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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求赐

    到坤宁宫听差已经三天了,可是金禧从来没指派差事给她,这也就是说太后根本就没有要她伺候。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安,惶惶恐恐地在坤宁宫提心吊胆摸不清局势,反观倪青雉倒是风生水起,从第一天到坤宁宫跳舞就得了赏赐,每日的召见恍似宫中的新贵一样招人嫉妒。看似前景大好的现象反而让沈安然忧心忡忡,太后每做一件事背后都透着阴谋的味道,她忽然把倪青雉捧起是为了什么?她猜不透就只能静观其变。

    第五日,金禧忽然让她到殿前伺候,她心生警惕默默地跟在金禧后面来到大殿。太后只让她跪坐在一旁候着,宫女端来茶点的时候依照金禧的眼神逐一尝了一口才端到太后面前。这些事情本来是金禧做的,却不知为何今日让她来做。她心里发笑地想像太后要是这个时候杀她简直轻而易举,只需要让人在茶点里加一点见血封喉的毒药即可。但是,太后不会这样做,杀她一个小小的女乐不需要多此一举,一个命令更为简单直接。

    “太后,陛下和清河王到了。”金禧低声提醒正低头用银簪子挑起一小块栗子酥的太后。

    太后不紧不慢地把栗子酥放入口中慢慢品尝,又喝了一口茶才缓缓地抬眼看向联袂而至的兄弟二人。一个面容沉郁眉头深锁一点精神都没有,一个则满脸病容虚弱得好像随时会倒下一样,这两个人让她一见就不禁皱眉。尽管如此,她仍然露出慈爱的笑容温和地看着他们来到跟前。

    “儿臣请母后安!”二人行礼。

    “到哀家身边坐下。两位皇儿用了早膳没有?哀家这里准备了些茶点,先用一些吧!”太后热情地亲自把茶点端到二人面前。

    兄弟二人不约而同感到奇怪,太后异于往常的热情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玉翼寒面无表情地说道“寡人已经用过。”

    “阿澈呢?”太后看向玉轻寒。

    玉轻寒轻咳一声,未及回答就被玉翼寒抢先说“寡人和阿澈一起用的早膳,他也不饿。”

    “那就喝茶吧!”太后面色如常没有计较玉翼寒充满敌意的态度,反而笑道“陛下的精神似乎好多了。”

    玉翼寒诡秘地笑着说“寡人每夜与皇后梦中相会,精神自然就好了。可是,皇后梦里告诉寡人她死得凄惨,心里有一股怨气呢!又说在世之时母后对她照顾有加,有机会一定会回来找母后好好言谢……”

    “够了!休要再胡言乱语!”太后越听越不是滋味,心里极不舒服忍不住大声喝止。

    “母后,你心虚了?”玉翼寒神情一变盯着太后问。

    太后正要发作,玉轻寒却在此时急促咳嗽起来,令到本来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众人的注意力也瞬间集中到他身上。沈安然觉得这咳嗽来得诡异,但见到他咳得双颊泛红不由得为他担心起来。他的病情频繁反复,每一次以为好转的时候总是变得更为糟糕,真担心他能不能撑回清河府静心休养。瞅着他的目光紧了紧,意外发现他深邃清澈的眼眸竟有一丝笑意,好像这样让人担忧的咳嗽令他十分愉快一样。她真的看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是享受别人的关心还是不屑别人的穷紧张?

    “金禧,快把药拿来!”太后冷静地吩咐道。

    玉轻寒摆手阻止,咳了几声才直起身子轻喘着说道“儿臣半个时辰前才用了药,雪莲甘露丸一天只可服一颗。”

    “原以为宫中的药材更多些能让你病情缓和,没想到半年过去你的病非但没减轻反而加重了,这叫哀家如何是好?”太后叹气道。

    “母后何必自责?阿澈的病本就该在清河府静养,母后准许他回去病就会好了。”玉翼寒嗤笑一声说。

    太后闻言神情一冷,瞥着他说“陛下的意思哀家明白,哀家何时不准他回去了?只是那会儿天气越来越冷,哀家不忍他在途中受寒劳累才想着等到天气暖和了再让他回去。陛下认为不可?”

    “母后打算现在让阿澈回去?”

    “正是!”太后对玉轻寒说道“阿澈,过些天暖和些就启程回清河府吧!你在建安也半年有余,清河府的臣子百姓也该想你了。”

    “儿臣这就开始准备。”玉轻寒淡笑着说。

    “玄儿回南越的时候哀家和陛下赏赐了不少东西,阿澈你想要什么?”

    玉轻寒握掌成拳轻声咳嗽起来,眼角余光轻扫过一边低头跪坐伺候的沈安然,嘴角轻扬一下,说“母后曾提过要为儿臣赐婚,可是儿臣深知自己的病难以治愈恐怕要有违母后好意了。若说要什么赏赐,儿臣倒有一样想要的。”

    “哦?说来听听。”

    玉轻寒状似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说“儿臣身体虽然羸弱,可还是戒不掉饮酒作乐的习惯,喜好歌舞丝竹,但清河府虽说人杰地灵偏生没有这一方面的好手。儿臣想请求母后赐我歌姬舞女和善鼓琴之人,也好在儿臣有生之年得偿心愿。”

    玉翼寒听到他所求赐的竟然是些无用的不禁皱眉,太后反而眼中带笑面上怜惜地拉起玉轻寒的手心疼地说“皇儿说的什么话?你这身子再怎么不济也不许走在哀家前头,你要什么哀家都给你就是,只望你日子过得舒心,这也是先皇为何把清河府赐给你作为封地的原因啊!”

    这些话听着多么的温暖贴心,可谓母慈子孝。可是沈安然却听出了别样的味道,先不说玉轻寒在清河府那些年是不是过得舒心,太后重提先皇封地一事倒显得她一直觉得清河府不该落在玉轻寒手中一般。若不是先皇早有旨意谁也不许动清河王的封地,这会儿玉轻寒恐怕回的不是清河府而是不知哪个贫瘠野蛮的偏远地带吧!可见尽管太后对清河王要比其他藩王都要亲厚,可心里还是提防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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