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微笑点头,心里却因皇后单纯的信任而有所歉疚,毕竟她现在也听命于太后,她只能尽可能做到不伤害她。“陛下会把你当成瑜妃,娘娘也只当自己是瑜妃。”
“你是说,本宫代替瑜妃?”
“是的。这样会让娘娘感到委屈,但这对你和陛下都好。”
皇后困惑地望着她,说“安然,为何本宫感觉你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请娘娘一如现在这样相信奴婢。”
对上她明亮的眼眸,皇后情不自禁点点头。不知为何,她就是相信沈安然,也许是因为她给她的感觉是可靠的吧!
时夜,按照计划,沈安然把皇后顺利送进玉翼寒的寝宫,整个过程顺利得出乎意料,可细细一想,有太后的帮助又岂会不顺利?她忐忑地守在寝宫附近,希望今夜的一切不是一个为了把皇后推向深渊的圈套。望着天上皎洁的圆月,她的心开始感到迷惘,不知道游走于他们之间是否能够全身而退,是否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
与宠幸其他嫔妃不一样,今夜玉翼寒的寝宫漆黑一片。玉翼寒感到奇怪,又想起被迫宠幸瑜妃,想到皇后会因此而心碎欲绝,他的心更加烦躁了。服侍了他很久的商公公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也不敢多言,只让人拿来一盏灯将他引到特地为今夜而布置好的房间里。
“掌灯!”他烦躁地说道。
“陛下,不可掌灯呀!”商公公低声说。
“为何?宫里到处亮如白昼,寡人这里却漆黑一片,难道寡人还不如宫里其他人?”玉翼寒十分生气,瞪着商公公,昏暗的灯光里隐约见到他一脸的为难。
“陛下息怒!钦天监推算出这个时辰不见灯火有利于陛下子息昌盛,太后便吩咐不可掌灯。”
子息昌盛?玉翼寒冷笑不已,就凭太后的所作所为他又怎么可能子息昌盛?也罢,没有灯光就可以昧着心去临幸一个并不喜欢的女人,看不清样貌就可以自欺欺人想象那是心里的女子,这样就可以不那么痛苦了。只是,瑜妃是皇后的亲妹,他要如何做才能下得了狠心?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一颗夜明珠发出的光芒使得周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那微弱的光芒根本就不足以让人辨清面前的事物。玉翼寒缓步走到床榻前,那不过是一丈的距离,可对他来说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的艰难,恍如脚上灌满了铅一样。床榻上的女子羞涩地低垂着螓首,头上只插了一支步瑶,身上穿着齐胸襦裙,黑暗中显得娴静美好。他嘲讽地轻哼,平日锋芒毕露的女子到了这一刻竟也会羞涩难当,只可惜他并不喜欢她的羞涩。
“是不是很高兴?”他坐到她身侧淡淡地问。
她点点头。
“可是,寡人不高兴。”
她没有说话。
玉翼寒不由得感到奇怪,以瑜妃的性格是不会没有回应的。也许她只是装作乖巧好讨他欢心罢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细腻的触感使他不由得一怔,这触感太熟悉了!他靠近一些,五指改而与她纤细的手指交握,掌心对着掌心,他凑近她,嗅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气。疑问冒上心头,难道姐妹之间竟可以如此相似?如果这是太后的伎俩,那这一次恐怕有些奏效了。
“你是谁?”他低沉的嗓音有些不稳。
她仍旧不说话,只是转脸凝视着他。纵使光线不足,但她仍能准确勾勒出他的轮廓,仍能感受到他困惑的目光。她往前一倾,温软的红唇贴上他的唇。他没有推开她,反而将她紧紧锁在怀里倒在床上。感觉到他试探性的吻,听到他在耳边低声轻语“你成功了!”
她闭上了眼睛,黑暗中的感觉更加明显。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倾泻而出,代替亲妹躺在这里接受他的临幸,明明是自己所爱之人,偏偏不能让他知道她就在他身边。他们爱得那么的隐晦,那么的委屈,为何名正言顺的两人就不能爱得光明正大,爱得理直气壮?
现在的感觉更坚定了玉翼寒的猜测,没有一个女人能带给他这样细腻温暖的感觉,只有阿宁!他抱着的女人不是瑜妃,是他日思夜想却要装作不在乎的妻子。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但这一刻他只想好好拥有这个受了不少委屈的女人,让所有的烦恼都先抛诸脑后。
玉翼寒不再言语,极尽温柔地对待怀里的女子。温柔的缠绵夹带着无尽的愧疚和不能言表的眷恋。微弱的光线里看不清彼此的容貌,心里却亮堂得可以把彼此每一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火花在刹那间迸溅,颤栗得整个天地都在颤抖。他们紧紧拥抱着彼此,感受那猛烈的心跳!
“阿宁!”
泪,滑落在他的胸膛里,滚烫了整个冬夜!
外面的世界依旧寒冷,沈安然已在外面徘徊多时,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无法安定下来。乾坤宫里的灯火一直都没有亮起来,这就表明玉翼寒没有要让瑜妃离开的意思。如果今夜在里面的是真正的瑜妃,这些灯是否依旧静默?
“陛下真的好可怜,连临幸哪个嫔妃都由不得自己选择。”玉玄寒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望着乾坤宫。
沈安然惊讶地回身行礼,玉玄寒笑看着她说“近日宫外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不知道你听了没有。”
“是何好消息?”
“听说左相得了个曾外孙,太后还特意赏了不少宝物给这个小婴儿。”
“的确是个好消息,左相到如今还是非常受太后赏识。”她兴趣乏乏地说道。
玉玄寒却颇为讽刺地笑了一声,问“水东楼没亲自跟你说这好消息吗?”
沈安然一愣,摇摇头。
“你们怕有十天半月没见了吧?”
沈安然眉头轻蹙,说“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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