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以暴制暴
面对触雷后乱成一团的日军舰队,一直对事态予以密切关注的潜艇跟了过来。
虽然鬼子军舰打开了探照灯,但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这种光照条件非但难以发现仅仅露出水面一小截的潜望镜,相反却成了为潜艇指示方向和目标的最好标识。
潜艇以15米左右的潜深,慢慢从外围逼迫了进去,所有人都提起了心气,气氛在那一时间达到了白热化。
“距离目标大约3000米……”
“很好!”艇长头也不回,“继续前进。”
“舰首鱼雷准备完毕。”
“舰尾鱼雷管准备完毕。”
一道道声音传来,让众人已经绷紧的弦又紧了一分。
“距离目标2000米,航速5节,航向270度。”
“继续前进。”
“距离目标1600米……1400米……1200米……”
随着距离日益接近,潜望镜视野里,鬼子军舰的身影愈发清晰,面对触雷后乱了套的编队,潜艇官兵们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虽然只有艇长一人可以观察到海面的情形,但所有人都相信,这一回小鬼子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艇长牢牢记住了长官的命令——放过战列舰,直扑运输舰。
继续调整位置,避开块头更大,看上去更诱人的军舰,目标只对准那些软弱无力,满载着日军士兵和军械的运输舰。
“1000米……”潜望镜里,赫然出现了运输舰的船影。
“好家伙,终于逮住了。”此时此刻,潜艇已经穿行到了日军舰队的中央。
“900米!”
“射击诸元计算完毕!”
“啪”地一声,艇长收起了潜望镜,“上浮!”
要出击了!所有人都抑制不住兴奋!
“哗!”压缩空气排空了水仓,艇身缓缓上升,如同鲨鱼露出了利齿……
“目标,800米!”
“鱼雷……放!”
“扑”“扑”两声,两条鱼雷依次从鱼雷管中射出,咆哮着,直扑目标而去。
“紧急下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刚刚排空的水柜重新又装满了海水,漆黑的艇身霎那间又消逝在水面之下——当真是偶然露峥嵘!
所有人屏住呼吸,在等待鱼雷的结果。
800米,对于航速高达30余节的黑头鱼雷而言,无非也不过一会的功夫。
海面上,两枚鱼雷划破表面,以15°的夹角直扑猎物而去。
近了,更近了。
还有200米!
“那是什么?”
运输舰的甲板上,忽然有人惊叫起来,指着从远处飞奔而来的两道航迹大喊道。
“不好,那是鱼雷!”
“鱼雷!”陆军的士兵不知道是何物,水兵们就差点要抓狂了。
“哪里来的鱼雷?”
“转舵,快转舵!”
已经没有余暇回答这个问题了,也没有余暇来完成机动了,“咚”地一声,第一发鱼雷狠狠地吻上了运输舰的左舷。
“轰”地一声,舰身一阵摇晃,所有人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推了一把似的,立脚不牢,差点跌落海里。
数百斤的炸药,锻造了鱼雷非同凡响的攻击能力,不要说皮薄舰弱的运输舰,就是皮厚肉糙的战列舰挨上这么一发也够呛。
“18……24……32”当潜艇上数到33的时候,他们听到了鱼雷的爆炸声——仿佛掀动了整个海域,随后,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
“成功啦!”方才被压抑着的气氛瞬间释放出来,狭小的潜艇空间里成了艇员们欢乐的海洋。
几乎与此同时,其余三艇也各自发动了攻势,同样取得了不俗的战绩。
鱼雷、水雷给日军舰队造成了巨大的打击,慌乱中,日军两艘驱逐舰因为必然不及,相撞在了一起,其余舰艇想避开神出鬼没的鱼雷,不了却又撞上了水雷。水兵们的眼神已经都坏了,哪怕海面上一块漂浮的木头都可能认为是鱼雷……
到处都是落水的士兵,虽然海水冻不死人,但是陆军的旱鸭子们很多都不识水性,即便会游泳的,冷不防中掉落水中也是大势已去。为了争夺为数不多的救生圈,士兵们用上了拳头、牙齿甚至子弹……
乱了,全乱了……
“八嘎!”
加藤再是吼叫也无济于事!
潜艇得手后,退出了作战区域,用无线电向京师大本营报告偷袭成功的消息!
“好!”虽然是深夜,但皇帝一直关注着前线的战事,收到如此捷报,原先紧锁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太好了!”
天亮时分,外务部来了不速之客……
“阁下,我奉帝国政府之命,紧急求见阁下,希望您能够对胶州湾附近的事态予以解释。”日本公使日置益一脸的煞气,看得出来心情很不好。
“贵公使有什么要询问的请尽管询问,本大臣也正想召见贵公使,当面询问一些事态。”
“在半个小时以前,我接到国内电报,告知中**队在胶州湾附近造成我大日本皇军重大伤亡……请问阁下对此如何解释?”
“奇了怪了,本大臣也刚刚收到汇报,说我国防军在执行正常的军事演习过程中突然遭受不明方向、不明身份的冲击,致使我军布置的、用于演习的雷区被彻底破坏,我国防军作战物资和财产多有损伤,具体损失尚在详细调查中。难道说此事为贵**队所为?”
“你?!”日置益脸色铁青,“我军登陆并无恶意,且针对的是胶州湾德**队,并无直接针对贵军的企图,贵军如何能用雷区袭击我皇军。”
“敢问贵公使,贵军误入雷区在何处?”
“崂山湾附近滩头。”
“崂山湾是么?我倒想问贵公使,贵军对胶州湾的德军宣战,在崂山湾做什么呢?那里可并无半个德军士兵。”梁敦彦语带讽刺,“我想贵军不会不知道,我军一直在那里进行作战演习,而且明确布置了雷区的标识,难道贵方没有将这种消息传递下去?”
日置益仿佛没有听懂对方言语中的嘲笑,蛮横地说:“你这是狡辩……我倒想问阁下,既然明知我军与德军处于战争状态,何必还要在山东附近演习?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贵公使的言语让人诧异万分,我国防军在何处演习,纯属敝国内政,他国无权干涉!再者,我国防军宣布演习之际远早于贵国向德国宣战之时,这难道也需要我们负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质问,贵国明知我军在山东附近演习,仍然要对胶州湾动武,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不管怎么说,我奉敝国政府之命前来交涉,要求贵国对昨日下午的事件进行赔礼道歉并赔偿一切损失,同时贵**队必须在6个小时内退出敏感区域,不得干涉我大日本皇军的任何行动……”
“我演习军队在何处演习、举行何种形势的演习均是我国防机密,他国无权过问,我国对日德冲突恪守中立,但并不等于对冲突一方侵犯敝国主权隐忍、退让,公使先生通晓国际法,想来比我应该更清楚这一条‘处于战争状态的双方不得借任何理由和借口侵犯与之无关的第三国权益’!……”梁敦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日置益粗暴的打断了:“我今天求见贵大臣,不是为了商讨国际法,而是为解决事端而来,倘若敝国不能在有效的时间里收到满意的答复,我们将保留自由行动的权力……”
听着这**裸的武力威胁,梁敦彦丝毫没有退让之意:“如此,我国亦将保留采取任意符合公道的应对方式,不过我希望贵国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既然如此,告辞!” 日置益拂袖而去。
回去的路上,日置益顾不得外交人员的体面和所谓的“风度”,破口大骂:“这帮蠢笨如猪的支那人,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