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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因爱生恨

    “什么屁话?”胡王妃倒怪罪起妹妹来,“她还能抢了我这个母亲的位分不成?”

    “姐姐别恼!我是为你着想!”胡二姐眉飞色舞,挑起是非来,“这乳娘容貌不凡,必会招惹男人!所以我才担心,有朝一日,姐夫把她纳为妾室,列位侧王妃,与你平分秋色,到时候,纬儿又与她亲近,冷落了你这个亲生母亲,到时候,你可是一样也捞不着啊!”

    胡王妃想了想,自有见解。

    “皇帝都没把她招惹走,何况你姐夫?弘德夫人啊,何其荣华?还有三品女史,她也没要,她会愿意嫁到王府来?你看看李氏,只要有你姐姐在,这些侧室,就只能是小妾,永远别想入册,更别想做侧王妃的美梦了!萱儿可是个聪明人,她才不会自讨苦吃,做个卑微的小妾呢!再说,你姐夫从来就没有这个心,当初招她入王府,就是干干脆脆来做乳娘的!”

    胡二姐眼望着天,一万个不信。

    “男人的心,凭姐姐是摸不透的,明日我帮你探探姐夫,看他到底有这个心没有?”

    胡王妃眉头一挑,没好气地说道“要你费这心思?我的男人,我还不知底细?”

    胡二奶摇头晃脑,不进油盐。

    “我—偏—要—”

    ………………

    夜晚时分,令萱安顿好了高纬和高俨,带着骆提婆回屋休息。

    荷儿去了宫中,令萱便自己成日带着儿子,反正高俨也大了,三个孩子,她也全然照顾得来。

    回屋途中,经过客房,名为玉风堂,离令萱的屋子隔得不远。

    今日胡二姐就住在这里。

    令萱想着胡二姐的嘴脸,知她不是个善类,心中又生厌恶之情,便加快了步子,不惹尘埃。

    “怎么这一年都不来…”

    一个熟悉的男声,从屋里飘了出来,传入了令萱的耳朵。

    是高湛?!!

    莫非我爱慕的男人,竟然是个如此荒淫的无耻之徒,连小姨子都不放过?

    令萱顿时呆住了,脚上生了钉子一般,一步也挪不动了,反倒退了两步,不由自主地将耳朵贴了过去。

    “姐夫是姐姐的男人,要我来作甚?我可不想与人争风吃醋,献媚夺宠…”

    “那你为何又来了?”

    “我啊…京城美男看腻了…忍不住又想起姐夫了…如何…快让我好好看一看…”

    房里传出一阵嘘嘘嗦嗦的声音,还带着几声淫笑。

    令萱的心好似凝固了一般,只觉得好疼,想要赶紧离开,却终又停了下来,她真想给高湛一个机会,证明他不是这样的放荡情种。

    “看不得啊,你不怕你姐姐撞见?”

    “才不怕呢…你们家的事,姐姐可都和我说了的,姐姐有姐姐的快活,姐夫也该有姐夫的快活不是?”

    又是一阵嘘嘘嗦嗦的声音,屋中再不见说话之声,开始断断续续传出喘息声。

    令萱绝望了,拉着骆提婆奔了回去,冲进自己的屋子,伏在案上,抽泣起来。

    “高家子弟,个个荒淫成性,残暴不仁,就算高湛真的纳你为妾,也不见得比我这里好过啊!”

    掖庭令的话,又一次飘荡在令萱的耳旁,一字一句,直锥心房。

    高洋高演的秉性,令萱是见识过了,她没想到,高湛与他们相比,过无不及,果然也是一丘之貉。

    ……………

    清早,天微亮,令萱起了床,就听见有人在外面走动,传出声响。

    开门一看,原是仆人们在院子里洒着些粉未,飘出些异味,白的是石灰,还有些黄色的,不知是什么。

    令萱问道“你们在洒什么?”

    有仆人上前,说道“正要告诉阿母呢,春上潮湿,虫蚁也出洞了,所以洒些药粉,去潮防虫,阿母仔细些,别让公子们沾到嘴里去了!”

    令萱点点头,问道“这些药粉都有毒吗?”

    “石灰还好,这黄色的,可是加了砒霜的,断不能入口的!”

    “好的,有劳你们提醒了…”令萱将仆人的话记在了心上。

    “哎呀,一大早就被你们吵醒了…”

    令萱准备回屋,就听到边上有人抱怨,侧目一瞧,是那胡二姐站在客房外,半露着胸怀,不遮不掩,正望着仆人们忙东忙西。

    仆人们忙赔不是,“扰着二小姐好梦,实在是对不住了…”

    胡二姐没理他们,瞟着令萱笑道“陆阿母起得真早啊,哎,服侍人的人自然要忙在人前人后,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啊,我可得再睡一会…”

    “呯~”的一声,胡二姐关了门,又回去睡了。

    令萱心里窝着火,昨晚听到的淫词烂调,瞬间又灌进她的耳朵,惹得她又恨了起来。

    高湛这个负心人,定还暧在她的被窝里吧?

    令萱越想越气,心魔驱使她弯下腰来,抓了一把药粉,藏于袖中,回到屋中。

    满腹心思给儿子梳洗完毕,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高湛来了!

    他从来没有在白天来过令萱的屋子。

    今日可是头一回,是心虚吗?

    “萱儿…你每日都起得这么早吗?”

    令萱没有看他,回敬着废话“殿下每日也起得这么早吗?”

    “哦…是啊…我每日早上都要练剑的…”高湛吱唔着,很快就知道自己露出了马脚了。

    两手空空,剑在哪里?

    令萱冷笑,阴阴地道“殿下的剑,是遗落在玉风堂了吧…”

    高湛一怔,很不自在。

    “萱儿…别胡说…”

    令萱面似冰霜,牵着骆提婆就往外走。

    高湛拦在门口,道“你何故恼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要去服侍纬儿和俨儿了,恕不奉陪殿下了!”令萱想扒开他抵在门口的手,但没有成功。

    高湛将她拖了回来,笑道“天色尚早,他们都还睡着呢,我们…说会话…”

    “殿下要说什么?”令萱甩开了手,将儿子又放到床上。

    高湛吞了口口水,试探道“你是听到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不然,为何对我不理不睬?”

    令萱强忍怒火,哼道“昨晚殿下在何处安寝?”

    “当然是在自己房里啊…”高湛脸上堆着笑,是那般勉强,任谁都看得出他在撒谎。

    “殿下还要骗我,昨晚我听得清清楚楚,你们…你们…”令萱气得浑身发抖,泪水夺眶而出。

    高湛收敛了笑容,垂下头去。

    “我和她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别当真…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骆提婆瞪着懵懂的眼睛,看看令萱,又看看高湛,不知大人们在说些什么。

    令萱抚了抚他,叹道“孩子在呢,什么都不说了,我给殿下泡壶茶吧…”

    “好~”高湛说着,坐了下来。

    令萱拿着茶壶,搓着茶叶,心中波涛汹涌。

    高湛啊高湛,是你把我救出火坑的,我自然感恩戴德,当你是恩人,当你是知己,这后半生,我正打算为你而活,摒弃一切恩怨,将终身托付于你!

    可你为何竟是个拈花惹草、见异思迁之徒,如此薄情寡义,让我如何能再相信你?

    瞬间,令萱心神钻入死胡同,过往黑暗的记忆,浮现于眼前,堕身于青楼,胎死腹中的仇恨,再次迸发于胸怀。

    令萱红了眼,将那药粉倒入了茶水之中。

    罢罢罢,毒死了你,我便自行了断,不再受这尘世之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