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上的白玉簪闪了灵光,妍岚转过身来看着她背影,道“师尊,我该做什么?”
苍姝不知为何,勾出了浅笑,她离开此地,在临别之时道“做你该做之事,然后,等她。”
———
苍姝却没了那份轻松,尤其是当苏斫赶来“冕上。”
苍姝见他一副严肃模样便知道什么事,只道,“怎么了?”
“已经有数十人中咒。”他道,询问“可是要选择一处,将他们隔离起来?”
苍姝皱眉,在不确定这种术法被截断后是否还有影响时,最先要保证的是不要继续扩散开,但……
“若是贸然行事,恐会引起恐慌。”
苍姝想了想“我会出面。”以国师身份,当会给与百姓些许安慰。
苏斫有些吃惊,而后抱拳,“是!”
苍姝看他,低声道“怀卿呢?你没有在她身边?”
苏斫颇有些惊色,而后眼中转为漆黑一片,“属下……”
“念曲十余载,问君何时归。”苏斫双眼扩大,他道“卿儿她……”
苍姝道“她托我问你这一句,你答应她会归去,可是已经过了多久呢?”
苍姝看向窗外,“她一直在等你,无论你有什么苦衷,且去同她亲自说罢。”
苏斫闭上眼借此掩去那分脆弱,反而转眼看着苍姝,“你不是冕上,”含言握在手中,那般凌厉的剑芒,“冕上何在?你是何人!”
妍岚不知何时来到苍姝身后,将目光对向苏斫,那样冷,“你怎敢以这般语气对冕上说话?还不快撤了你的剑!”
苏斫望去妍岚,正看到她眼中的神色,感受着苍姝身体中的灵力,他皱眉,开口道“苍姝?”
苍姝默应,苏斫闭上眼,“我知晓了。”他自然会尊重冕上选择,刚何况……
立刻收剑入鞘,抱拳行礼“属下多有失礼,请冕上饶恕。”
苍姝摇头,苏斫看她,“还有,多谢。”说罢,道“恕属下还有事,先行一步。”
苍姝摆手示意,却在他转身片刻道“她一贯有些小脾气,你可要好好哄一哄。”
苏斫顿步,沉声,“属下知晓的。”
妍岚看到苍姝眼中一闪即逝的温柔,有些惊艳,她倒是从未见过这般人,温柔的时候极致温柔,在冷漠的时候却又那般淡然。
妍岚站到苍姝身边,轻声道“风雨欲来,这怕不是他们的后手。”
“自然不是。”苍姝道“你可知那阵法是什么?”
妍岚歪头,“是血阵吧,但邪术那边倒也神奇,不过一个血阵竟能整出这么多花样,也是难为他们了。”
苍姝沉吟,妍岚看她,“所以师尊,你有什么好方法嘛?”她看着苍姝,眼中满满都是光亮,这一声师尊喊得极甜,足以软化苍姝的心窝,她忽然有些羡慕枢,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徒弟啊!
苍姝摸上她的头,颇有些温柔,“自然,便先随我去见一个人吧。”
她来到庭院,抬手挥出一张传音符,“百里旳?百里旳?”
不消片刻,便有声音从中传出,“何事。”
还是原来的冷清,此时却给了她一些安抚,苍姝道“日旳在你手中吧。”
思来想去,能使她穿梭时空直接来到此时的,怕是也只有非现世之人,而日旳若是在邪术师之手,又怎会如此遮遮掩掩放不开?
百里旳嗯了一声,苍姝道“你在那里?”
百里旳闻言,抬首,看着远处围绕雀城的一副透明结界,似乎有风云翻滚,暗潮波动。
捏碎手中符石。
“身后。”
苍姝听到这一声,蓦然回头。恰有一丝风带动衣袂飘扬,那抹白映入百里旳眼中,苍姝眼中一闪即逝的光使他顿住一瞬。
百里旳抿唇,瞬间迈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发带。
苍姝只来得及睁大双眼,发丝飘散开在脸颊,微痒。
“你!”
百里旳偏头,避开一剑,妍岚眼中眸光一闪,抽剑偏刺,那种狠辣就像是不砍了面前人誓不罢休的模样。
百里旳闪身,余光瞥了眼手中发带,便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苍姝的第一眼,那种距离和缥缈感令他不爽到极点,随心便动作。
苍姝挡住妍岚,示意停手。妍岚是停了动作,眼睛却还盯着那人,冷光不减。
“敢对冕上有此无理之举,就该剁了那双手。”
苍姝摸了摸她的头,“无碍。”
发髻既散,她也不去管,看着百里旳,“怎的,认不出我了?”
还是那般的调笑语气,倒是给了人些许真实感。
百里旳垂眸,掩去心中波动。
“找我何事?”
苍姝看向他,“你用日旳来到此时,所为何事我倒是不想知道,只是,”苍姝叹气,“如你所见,这么麻烦的事落到我身上得有你一半功劳。”
“所以?”
苍姝笑“你得帮我。”
百里旳表现得风轻云淡,他瞥了眼挡在苍姝身旁的妍岚,眼中微茫一闪,“怎么帮?”
苍姝将一物丢给他,方方正正的一物,却意外很轻。百里旳伸手接住,那是一个药箱。
“思来想去,与神秘二字沾边的也就剩下你了,就是不知道你演技如何了。”
百里旳看见苍姝眼中笑意,那是一种兴奋。“背后之人想要以人之恶性逼我就范,若是这般轻易让他们得逞,我还不得被笑话死。”
苍姝虚虚握拳,看向百里旳,弯唇一笑,“所以拜托啦,大师兄。”
百里旳叹了口气,将药箱挑在剑上,“如何做?”
苍姝道“自然是……”她笑了笑,“找场子去!”
城内,早已被这血咒闹得沸沸汤汤。
城内百姓在经历了家破人亡,再也受不得刺激,本指望着结界保护,却不曾还要受血术威胁,情绪一个个都很是激愤。
“国师国师!”
“冕上!”
“我的孩子啊!”
东城附近被围得水泄不通,若不是碍于天枢宇的威望,怕是早就被攻陷。
有一位老妇扑倒在他们脚下,哭喊着“你们还我孩子!他还那么小!不就是血术,为何要隔离我们母子,放我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