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未婚嫁的的公主再往侯府跑像什么样子。就算太后还是不死心要把庆公主嫁到侯府来,也不会不顾体面。若是庆公主依旧胡闹,太后应该也会拦着些。”
不提宓音还好,一提宓音云修君就皱眉。
别的女人还好打发,可是这位庆公主不知被自己拒绝过多少次。还是对自己死缠烂打。如此便也算了,当初京中好几个大家闺秀被庆公主当面辱骂。皆是因为自己。宫中瑶公主也不过是和自己说了两句话便被庆公主带人毁了容貌。
如此皇室公主,在京中可谓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云修君也是不愿意见到这位公主的。
兮煌也只是突然想到明日宫宴,顺嘴提了一句。见云修君如此嫌恶的态度,便也明白云修君对这位公主厌恶到何种程度。
在余州时,兮煌就通过自己的兄长听过皇室公主痴缠镇国侯的事。只是并不知是哪位公主。
入京之后又和云修君成了婚,这才时不时听到庆公主的传言。
当时兮煌还以为这只是有些人把传言夸大了。在让余卿时调查过后才知道,原来这些传闻可都是名副其实。也不怪当今陛下会对一个女子厌恶至极,几次想将庆公主打入天牢按律法办了。
“如果我明日和庆公主起了冲突,怎么办?”
“夫人不用担忧。她是得太后宠爱,可是夫人也是陛下太后亲封的公主。夫人若是过于弱势,反倒不好。”
“侯爷太美,我怕我镇不住场面。”兮煌调侃道。
“若是为夫不俊美,夫人能看上为夫?”云修君并不介意兮煌这样调侃他,反倒觉得这样的兮煌很亲近自己。
兮煌抱着被子,盯着云修君的侧脸目不转睛。
“虽然你这么说太过不要脸,但是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
云修君哈哈大笑,对兮煌这样坦诚承认她沉迷自己美色的事表示高兴。
兮煌微笑看着这样开怀的云修君,眼中也盛满笑意。
我喜欢你呀,所以希望你每天都能这样开心。
你保护我,我也会保护你的。云修君,你是我的夫君。
兮煌满怀欣喜,拉着云修君的手躺好打算睡觉。
被兮煌拉着一只手的云修君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眼中含笑对兮煌说道“夫人这就打算睡了?不用晚膳了?”
兮煌拉着被子盖紧自己,只露出一双纯净简单的眼睛来“先睡一会,等晚膳你记得叫我。”
“好,夫人睡吧。为夫守着夫人。”云修君眼神温柔,侧过身子吻在了兮煌额间。
兮煌见状,伸出手来摸了摸被云修君亲过的地方。傻兮兮地笑了。抱紧了云修君的手臂,睡觉。
天色已晚,可是屋外的雨声丝毫没有变小。云修君枕着另一只手臂躺在兮煌旁边,逗弄着窝在床上的五只小猫咪。
“初雪,你怎么这么胖啊?是不是夫人喂你喂的次数太多了?你看它们四个都那么瘦。”
云修君睡不着,可是又不想起床去书房处理公务。陪兮煌躺在床上还不嫌无聊地逗着初雪。本来就还没睡着的兮煌一听云修君这样幼稚的话弯起了嘴角。
这人现在怎么这么不着调呢,明明以前不是温润君子的形象就是冷漠侯爷的德行。不论是入宫拜见还是在路上遇到旁人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冷漠少言不说,对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一向是冷眼旁观。怪不得朝中诸臣都觉得云修君身上煞气太重,不敢接近。
“你别逗初雪啦,不然它又要咬你了。我看玄色窝在那里都不想理你和初雪。”
“夫人没睡着?初雪性子太懒了,吃得又多。若是不让它多动动,以后恐怕胖得夫人都抱不动了。”
云修君知道兮煌喜欢睡觉,但是现在已是酉时七刻,过不久便要用晚膳了。可兮煌睡眠太沉,被叫醒时常常头疼。因此每次兮煌在这时休息,云修君总是嘱咐落英落蕊不能让兮煌睡的时间太多。若是他在,便千方百计地逗着兮煌。小小的休憩之后就会把兮煌唤醒,即使兮煌再想睡都不行。
“初雪抱不动,还有玄色踏雪它们。再不济乘电飞练总是瘦的。干嘛要为难初雪。”兮煌被云修君这样一扰,睡意也浅了许多。干脆也不睡了。
“我看夫人最喜欢初雪。所以才想着让它瘦一点。夫人那次抱个花瓶不都费劲么?”云修君见兮煌没了睡意,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兮煌扁了扁嘴,就知道云修君会拿这说事。
“你也不看你那次买回来的花瓶是什么做得,那么好的玉瓶。打碎了得心疼死。”
“夫人不喜欢?”云修君明知故问。兮煌不喜金银宝石,唯独对玉器情有独钟。云修君早知兮煌的喜好,每次遇到总是多留意几分。
说到这个,兮煌看了看被宝贝似的放在梳妆台上的墨玉错金麒麟玉瓶。玉色纯正玉质细腻,整个玉瓶通身温润,麒麟双耳造型美观。可是好东西呢。
“喜欢。”兮煌说道。
“那就是了,夫人既然喜欢。为夫就让人多做几件送回来。就是碎了也没关系。”云修君自觉这话平常,可在兮煌看来却实在是败家。
兮煌颇为仇富地看着云修君“怪不得你一出门,云叔就提心吊胆。原来是怕你把家产败光。”
云修君伸手抱了兮煌到怀里,贴着兮煌的脸说到“所以夫人才得看着你夫君我呀,不然恐怕以后还得夫人来养家呢。”
兮煌被哄高兴了,笑嘻嘻躺在云修君怀里。抓着云修君的手放到自己手上说道“好啊,你人都是我的。自然家产也都是我的。以后少败家,那么多地方都要用钱呢。”
云修君微笑应了,抱着兮煌一起等着婢女们布置晚膳。
京中实行宵禁,因此京中人家早早便归家,从不在外逗留。若是被官府中人发现,少不得要到公堂走一趟。
落英落蕊正在房中布置晚膳,便有人来报庆公主递了拜帖。已到了镇国侯府外了。
落英几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不解的神色。
“这时候可要宵禁了,庆公主这时登门是什么意思。”照辉拿着拜帖左看右看,怎么都觉得这位庆公主不怀好意。
陆离终于恢复了正常,撇着嘴看着照辉手里那勾金描银的拜帖,不屑道“正常,以前这位庆公主就时常来这套。侯爷碍于太后的面子,总是会放庆公主进来。不过么,也就是让后院的几位夫人招待而已。”
“那不然陆离你走一趟,让那几位夫人去应付庆公主吧?侯爷和夫人这就要用膳了,犯不着为这个庆公主耽误晚膳。”落蕊对于兮煌一向看护得紧,从来看不得有人冒犯兮煌。
“这拜帖我还是送进去吧。见不见还得公主和侯爷决定。”落英冷静地放好碗筷,从照辉手里抽了拜帖说道。
照辉见落英这么说,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他的职责是保护殿下,至于殿下做什么决定就不是他能干涉的了。
陆离是云修君的护卫,自然知道云修君的心思。此时也是连连点头。
只有落蕊不乐意,小声嘀咕着“堂堂一个公主,晚上跑到有妇之夫的府上。成什么体统。”
落英看似冷静,可心里对庆公主也是不喜。可她也知道这种事不是自己几个人能决定的。因此拿着这拜帖到到内室房门口。
“殿下,侯爷。庆公主递了拜帖,人已经到侯府门外了。”
云修君正和兮煌逗趣,两人一人捧着一只猫咪在和对方闹。就听见落英的声音。
兮煌顿时蔫了,放开了飞练。一脸绝望地趴在被子上。
可云修君却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庆公主会来一样。
“夫人,该你出马保护为夫的名誉了。”云修君抱着玄色给兮煌挥了挥爪。
兮煌累得连翻个白眼给他的力气都没有,只好趴在床上装傻。
这么晚,还下着雨。风一吹,又这么冷。我才不去。
“夫人,你可是发过誓要保护为夫的。怎么这么快就违背誓言了?”云修君好心情地跟兮煌调笑。
兮煌绝望以极,给了云修君个鄙视的眼神。又趴在床上装死。
反正我困,我冷,我就不去。
云修君知道兮煌这样子是不喜欢在夜里出门去,更何况还下着雨。但现在庆公主已经到了府外了,若是自己不出去,庆公主可没那么容易走。
夜间不比白天,虽说宵禁之后有人巡查。可总归是不安全的,庆公主宓音在京中得罪的人可不少。万一她出点什么事,自己真是要惹一身骚了。
“夫人大发慈悲,救救为夫吧。嗯?”云修君开始动之以情,狐狸似的笑容都被掩盖在装可怜的表情下。
兮煌痛苦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抱着被子听了会屋外的雨声。眉头皱的老高。
“可是很冷啊,还要走那么远的路。你让人把她打发走就行了么。”满脸不乐意的兮煌抱怨道。
云修君从柜子里取了自己的披风出来,看着兮煌道“她现在还是皇室公主。万一出了什么事,朝中定然有人会把这事扯到为夫身上来。夫人也不想我出事吧。太后可对为夫颇有微词呢。”
兮煌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起床罢了。
“你陪我去。府里太黑,我害怕。”
“那是当然,我怎么会让夫人独自去见庆公主。万一她发疯了,我还要护着夫人呢。”云修君仔细给兮煌批好了批风,又叫人取了伞。护着兮煌去了侯府前厅。
这一路上虽然打着伞,可雨太大,风又一直吹。云修君把兮煌紧紧抱在怀里可兮煌还是被淋湿了些。
到了前厅,云修君看着兮煌被淋湿的模样冷了眉眼。虽然是自己说服兮煌过来见这位庆公主,可实际上自己不过是利用兮煌对自己的不忍心罢了。
担心自己因为庆公主被有心人弹劾,担心自己因为庆公主被太后更加不喜。
陛下现在对太后态度冷淡。可在陛下心里,太后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又扶着他上了位。母子情分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斩断的。
宓音一从宫里出来便直奔镇国侯府,那拜帖是早早就写好带在身边的。在慈安宫时,还被宓音掉了下去。正好被太后看到。
当时宓音还以为会被骂一场,谁知太后不仅没有骂她,反而对宓音说了许多话。话里话外都是在说镇国侯的夫人如何蠢笨,如何配不上云修君,又是如何使了手段嫁给了云修君。只听得宓音暴跳如雷,言道要亲自会会宁安。看看这个宁安是个什么货色,敢跟她抢云修君。
太后扶了抚发髻瞧着手上的豆蔻,对宓音这样气急败坏的神情很满意。
莫筱依旧伺候在太后身边,见太后如此行事,低着头在心中冷笑。
自以为得到太后支持的宓音更是大了胆子,就是出宫的路上遇到皇帝都没有像往常一样畏惧。只行了个礼,便带着自己的人出宫直奔了镇国侯府。
本来宓音以为自己来得多了,能像以前一样带着拜帖直接进府。谁知却被府里的下人拦住了。说是要禀告侯爷夫人才能决定让不让她进。
当时宓音就在府外闹了起来,最后下人没了法子。只好请了管家过去。
云管家服侍自家侯爷多年,当然知道自家侯爷对这位公主的态度。当即对宓音说到要拜帖才能拜见。
宓音闹了这一场,也明白了。今日没有镇国侯同意自己是进不去这侯府的。
不得已,只好把拜帖拿给了云管家。让他去请云修君。
云管家接了拜帖便命人送到了青竹院。老人家岁数大了,若是平常无事是不轻易出来的。毕竟云敬已经接手了管家职位,兮煌身边的落英也帮着云敬管着侯府。对于老管家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兮煌本来就怕冷,又被淋湿了衣服。这会子和云修君分开坐在主位上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臂。
“阿嚏。哎呀,明天又得吃药了。”拍了拍自己胸口的兮煌小声说了一句。对这个冒昧上门的庆公主实在是没有好印象。
云修君自到前厅以来就将目光一直放在兮煌身上,此时见兮煌打了喷嚏。也不顾及有外人在场,直接起身坐到了兮煌身边。
兮煌觉得身边多出一个人来,转过头去看。正好看到云修君。
“夫人把披风解了吧。已经湿了,披着也无用。”云修君此时的口气可不太好。
云修君神色平静,可兮煌却知道他不高兴了“陆离,去房里再取件披风来。小心些,别沾湿了。”
陆离虽然性子跳脱,可跟在云修君身边这么久还是能察觉到云修君的情绪的。
当下行礼道“属下这就去。”
陆离走后,云修君脱了外袍给兮煌暂时披着,便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宓音看着云修君这一连串的动作,本来满心的欢喜此时都变成了嫉妒。
“宁安公主还真是娇贵,不过几步路而已。竟然还要侯爷脱了外袍给你挡风。宁安公主不觉得太恃宠而骄了么?”
兮煌披着外袍,刚觉得有些暖和。就听到宓音说的这些话。侧着头靠在云修君肩膀上,觉得宓音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夫君觉得我有恃宠而骄么?”兮煌不解地问着云修君。
云修君微微笑着给兮煌拢了拢外袍,搂着兮煌的肩膀道“哪里有恃宠而骄?夫人太过有主见,为夫为此还时常头疼呢。”
兮煌明白了似地点点头,眼带笑意看向了下首的庆公主宓音。脸上的表情可不是刚才和云修君说话时无辜的样子。
我的夫君,我自然有让他宠我的权力。至于恃宠而骄?那是你才会做的事情吧?庆公主宓音。
兮煌微笑着,眼底有跟云修君一样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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