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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镇国侯府

    云修君今日同样早早便起了床,与兮煌不同的是,任谁都能看出今日的镇国侯相当的高兴。即便是被好友调侃也毫不在意。一袭玄色婚袍,骑在马上,愈加地风神俊朗,春风得意。

    这厢镇国侯的迎亲队伍到了晋王府,那便的兮煌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郡主,该出门了。”

    兮煌扶着落英就往外走,晋王府并无长辈。皇帝也只是在镇国侯府等着。故此今日姑爷拜见晋王府长辈的礼便免了。

    兮煌本以为云修君会在前厅等着,却不料走到一半便看到了云修君。

    “郡主,我来接你了。”云修君面带笑意,温柔地伸手扶住了兮煌。

    “谢云侯。”

    “夫人该改口了。唤我夫君或者寻道。”

    兮煌拿扇子挡了自己的脸,透过朦胧的扇面看到云修君今日的婚袍。上好的蜀锦,金边勾线,云纹暗隐。像极了这个人,天生富贵,低调冷漠。可他如今对着自己笑,唤自己夫人。兮煌心中清楚,或许刚开始自己是因为局势的原因不想接近这个人,可是现在自己对这人百般防备,不愿靠近便是因为太危险了。

    对于宓兮煌来说,云修君这个人太危险了。

    不可动心。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宓兮煌,不可动心。云修君乃是天之骄子,手握大衍数十万军队的统帅。素来心狠手辣,冷漠无情,只效忠皇帝一人。这样的人绝不会因男女之情而动摇自己的目的。现在父王与皇帝尚未产生冲突,可这种事早晚会发生。到时天下局势如何,尚不可预料。若是如今便将心丢了,以后该如何自处?宓兮煌,不动心就不会轻易被甜言蜜语所蒙骗,也就不会因发现真相而痛苦,就像当初的母亲一样。所以,要坚守自己的心。否则以后会比现在辛苦百倍。明白么?

    “云侯,陛下还在侯府等着呢。这样不怕误了时辰么?”

    她言笑晏晏,淑雅温顺。可云修君心底的欢喜变得淡了一些,他低头认真地看着这个以后与自己携手百年的女子,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宓兮煌是真的对自己没有半点情谊。或许两人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但若是想要她倾心以待,太难了。

    “夫人,我云氏从未有和离休妻一说。若夫人不能早早明白这一点,恐日后会因为不甘心而自生烦恼呢。夫人可要做好准备。”宓兮煌以为云修君会在听了自己的话后令人加快速度回府,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我既奉命嫁给云侯,自然是做好了准备的。谢云侯关心。”她悄悄握紧了扇柄,唇边笑意依旧,却微微低头避过了此时云修君如猎食者般侵略性的眼神。

    云修君牵着她的手,笑得危险“这就好。”是啊,这就好,现在这样就好。我娶你自然有我的目的,但是宓兮煌,无论日后局势如何发展,你都是我的夫人。若那时早知会慢慢喜欢上你,便该答应了你的要求,这场大婚也不至于拖到今日。

    “恭喜云侯,恭喜郡主。”府外人声嘈杂,跟在云修君身后的兮煌看着眼前众多的笑脸有些神情恍惚。恭喜?恭喜谁?我么?她抬头透过扇面看到了云修君脸上丝毫没有掩饰的笑意,觉得害怕。被扇面遮挡的脸上,静静地流下泪来。兄长,若是我对这个人动心了呢?若是我当真爱上这个人了呢?怎么办?怎么办?我会恨死自己的,明知结局如何,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兮煌睁大了眼睛望着云修君,这个人真好看,和兄长一样好看。她在心里轻声说。

    应付了众人打算将兮煌送到轿中去的云修君看到了扇面后兮煌怔愣的眼神。手指微微拂过她好看的眼睛,眼里的笑意终于从敷衍变得真诚。你看,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呢?闯到你心里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呀。这样的我是你心底里的王。没有人不会向王者效忠。宓兮煌,你是我的。终生都是。他握紧了她的手掌,像是要将兮煌栓在他身边一样。

    镇国侯府

    世人皆知今日是镇国侯云修君大婚的日子,云管家早早便吩咐了府里的人将侯府装扮一新,迎接侯府夫人进门。

    虽说书房中的皇帝与季安明知此番婚礼不过是为了从宁安郡主身上得到布防图,然而为了显示对宁安郡主的恩宠,宓壡还是早早地到了镇国侯府。只不过府中喧嚣,宓翊与林蕴又陪着云修君去迎新妇。宓壡和季安只得被安排在安静些的书房中。

    宓壡在自己臣子府中却比在宫中还自在些,在云修君的书架旁看过去,发现净是些装点排面的圣人学说。与兵法政事有关的一概没有。

    季安相比年轻的皇帝,自然是坐的住的。此时正手捧一卷竹简,看得认真。

    “老师,今日寻道大婚。您却如此安泰地看书。会不会也太不关心您的弟子了?”宓壡在宫中憋了许久,好容易能借口出来一趟,如今的情况却和在宫中差不了多少,也难怪宓壡有此一问。

    季安眼皮都不抬,将已经看过的那边卷起来,没看过的那边铺平在桌上。

    “大婚是好事,但又不是本相大婚。那么关心做什么。寻道冠礼已成,早已成人。我这个老师还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宓壡走到盯着竹简目不转睛的季安身边,俯身也看着竹简“老师,朕从未见您如此的沉迷学问,今日怎么就对这么一卷竹简这么在意?”

    “陛下身为帝王,竟还不如个小女子。”

    宓壡奇道“怎么,这卷竹简是老师从宁安的书馆里借出来的?”

    “借什么借,那书馆里的护卫竟不认得我。非要我将这套竹简临刻下来才能将临刻的带走,岂有此理。若非那位落蕊姑娘刚好来书馆给郡主取书,我今日为这套竹简恐怕连这婚礼都不来了。”

    “能让老师如此沉迷的学说,一定不是凡品。老师可介意朕瞧几眼?”

    “陛下当然可以看,只是此书难得。陛下务必小心。”

    宓壡笑了笑,也不在云修君的书房里乱转,坐到季安旁边的椅子上打开了一卷竹简。

    “阴阳学说。老师对这个感兴趣?”

    “非也,我观天下之人之事,对天下之书中所载皆感兴趣。”

    宓壡看着季安沉迷书中的样子,算是明白为何那位郡主耗费巨资也要建这个书馆了。看老师这个样子,便能预料到不久以后这宁安书馆能为朕的那位皇妹带来的好名声了。皇室郡主,耗费巨资,为天下百姓建立书馆,平民百姓可进,士子学者可进。朝中勋贵大臣亦可进。这些人,乍看平常,可若是联合起来,日后谁想要处置这位郡主还真得好好考虑。宓壡看着依旧对那套竹简着迷的季安,心下哼笑。

    皇帝在这里发散思维,迎亲马车里的兮煌却扔了扇子,靠在车边发呆。若是让兮煌知道了皇帝此时的想法,简直要冤枉死了。我建这个书馆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花钱,再假装用海贸挣钱给兄长找个能安全的好好活下去的地方。顺便听兄长的话为百姓做点好事,至于名声,谁考虑那东西。又不能吃,真出了事,也扛不住刑具大牢。

    “哎。”在马车上唉声叹气的兮煌可不是为了皇帝脑子里的想法,而是为了自个这颗不安分的心“我说姑娘啊,我也知道镇国侯是真长的不错,人品嘛也差不多。但是丫头啊,咱们日后肯定是跟这位侯爷站在对立面的,你这会子就把心丢人家身上,日后伤心伤肺难受的可不止你呀,还有我呢。”兮煌捧着心口,一脸哀怨地劝自己死心。可是人的心若是真的受自己理智控制那便好了,劝阻失败的兮煌郡主尤不死心“我还就不信了,他云修君长的再好也好不过兄长,你说,你是要兄长还是要云修君。”虽然理智上说要兄长,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弱弱地对她说“都想要。”

    听到自己心里的选择,兮煌郡主都快疯了,恨不得马上回到余州自己的小院里,至少不用做选择。

    “郡主,就到镇国侯府了。”落英在外提醒了一声。许是被落英的提醒惊醒了的兮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再次自言自语“好了,就快到了。不要闹,不许喜欢他,再帅都不许。不然心口疼可是要命的。”说完再不管心里那个哭唧唧的小人,拾起扇子遮着自己的脸,装贤淑佳人。

    云修君自马上下来,伸手扶了兮煌出来。一路将她带到了侯府主宅。云氏的两位老祖宗没回来,上首坐的便是皇帝和季安。此举其实不合规矩,但皇帝要如此,便是不合规矩也合规矩了。

    “寻道,朕今日将皇妹托付与你,万不可负了她。否则朕可是要寻你的道理的。”宓壡当着众人的面怜爱地看着兮煌,好似真是是宁安郡主的兄长似的。

    云修君拱手而礼“臣明白。日后定呵护好夫人,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看到这两人当面做戏的样子,兮煌暗自翻个白眼,做戏做全套啊这是,两位青年才俊也是不容易。可怜可怜。

    “陛下说的也是本相要说的,祝你们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云修君笑了笑,接下了季安的话。

    拜堂礼成,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世家子弟吵着要闹洞房,可本该带头的宓翊和林蕴却早早溜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看看在新房外挡着房门笑得一脸和善的云修君,顿时作鸟兽散。

    不散不行,云侯的表情太过可怕。为了日后不被报复,还是散了吧。

    盯着众人散干净的云修君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推开房门进去了。今日被折腾了一日的兮煌想着总算是能清净会了,不料云修君突然进来,撤了扇子的兮煌一脸疲累,靠在床边休息。

    “落英落蕊,伺候夫人沐浴更衣后。”而后又走到兮煌面前,摸了摸兮煌的脸颊“煌儿累了就先歇了吧,那几个今晚恐怕是非把我灌醉不可。夫人可给我留着门呀,不然本侯就得宿在门外了。”

    兮煌累得不想说话,看了看他,起身卸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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