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承暗字捏了把汗,心想:这是什么人,怎么跑来跟疯道士下起棋来了。而且,他们的棋子好像都是变出来的。
就在悲承思索的时候,紫衣人手抖了下来,重重的往下按去。
啵!一声清响,棋盘之上竟然荡起了一道气圈。
悲承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棋盘,好像要看清这两人是怎么办到的。
“血书生,你的棋艺真是越来越烂了。就凭你这几手,也想要那件东西,真是有点痴人说梦的感觉啊。”尘离哈哈大笑,那声音之中带着些许嘲笑。
“哼!尘离老道,百年不见,你的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啊。真不知道,当初紫寒怎么就看上了你。”那血书生的话语之中透着阵阵杀意,让一旁的悲承有种跌入冰洞的感觉。
似乎有什么东西刺中了尘离心头,他“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疯道士!”悲承急啸一声,想也没想就朝那尘离冲了过去,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尘离。
不料,那血书生轻摇羽扇,一道狂风朝那悲承袭去,将他卷出了数十丈远,差点就要跌入那万丈悬崖。
悲承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捡起地上的一颗头就朝那血书生砸了过去。
“咚”
那块头不偏不倚的砸中了血书生的脑门,还砸的他头破血流。
“哈哈哈,血书生,你也忒没用了。看来这百年,你的魔功全练到狗身上去了,连一个小孩子都能拿块头砸中你。不仅中了,还来个开门红呐!”尘离目闪金光,稳住身形,手往虚空一抓,将一枚白子按到了棋盘之中。
原本,就算悲承不论怎么砸也不可能碰到血书生半分。所以,血书生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哪里料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修为全无的小屁孩给砸出血来。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血书生及乃魔门顶尖人物,这要传了出去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放。当下,他就对悲承起了杀机。
他指尖一抖,一枚黑子再次出现。此次,他并没有急着将棋子按到盘中,而是讥笑道:“这娃儿不会是跟什么女人生的私生子吧,啧啧,还挺像的。不过,尘离老道,你对的起紫寒的一片痴情吗?为了你,她宁愿从这拜仙岭之上跳下去,也不愿跟我回魔门当中,你可对的起她。”
尘离自知那血书生是故意拿话激自己,但却无法做到不生气不恼怒。所以,一时不察,竟然让血书生轻易的将黑子下到了盘中。等到他发现,却已经晚了。
“你……”尘离被数道魔气击中,再吐出一口鲜血,将那棋盘都染成了红色。
悲承看到尘离再次受伤,拔出短剑大吼一声:“我要杀了你!”就朝那血书生冲了过去。
“不要……”等到尘离出声阻止之时,悲承剑尖已到了血书生的面前。
叮叮叮!
剑尖发出一阵利响,停在血书生的胸口处一指之外的地方,再也不能进去分毫。
悲承汗如雨下,拼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未能将剑刺入血书生心口。他心中腾起一股怒气,想抽回剑再刺一次,却发现那短剑竟然变得进不得也退不得。
血书生缓缓过来脸来,瞪了悲承一眼。
砰!
悲承被一股狂爆的力量推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痛的他面目都纠到了一起。
尘离此时已与那血书生交上了手,他们两人均在原地,双手不断相碰,发出有如闷雷一般的响声,引得他们周围飞沙走。
“小子,拿着这东西去那疯人院搬救兵,就说老道被疯狗咬啦,快去。”说着,尘离就抛出一件东西,稳稳的落在悲承怀中。
那血书生见状,就要往那悲承飞扑而去,却被那尘离死死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悲承咬牙站了起来,紧握那颗淡黄色的如月牙一般的头,含泪看了一眼尘离,头也不回的朝山下冲出去……
悲承强忍着巨痛,任由泪水从眼中涌出。他不知道那尘离会如何,也不知道那血书生怎么的就跟尘离打了起来。
可是,悲承看他们的样子与说话的内容似乎这两个人早在百年前就认识了。可是,尘离看起来顶多五、六十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活到一百岁还不止呢?
“救兵,快点找到救兵才行……”悲承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去,他忘记自己浑身的巨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人救尘离。他绝不可以让尘离被那血书生残害,绝不可以让尘离也离他而去,他受够了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
他箭步如飞,只用了平常下山的一半时间就跑到了拜仙岭与七星山脉的交界处。
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眼睛看的不再那么清楚,好像随时随刻都要倒下去一般。只是,他没有放弃,死咬着牙往前冲去。
跌倒了再爬起来,不要命的往那七星山脉的方向跑去。可是在这山林之间,看似近在眼前,却是山海连绵,千阻万隔。
就在悲承的脚步迈入七星山脉的那一刻,一阵凄历的惨叫声从那山顶传来,好似在他耳旁呼喊一般。
悲承身子一凛,好像突然脚下生了根一般,转身看了一下拜仙岭的方向。
“师父,你等着,我马上就要到了。你不要像我娘一样,不要……”悲承浑身不自觉得的颤抖起来,狂吸一口气就朝那七星山脉深处跑去。
就在这时,七道彩光从那七星山脉的深处飞出,直朝悲承而来。
那七道彩光瞬间降到悲承旁边,化成七个道人的模样。悲承看此异象,立马跪地道:“几位仙人,快去救救我师父!”说着,将那颗月牙捧上头顶。
“众位师弟,你们速去,我随后就来。”其中一个青衣道人抓起月牙,朝另外六人说道。
那五位道人不敢迟疑,化作五道彩光就朝那拜仙岭的方向飞去。
看到那五道彩光,悲承松了口气。顿时,整个人像泻,了气的皮球一般,所有的疲惫与疼痛纷纷涌向他。
只见自己两眼一黑,便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悲承霍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口中喊道:“师父……”
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只见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房间布置的极为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些茶具,其他的就只有自己躺的这张床了。
“师父!”悲承撑起身子,就要下床去,却听门吱嘎一声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仙风道骨,身着青色道袍,面慈眉善的道人。
这人悲承记得,正是他之前见的七个道人的其中一个。
“神仙叔叔,我师父呢?”
那道人听到悲承一问,脸色一沉,说道:“你师尊已经兵解了。不过,他的元神却逃出去了,只是不知所踪。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成了尘离师弟的弟子了?”
听到那道人说自己师尊的元神逃了出去,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元神,但是逃字去听的明明白白,当下就松了口气,将自己的身世与如何跟尘离结识说了一遍。只是,那尘离嘱托自己不许说的事,他只字未提。
“悲承,难为你了,你先躺下休息吧。”道人轻轻拍了拍悲承的肩膀,正欲转身离去,却被悲承唤住。
“神仙师伯,什么是兵解,什么是元神,还有我师父他还会回来吗?”悲承此时满脑子都是尘离的安危,哪里睡的着。
那道人看了一眼悲承,便坐到他旁边解释道:“在我们道家的说法中,刀剑致死的的叫兵解……”
原来这兵解有两种,一种是自愿的,,将肉身功力转注到元神上,选择重新投胎或者寻找肉身重生,当然兵解之后的元神,不能长期没有肉身,除非有法宝在身,要不终究逃不过天劫的惩罚。
另一种则是,只有在自己遇到极大危险,即将人、神俱灭时,保存元神放弃**,并且吸收**因外力爆炸产生的能量,来壮大元神,使元神逃逸,脱离危险。
尘离就是第二种兵解,只是现在他的元神还没有被找到。而且,他的元神极有可能被血书生掳走。只是,那道人并没有说出来。
而元神是先天之性,又称“元性”、“真性”,因其不是思虑之神。也有一说是,元神与肉身构成一个人,都是“我”。一个是肉身的“我”,另一个是精神的“我”。精神的“我”主导着一切,可以指挥肉身的“我”。所以,就算肉身破损,死亡,只要精神之“我”还在,那就不是真的死。
在道人玄之又玄的解释之下,悲承只听懂了其中大部分意思,顿时就安下心来。
又在那青袍道人的安慰之下,悲承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
星斗锋乃星斗山脉主峰,高三千丈,方圆数十里,如利剑一般直指天穹,非常险俊,道曜门就建于这星斗锋上。
星斗锋周围群山连绵,有近万里之广,暗接各山大川,乃灵气充裕之地。而星斗山脉最引人注意的还是星斗锋周围如北斗七星般的七座高锋。道曜门七脉弟子分别居住在这七锋之中。惟有掌教与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才能移居到星斗锋之中。据说,星斗锋本不止三千丈,还有五百丈高悬在星斗锋上空,上头有道曜门数十代还存活的高手无数。不过,从无实可考,所以道曜门人也没去在意。
一座横挂金色牌匾,上书“道承殿”三字的雄伟大殿在星斗锋的锋顶之上。那锋顶,似被巨剑平斩而过,平整无比。除了这道承殿,其余方圆三里多的地方皆为道场,用来举行各种典仪或都讲道之用。
道承殿之中,立有一尊像,底座龙飞凤舞的写着‘道曜师祖神像’。下方摆着八张玉制大椅,左三右四,居中最前方又有一张,上边却只坐着七人,只有右排最后一张椅子处,却空着。
那七个道人,坐在居中的是道曜门现今掌教尘木真人。余下六位则是道曜七脉的首座。在场的七个道人似乎有过招乎一般,纷纷看向那个空位。
这个空位,已经空了大约六十年了。往后,很快就会有人坐到那个空位上。只是,那尘离怕是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这道承殿当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