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等到玉轻寒醒过来反而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第二日天还没亮被身上的酸痛弄醒,发现玉轻寒不知什么时候捉住了她的手,而他仍然在沉睡之中。见他脸色没有昨晚青白便放下心来,悄悄掰开他的手,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昨夜歪着睡了一晚现如今浑身酸痛得厉害。而此时,外面还是十分安静,她离开寝宫碰见君然正在晨练,本想悄悄离去,却被他发现了。
“妹妹,你醒啦!昨夜回来见你已经睡觉了没好意思叫你,身子骨一定酸得很吧?”
“还好!”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哦,对了!这个给你!”君然从怀中掏出一根用五彩丝线编成的发带递给沈安然。
沈安然看着那根发带愣住了,疑惑地望着他颤声道“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新年第一天系上五彩发带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
君然犹豫一下,笑道“是家乡的风俗,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母亲总会编一根这样的发带给我的。”
沈安然更加惊奇,因为小时候沈白氏在世之时也这样做过,每年编两根五彩发带,一根给兄长,一根给她。大年初一早上沈白氏会亲自用五彩发带将她一头柔软的头发束在脑后,而兄长也会将他的发带绑在发髻之上。君然发髻上也有五彩发带,如今他手里这根是给她的,这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我给你系上!”君然转到她身后,拿起身后的头发用五彩发带绑了一个蝴蝶结,一边绑一边说“五彩绳儿,祈求你把运气带给安然。”
沈安然猛然转身,声音更加颤抖了“你是我的哥哥,是不是?”
“我当然是你的哥哥!”君然莞尔。
“亲哥哥!”
君然神色一变,轻摇着头说“我不是。”
“不,你是!哥哥曾经也对安然说过刚才那些话!”
“刚才那些话?”君然眉头一皱又一松,笑道“这不过是一句平常的话,沈公子也对你说过?”
“说过。”她失落地说道“我已经十多年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到底身在何方!你不是他,他又怎么会怎么敢出现在这里?”
“安然……”他几乎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有些话说不得,起码现在说不得!
“君大哥,谢谢你!”她吸一口气掀起一抹微笑。
她的笑看得君然心中微酸,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希望有一天能够让她恢复小时候那灿烂的笑容。他愣愣地看着她离开,内心挣扎良久才转过身来,却看见玉轻寒衣衫单薄斜倚在门边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国主何时醒来?”
“比她早一些。”
“今日大年初一,国主打算如何安排?”
“给太后请安是少不了的,我还要去一趟桃花源。”
“属下去打点一下。”
“不必!君玉还在京城,今日你就去陪她吧!”
君然脸上微红,不自觉露出一抹欢喜的笑,道“属下还是陪着国主吧!”
“君玉会怪我这个表哥不识时务的,难道你不想见到她?”
“想!”君然坦陈,对上玉轻寒带笑的眼眸又是不好意思的一笑。“但属下不放心安然。”
“你担心也没用,有些事还是要她自己面对的。君然,是时候有个了断了!”
“国主,她会伤得很重。”
“不重,用情未深,只伤皮毛。”
君然惊讶地看着玉轻寒,他怎知沈安然用情未深?这是她第一次动情,即使不刻骨铭心也沁入肌肤,又如何不受伤?他知道感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知道这件事谁都不便插手,可是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又于心不忍。他有责任保护她,但又苦于身份难以出面。这一切都是十年前那一劫造成的!
新年伊始的早上有灵巧的宫女剪了好看的窗花贴在窗户上平添了无数的喜庆。看到那些各式各样的窗花,沈安然不甚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了,映入眼帘的一对蝴蝶窗花更是碍眼。她看着那一对窗花怎么看都像是讽刺,明明是一对蝴蝶,偏偏一眼看着像是一只。既是一只,又是两只,也是三只,没有比这一对窗花更讽刺的了。狼狈地转身要走,却看见水东楼迎面而来,她挪不动脚步,即使心里有个声音在命令她离开。
“安然。”他走向她,她却后退躲避。水东楼心内一沉,彻夜难眠只想问个清楚,她对他忽然冷淡以对,到底是为何。
“今日开始休沐,将军一大早进宫想必有要事,奴婢先行告退。”她屈膝行礼就要离开。
“安然,我们这是怎么了?”他拉住她,痛苦地问。
“将军指的是哪一方面?”
“我们上一次见面还不是这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让你转投他人怀抱?”
沈安然回头看着他,强忍着悲伤说“转投他人怀抱,这从何说起?”
“昨夜我看到你和清河王在一起。”
“那又如何?”
“安然?”水东楼不敢相信地望着她,她竟觉得昨夜那一幕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她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必定有隐情才对。“他逼你?”
“不,是我主动亲他!”
水东楼失望地松了手,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她尚且只许他亲一下脸颊,她却主动吻了玉轻寒!她到底是怎么了?真的喜欢上玉轻寒了吗?他要问清楚,否则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为什么?”
面对他的追问,她心中的委屈和恼火一下子全涌出来了,生气地看着他说“为什么?水东楼,你要问我为什么?我倒要问你为什么一直欺瞒我!”
“这又从何说起?”水东楼感到莫名其妙,能坦白的他没有半点隐瞒。
“你和左思明是什么关系?”
水东楼一怔,不敢与她明亮的眼眸对视。
“你说呀!”沈安然强忍着泪水冲他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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