，我对药理如此精通，闻药材之气，便能辨析出药物的成分。我，那天进了你的宁水居，便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药材余香，那是紫苏、黄芩、砂仁、桑寄生、杜仲、续断、菟丝子、白术、苎麻根、艾叶混合的香气，恰恰也是安胎药的成分。所以我才会替你搭脉，却被你拒绝了。”她眼瞳中的光芒逐渐地黯淡了下去。
白雨蝶此刻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她眸中水光泛动。“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今日的这一切，是特意为我而设的，对吗？”
“雨蝶，我给了你机会的，至少有三次。可是，你每一次都让我失望。”亦芳菲唇瓣浮动一抹苦笑。
“你知道吗？时空楼的毒药，那正好是我药房中缺失的那瓶鹤顶红，本来我是用来研制其毒性成分的，但是却被你取走了。风火堂霍耀庭来向我报告的时候，我压了下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双儿拼命地在我的耳根边提醒着你不可相信，但是我也什么都没说。第二次，大批的杀手来了，我知道你让小红去联系了云霓郡主，三王妃果然恨我入骨，掐算好时间，知道箱子身上的毒需要何种方法来解除，所以才会带着太后娘娘她们来个所谓的抓奸，呵呵——”话到这里，亦芳菲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