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前者后者,她更愿意相信是沈朝歌和若言共同“努力”的结果。
而事实也的确如沈朝野所想,早上大夫人许氏和沈朝歌正在用早膳时,听闻府里多了一位五姨娘,还是从倚竹轩里出来的若言姑娘。许氏当下气得摔了筷碗,口出污秽,把若言祖宗问候了十几遍。
好在身旁的沈朝歌赶忙的劝诫,又打听了一番若言的为人家世,才对自己母亲说此人虽违背了您当初的意愿,可自己人总比外人上位强,只要将若言的命根子握在手里,她又怎会不好好听命于您呢?
这一番话下来,许氏倒是冷静了许多,她早就提醒过若言,绝不可让青娘那贱蹄子做了五姨娘,否则沈朝野的助力又多了一分。如今她却摇身一变成了主子,想必其中必有棘手的事,让若言不得不这样做。
许氏唯有这样想才能安慰自己,压抑住自己心头的火气。
当天下午,若言便风急火燎地赶去了绛雪轩,不过这一次她十分聪明,不似在沈朝野的倚竹轩时带上了王嬷嬷,而是独自一人前往,放低姿态,表现出柔弱无助的模样。
若言将‘事情经过’和她的‘无可奈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许氏,还表示虽跟了老爷,但还是站在许氏这边,许氏看着那真诚惶恐的脸,半信半疑的应下,除了口头警告和摆个冷脸以外,倒也没为难若言。
谁也不知这若言离开了沈朝野,对许氏表的忠心孰真孰假,还是说她要另辟自己的天地,都不好说。
还有许氏,虽有若言稍微脱离自己的掌握令她生气外,当她得知青娘已‘死’,心中的快意瞬间盖过了怒意,以为自己解决掉了一个威胁,折了沈朝野的一方翅膀,可她万万不会想到,她最亲信的人若言上位,将会是她走下坡路的开端。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所以,现在站在沈朝野面前这神色如常的许氏,对于沈严铸纳妾之事,不会有异议,更不会拒绝,而且还会是笑呵呵的接受。
夏氏是最看不惯若言的,因为她知晓若言是谁的人,若言上位等同丰了许氏的羽翼。可谁能想到,前脚方被践踏的人,摇身一变变成了和她同等级的身份?
可再不愿,面对若言也只能笑个脸,仿佛不用话本一般,张口就来。
“前几天奴婢还在烧香拜佛,希望府里啊进个新人,好给老爷绵延子嗣。想是菩萨听到了奴婢的祈祷,这不,若言姑娘便来了,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话里话间可是捧杀了若言。一个奴婢受宠,怎么能说是主子的福气,这不是开玩笑嘛这是!
许氏挑个眉,未理会夏氏的阿谀奉承,而是自顾自地为沈严铸夹着饭菜。
“三姨娘就爱说笑,若是这菩萨真灵,为何三姨娘苦苦拜求的孩儿还未来呢?”沈朝歌不咸不淡说道。
虽明面上没有完全撕破脸面,但也算是在讥讽三姨娘夏氏信口胡诌,什么东西都要往菩萨身上揽。
老夫人又是个极其信佛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给孩子取名而亲自上凤山庙了。夏氏此举无疑是踩到了老夫人的雷区,而沈朝歌就是要老夫人出面教训这两面派人物!
“三姨娘还未吃酒便糊涂了,需要带你下去醒醒酒吗?”
老夫人听闻皱眉,将筷子搁在桌上,斜着眼看着夏氏,眼神沧桑间还带着凌厉。虽是轻飘飘的语气,可却让人听出了她的威慑之意。
若言气的差点没翻个白眼给夏氏,咬紧了牙关,在心里直吐槽,这个夏氏绝对是故意害她,让老夫人对她产生偏见,可自己现在还是个奴婢,连姨娘的身份都没给,着实被气的眼晕耳鸣。
夏氏也面色一僵,看来是没想到会搬石头砸自己脚,不得不说这许氏母女还真不好惹,至少不是现在去得罪。
“老夫人别生气,奴婢一直以来心直口快了些,言语间是有些不妥,该打该打!”说着,夏氏扬手对自己的朱唇轻打了几下,也算是给老夫人台阶下了。
老夫人神色舒缓,拿起筷子继续用膳。
沈朝歌轻轻掩口,她早就听闻这三姨娘夏氏,特地去跑了一趟倚竹轩,也不知道是这沈朝野与夏氏有没有达成什么共识,但今日夏氏的所言所行,倒是有站在她们母女对立面的趋势。
呵,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之前为了在府中活下去,像条癞皮狗一样乞求她们庇护,现在是觉得沈朝野可以与她们顽抗,打算骑驴找马不成!
见夏氏提起了若言,沈严铸这才将视线放在远处那低着头,十分恭顺的若言身上,想起昨晚所发生之事,不禁莞尔。
身旁的许氏捕捉到了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心中一堵,但还是勉强撑出笑容,她明白她枕边人的意思,只是不方便开口。
等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许氏才缓缓开了口。
“今日老爷召齐大家,除了团圆和美之外,还有一件喜事要跟大家宣布。”
许氏一开口,大家都纷纷停了筷子。
许氏朝若言招了招手,若言走到许氏身旁,许氏从手腕上取下一个血珊瑚手镯,戴到了她的手腕间,随后抬起她的手示意众人。
“妾身原先便有给老爷再纳一房,好为沈家开枝散叶的想法,如今可好了,若言姑娘不说这样貌娉婷秀雅,又是从大小姐房里出来的,想必这人品也是上佳的。趁今夜美景,不如老爷就纳了若言为五姨娘可好?”
话音刚落,沈严铸便温柔的看了一眼许氏,眼中似有赞赏也有宠爱。
沈朝野轻抿一口茶水,眸光幽深,许氏虽不提若言与父亲在拜月亭的事,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许氏这话是在顾全沈严铸的脸面,顺带也给若言留了一丝脸面。
毕竟父亲与自己女儿房里的丫头眉来眼去的,始终不太好听,也是上不得台面的。这许氏做沈家主母果然不是吃素的,里面外面都给着想好了。
可涉及这件事的人物,可不仅仅只有若言哪。
若言听闻自己的重头戏来了,还未来得及羞红了脸颊,就被一声极其清脆中带着疑惑的声音打断。
“可之前,不是说父亲甚是中意大姐姐房里的青娘么?怎么,换成若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