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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但求无愧

    又已到了去凤翼峰听课的时间。

    悟尘匆匆吃了点东西,便直奔凤翼而去。此时,悟尘还多了个心思,将小黑也一并带去。

    有了两次过索桥的经验,悟尘没有了从前的慌张。虽然还是害怕,但也敢自己走了。

    待到悟尘赶到长天殿,发现里头已经坐满了人,除了云风六个小道童不在之外,也没见到虚易的身影。

    坐到自己之前的位子上,悟尘就听到有人说:“你们听说了吗,咱太清门出现了魔门的奸细,很多悟字辈以上的师兄师姐们正在查找那名奸细呢!”

    “哎,要是我们能达到太清真法的第四重就可以直接升为悟字辈,那样就可以参加这次行动了。”

    “风纪师弟,你不要妄想了。我们这些人的资质当中,当属云月师妹最好了,我猜她现在都可能达到太清真法的第三层了。”说着,那名长像俊秀,身着淡青色道袍的少年道人对着坐在悟尘旁边的云月说道:“师妹,我说的不差吧?”

    云月眉头轻皱,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少年道人那般轻浮的看着自己。可是,她还是回答道:“风和师兄说笑了,你的资质是风字辈中最好的,大家有目共睹。师妹我修为低微,悟性又差,怎么能窥得第三层的真谛。”

    悟尘听完,轻轻一笑,却没发出声来。因为,那云月明显有暗讽之意,只是表现的不太明显罢了。

    “哦,这位悟尘师兄,你面带微笑,不知有何开心之事,不如说出来我等众师弟听听。”一个同样穿着淡青道袍,长相普通的少年道人冲悟尘问道。而那师兄二字,咬音极重。

    师兄?悟尘愣了一下,自己怎么成了这些人的师兄了?

    “悟尘师兄,莫理他们,他们实在是闲的无聊罢了。”这时开口说话的是坐在悟尘旁边的一位少年道人,看他的样子不太喜欢那些小声说话的师兄弟们。

    众人见悟尘不答话,又见风仁帮腔,只好作罢,接着议论别的事情。比如,谁谁修练到什么境界,比如又有什么得了师门赐的什么法宝啊。

    悟尘自知与这些人没有什么话题,所以就不理会。不过,他倒对刚才开口说话的风仁比较感兴趣,自觉他是与自己是同一类人。

    “悟尘师兄,你这布袋倒也别致,是虚行师叔赠你的吗?”潇洒不群,俊逸不凡的风仁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悟尘身上的布袋。

    “哦,这袋子是一位故人送我的,并不是师尊他老人家赠的。”悟尘总不能是魔头送的吧,于是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那风仁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低声道:“这料质可是云荒寒蚕丝,你那故人真大方。”

    悟尘立马屏住了呼吸,看了一眼风仁,问道:“师弟,你识得这东西?”

    风仁点了点头,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一件白色的小布囊,说道:“我也有一件百宝袋是由这蚕丝制成,所以认识。”

    “百宝袋?”悟尘顿时来了兴致,正想追问什么是百宝袋时,却听到虚易的声音。

    “你们议论的十分高兴嘛,怎么不接着说了。”虚易黑着脸,十分生气的样子,瞧的众人心惊胆颤,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今天就散了吧,你们回去好好修练,三月之后师门考验就要开始,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说着,虚易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将目光落到了悟尘身上。

    “悟尘,你随我来一下。”说着,虚易缓缓的站起来,往长天殿外走去。

    悟尘不敢他想,忙站起来跟了出去。

    那虚易也不说话,只是缓步在前面走着,他走的方向似乎是虚剑峰的方向。

    太清门虚剑峰,乃太清门掌教一脉,修有数座宏伟富丽,远超俗人所能想的宫阙。

    悟尘跟着虚易到了虚剑峰的天承殿,殿内墙上用金漆绘着群仙图,图中神仙个个面带笑意,或站或坐或立或倒,都栩栩如生,仿若亲临其境。

    大堂之上,摆放着七张玉椅。正中心那张,是墨色的玄玉所制,其余六张皆为青玉。

    七张椅子上,只有一张空着,那个位子正是虚易的。

    在场的七个人中,悟尘识得四人。分别是掌教清微道尊,虎山首座虚心,凤翼首座虚易,自己的师尊虚行。

    另外三人,悟尘猜想应该是另三脉的座吧。

    “悟尘,见过各位师伯。”他坚起单掌,对众人行了一礼。

    虚行站了起来,指着右手边上第一个道人说道:“这是你虚宁大师伯。”

    悟尘看一眼虚宁,他顶着紫色金冠,身着紫纱道袍,袍上有金丝绣的云饰。

    虚宁双手合在腿前,对悟尘微微点了点头。

    紧接着,虚行又指着另一位身材高大,面貌庄眉,浓眉大眼的道人说道:“这是你虚真二师伯。”

    介绍完最后一位,虚行还没开口,那位坐在左手旁第二张椅子的白袍道人已开口道:“我是你五师伯虚青。”

    “悟尘师侄,你可有把握解灵尊之毒?”发话的人正是坐在大堂中心的太清门掌教清微。

    悟尘不敢隐瞒,老实回答道:“弟子有九分把握。”虽说他已将药配的差不多了,可是没有完全治好之前,他可不敢夸下海口说一定能治好。

    可他哪里料到,这九分把握在这七人听来已是不可思议了。毕竟,在场的众人都是道法精深的人,对那灵尊之事也有所了解。可是,他们之前并没有看出灵尊是中了毒,只当是命数已致。再说了,若大的太清门,精通练丹之人还是非常多的。

    比如,悟尘的三师伯虚心就是一位练丹高手,没有什么丹药是他练不出来的。好比那修真界万金难求的渡劫丹,他虚心也练成过几颗。可是,偏偏他没有瞧出紫血麒麟是中了毒,而且是二十几种。

    “你说说,为何灵尊会中毒?”虚心按耐不住,抢先问道。

    悟尘被那虚心一看,差点慌了神,好在他原就知道原因,当下便解释道:“虽然灵尊不食凡物,可是总得呼吸,总要睡觉。这二十七种毒当中,若单独分开,并不算什么巨毒。若常人误服,休息个三五日也会没事……”

    原来,下毒之人将二十种看似无毒的毒药都放在了仙兽堂之上,就算紫血麒麟不吃任何东西,只要闻到二十七种混合在一起毒物散发出的气体,久而久之就会中了无解之毒。

    还好,悟尘算是遇早了,不然要晚了三、五天,怕是大罗金仙也没有办法起死回生了。

    “什么,那些花草,玉石柱,池水之中都被涂了毒药?”虚心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站了起来。若不是在场有这么多人,他一定拎着悟尘的领子问个清清楚楚。

    “虚心师弟,你莫急,且听悟尘说下去。”清微喝止了虚心,让他乖乖的坐了下来。

    悟尘摸了摸鼻子,接着说道:“这些毒药均来自凡间,所以各位师伯识不得也正常。只是,这用毒之人十分了得,还得尽快找出来,免得又有人遭了毒手。”悟尘的言外之意,你们这些仙人自然不会把俗物放在眼中,所以并不是你们不厉害,而是对手太狡猾了。

    “掌门师兄,我看只有照顾灵尊的人才最有可能下毒,不如把他抓来一问。”虚行对悟尘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对清微说道。

    “不必了,那人已服毒自尽了。只是,恐此事再次发生,才将各位师弟招来。日后,你们多注意点,千万不能让邪魔歪道再来我太清生事。”

    “谨尊掌门口喻!”众人同声回答道。

    悟尘没有料到那投毒之人竟然自尽了,只好随着虚行走出了殿外。

    刚走出殿外,悟尘就吐了一口气。刚才,在大殿之中,那无数股无形的压力让悟尘喘不过气来。

    倒也不是那些个道法精深的师门长辈故意施加压力,而是他们举手投足之间就带动着天地灵气,对于修为低浅的悟尘来说自然难以承受。

    “尘儿,若有一天,师门遭了魔门攻击,你能挺身而出吗?”虚行站在悟尘的旁边,山风将他的道袍吹的鼓鼓的。

    悟尘不知为何虚行有此一问,但也认真回答道:“师尊对我有再造之恩,师门受难我理应挺身。”

    “若明知是死呢,你也能做到?”

    顿了一下,悟尘孤疑的看了一虚行,心中想到:难道,这无数神通广大的修士,难道还会怕了什么魔门吗?

    “即使是死,弟子也能做到。弟子修为浅薄,但也不能站在众人之后受人保护。”

    虚行满意的抚了抚须,随即问道:“若师命让你袖手旁观呢?”

    这,倒让悟尘为难了。一面是师门安危,一面是长辈之命,自己当如何选择呢?

    转念一想,悟尘答道:“若问无愧,求心便可,弟子只想无愧于心。”

    “好一句无愧于心。尘儿,也不惋为师疼爱你一场。今天,为师就交给你一个任务。”说着,虚行顿了顿,逐字逐句道:“十五年不许出紫鹊一步,直到你修为到达太清真法第七重为此。若十五年你还不能达到第五重,你便自行出山吧。”

    “师尊……”悟尘一脸雾水,不知何故这虚行有此一令。

    “别问什么原因,你随我回山吧。”说着,拉着悟尘就飞向紫鹊山。

    一路上,悟尘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虚行要这么做。难道,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看着一脸茫然的悟尘,虚行在心中叹道:“徒儿,你的命数因为救了灵尊而起了变化,三十年内有陨命之险,为师也是为你好啊!”

    命数,哼!我等修行,追求大道得长生,本是逆天之事,却不敢逆命数,可笑,可笑置极啊!

    虚行看了一眼天空,心中冒出一团无名之火,带着悟尘直冲紫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