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优哉游哉地坐在一边的玉轻寒发出一声轻笑,沈安然不禁奇怪地看他一眼。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让他觉得好笑。
“再怎么像女子的男人都有男人的特徵,你没有喉结!”姚冰宛将炉子上热着的酒取下,倒了一杯双手递给玉轻寒,说“刚热的,喝下会好受些。”
沈安然摸摸自己的脖子不禁觉得自己是在有点笨,这么显然的特征只要留心看一下就知道了。见姚冰宛竟然给酒玉轻寒喝不由得伸手拿走她手上的酒杯,不悦地看着他说“你咳嗽不止还要喝酒吗?”
姚冰宛和玉轻寒均诧异地望着她,玉轻寒握拳轻咳几声,淡淡地凝视着她的眼眸,道“你未免太多管闲事,是不是不管是谁的事你都要管?”
沈安然沉默地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气闷。本该他的身体他爱怎么折腾都与她无关,可是见到他今日咳嗽得厉害就忍不住去制止他不当的行为。真是奇怪,换做别个她真懒得去管,偏偏这男人她就是忍不住。就因为他的眼神像清河吗?还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见不得别人病弱?桃花源初次相见是这样,现在到了芙蓉阁她还是这样。只是桃花源的时候他即使毒舌也不会说出像现在这样让人听了难受的话。
“公子,她不知道这酒对你身体好才会这样,说到底还是为了你好。”君然关切地看一眼沈安然对玉轻寒说。
玉轻寒不语,依旧淡淡地凝视着沈安然,
“姑娘,这酒是特地为公子准备的,喝了身心舒畅,你也喝一杯吧!”姚冰宛径自再倒一杯酒递给玉轻寒。
玉轻寒也不接,指着沈安然手里的酒,说“本公子只喝那一杯!”
沈安然看看手里的酒杯,犹豫一下双手递了上去。
他接过一饮而尽,说“当你向本公子道歉。”
她想反驳,身边的君然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制止住了。她发誓,再遇到这样的情况绝对不会再插手,即使他喝到丢了性命也不会再管,省得他再这样不领情还坏心眼地说她多管闲事。
姚冰宛尴尬地将手中的酒喝了,淡笑道“冰宛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对公子无礼的。”
玉轻寒把玩掌中的酒杯,咳嗽一阵,说“冰宛,你自诩琴艺了得,难逢敌手,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御封一等女乐的琴艺。”
姚冰宛闻言先是一愣,看一眼君然背着的琴囊,又望向沈安然。沈安然也望着她,原来她真的是玉轻寒口中的红颜知己!刚才外院他们装作不认识彼此又是为何?这群人真是奇怪,她会不会只是他们行事的一个幌子?
“不过,本公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冰宛你一起完成,我们的赌局先押后吧!”
姚冰宛笑了,对君然道“那就劳烦君公子先带这位姑娘到门外候着,毕竟……”她没有再说下去,但神情的暧昧不明让人不禁往旖旎的事情上想。
显得多余的两人到了门外,君然并未陪着沈安然在外候着,而是招呼一声便留下琴囊飞身上了屋顶几个起落消失了。一个人候在门外的沈安然心情极为郁闷,莫名其妙地应了玉轻寒的要求,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被带到花街柳巷还被他们客气地请出门外当了守门神!她到底招惹了一群什么人?本以为今日帮他赢得赌局剩下的时间就属于自己的,现在他有要事完成就将她搁在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在门外枯坐了快半个时辰的时候发现玉轻寒的咳嗽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奇怪,难道真的是那杯酒的作用?可是,当她凝神静听的时候心中一把无名火起。那暧昧的声音一定不会是做别的事情发出的,他所说重要的事就是那档子事?他一个病君多走几步都气喘吁吁的,现在干起那事倒是连咳嗽都不会了!最气人的是他竟由得她在门外听,他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他还顾不顾自己的身体?
为了不让自己听见那些声音,她努力让自己分散注意力,可是越是这样越是清晰地听到那些声音。迫于无奈之下,她只好将琴摆在石桌上弹了起来,以琴声掩盖那些不堪入耳之声。显然,这一招非常有用,她渐渐的沉浸在琴声中听不见琴声意外的声音了。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房门打开了,姚冰宛衣衫不整地缓缓走了出来,斜倚在门边看着她,目光淡淡透着疑惑。沈安然听到开门声便停止了抚琴,以为玉轻寒终于愿意结束所谓“重要的事”,然而,她只看见姚冰宛一人斜倚在门边,脸上泛着异样的绯红。她们看着对方一动不动,越来越紧的秋风让沈安然哆嗦一下,姚冰宛目光一转看向了天边的云霞,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小夏,告诉妈妈这两天无论是谁我都不见!”姚冰宛对守在门边的丫鬟说。
“左相也不见吗?”
“不见!”说完,她回身要进屋。
沈安然连忙叫住她“姚小姐,他呢?”
“他?”她咀嚼着这个字,冷笑一下,回头说“公子还没尽兴,恐怕一时半刻不会离开。你暂且等一等吧!”
“对不起,我不想在这里听……等。”沈安然起身开始收拾琴囊。
“哦,你可以离开这里,但我不保证你能安全走出这条街。毕竟,光顾这一带的客人中有不少是喜好男色的。
沈安然停止了收拾,她为难得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眼看天色已晚,姚冰宛也并未为她安排住处,难道要她守在这里继续听他们一夜吗?那病君身体羸弱还这样喜好渔色,到底还要不要命?姚冰宛竟然陪着他疯,他不就比别的男人好看一点点嘛!还有君然,他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这群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她沮丧地坐了下来,照此情形,恐怕要在这里干等一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