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了?”颜卿雅看着颜卿柔,冷笑着出声道,“坏事做尽,我以为你早就百毒不侵了呢,原来还是会害怕啊。”
“二姑娘,四姑娘好歹也是你的亲妹妹,您怎可这般说话。”颜卿柔身边的大丫鬟东兰听着颜卿雅的话,忍不住出声道。
“亲妹妹?”颜卿雅冷笑出声,“亲妹妹会做如此恶毒之事,会在自己姐姐身上下蛊虫吗?会让自己的姐姐背下所有的罪责吗?我如今只要稍有些不如她意的,就会痛得生不如死,这一切可都是你口中的这个亲妹妹给我的!”
“你就没发现,你许久不曾痛过了吗?”颜卿柔看着颜卿雅,冷声问道。
她这一问,颜卿雅才恍然发现好似确实许久没有那头痛欲裂的感受了,即便是此刻她与颜卿柔针锋相对,竟也没有疼痛感传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颜卿雅看向颜卿柔,大声问道。
颜卿柔冷笑了一声,淡淡看着颜卿雅,眸色中带着一丝轻嘲,却没有开口解释。
此刻她只有不去解释,颜卿雅才会自己去想各种可能性,才有可能帮着自己躲过这一劫。
颜承铭去世之后,她一度心如死灰,除了憎恶这个侯府,想要毁掉这个侯府之外,对于别的都不在意了,而颜卿雅也憎恶这个侯府,所以这段时间,颜卿雅自然不会感觉到痛楚。
她此刻故意在颜卿雅面前提了这么一下,说到底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反正在她眼中,颜卿雅就是个愚蠢的人,而且她也即将嫁入尚书府,侯府为了名声也不好处置了她。
如今只有她把所有罪责都认下了,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你说话啊,”颜卿雅突然猛地起身,快步走到颜卿柔面前厉声问道,“颜卿柔,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把我当做傻子一样看待?”
颜卿柔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她,神态间好似还是之前那个柔弱可欺的颜卿柔。
“老爷。”
门口丫鬟的请安声传来,不一会,颜承荀便出现在了她们面前,身后跟着几个侍卫,前来的目的丝毫不带遮掩。
颜卿雅与颜卿柔见状还是都站起身行礼,“大伯。”
颜承荀依旧寒这一张脸,看着她们两个,“这段时间侯府不太平,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蘅芜苑,你们两个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大伯所指的是什么事,柔儿,柔儿不太明白?”颜卿柔看向颜承荀,眸中满是惊诧,那模样天真无邪,好似当真不谙世事一般。
这段时间,颜卿柔在侯府孝顺的名声可是传遍了的,颜承铭去了之后,她守着整整七日,不眠不休,好几次更是哭得晕死过去,整个魂好似都随着颜承铭去了一般。
颜卿雅看着她这个样子,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个颜卿柔还真是会装模作样,如今颜承荀都寻上门来了,她竟还在装。
颜卿雅这般想着,脑海中又想起了颜承铭出事那日颜卿柔对着自己说的话。
所以颜承铭从来就没有想要害她这个女儿吗?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让自己逃出侯府这个漩涡,是自己太傻,为了凤浔生一步步将自己逼向了另一个深渊。
当真是这样吗?
所以那些日子,她当真是恨错了颜承铭吗?
之前她亲手杀了自己的舅舅,一切善后的事情也都是颜承铭帮她处理好的,所以当真是自己这个做女儿的太自私了,从未考虑过他一丝一毫吗?
“你们做过什么,自己心中有数,要么现在就把一切坦白,要么,你们从今往后就待在这个院子里别出去了。”颜承荀看着她们两个,冷声道。
原本因着自己到底是她们的大伯,颜承荀一直狠不下心来,可是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指向蘅芜苑,颜卿雅与颜卿柔这一对姐妹一个在侯府内声名狼藉,一个在侯府内赚足夸耀,乍一看看上去,几乎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一切该是颜卿雅所为,可是颜承荀毕竟浸淫官场多年,见惯了表面上惺惺作态装作善人,背地里却是机关算尽,阴谋使尽。
只是如今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如果她们不愿意交代,那他便索性封了这蘅芜苑,将她们二人圈在其中以绝后患。
这既是为了颜卿霜不明不白受的那一通罪过,更是侯府上下。
定北侯府绝对不能出一个私通西戎奸细之人,那可是抄家灭门之罪!
“大伯,究竟发生了什么,您能明言吗?爹爹尸骨未寒,如今您这般言论,柔儿听着只觉得心乱如麻,可是我们姐妹这几日皆因丧父之痛悲伤不已,又哪有余力去做旁的事情。”
颜卿柔看着颜承荀说道,说话间提到颜承铭,眼泪竟瞬间又掉落了下来。
她这幅样子落在旁人眼中确实情真意切,不见丝毫可疑。
“四姑娘您是因为二爷的离世悲痛不已,可是依属下看,二姑娘可就没有那么悲痛了,她甚至连二爷的灵堂都没去吧,您这几日没心思做旁的事情,可是二姑娘就不一定了。”
颜卿柔话音刚落,颜承荀身后的侍卫就出声道。
“闭嘴。”颜承荀厉声喝道,眸光盯着这颜卿柔,好一个柔弱可欺,若是她这一切真的是演的,那这丫头侯府还当真留不得了。
但是毕竟是颜承铭的遗孤,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他不好轻易动手。
万一她就如表现出来得这般样子,那自己又岂能滥杀颜家血脉。
那侍卫被颜承荀这一喝止,也自知自己失言了,顿时不敢再言语。
颜卿雅冷笑着站在一旁,她算是听出来了,她的这个好妹妹这些时间已经做好了准备,自己名声尽毁,之前又被当做是鬼面,这些恶事不是她颜卿雅做的,难道还会是那个柔弱孝顺的颜卿柔做的吗?
多么明显的答案啊。
颜卿雅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她既然如此机关算尽,那便成全她吧。
“他说的没错,侯爷,这一切就是雅儿做的,雅儿知道你指的是什么,霜儿会染上疫症,就是我做的,侯爷,你知道吗,在侯府第一日见着宸亲王的时候,雅儿就痴心错付了,可是颜卿霜,侯爷你最宝贝的女儿,先是与怡郡王暗通款曲,如今又勾了宸亲王的魂,将宸亲王迷得什么都听她的,为了她逼着我嫁于肖飞星这样的人,侯爷,你觉得我不该恨吗?”
颜卿雅话音刚落,颜承荀眼中就满是杀意,“我决不允许你这般诋毁霜儿。”
“诋毁,侯爷,你竟是这般不公正的吗?我一字一句,皆是事实,我恨她,恨之入骨,我也恨你们长房,嫡子嫡孙的,多么尊贵啊,就因为我爹爹是庶子,我们在这侯府之内做什么都要伏小作低,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我要毁了这侯府,毁了这一切。”
颜卿雅说着,看着颜承荀突然笑出了声,“大伯,宦海浮沉这么多年,结果被雅儿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不好受吧。”
“所以,你认了?”颜承荀看着颜卿雅,冷声问道。
“事已至此,认不认还重要吗?伯父你会念在我们都姓颜,放过我吗?”颜卿雅说着,看着颜承荀冷笑出声。
“带走。”颜承荀也懒得看着她继续装疯卖傻,“关到后院那一片屋子里去。”
“是。”那几个侍卫领命上前,带着颜卿雅离开。
颜卿柔自始至终都是一脸震惊沉痛的样子,半天缓不过来,眼泪更是‘哗啦啦’地往外流,“姐姐她,怎么可能,姐姐……”
颜卿柔说话间,难受到哽咽。
颜承荀看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言,走出了蘅芜苑。
带着其余的几个侍卫往回走,颜承荀神思繁重,一直到走进啸吟居,屏退了左右这才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卫堇行,认真道,“这段时间,盯着蘅芜苑,盯紧颜卿柔。”
堇行跟着蹙眉,“侯爷是怀疑,四姑娘?”
“是,只是怀疑,所以才要你盯紧她,事关重大,切莫轻心。”颜承荀看向堇行,叮嘱道。
“是,属下遵命。”堇行应着,退了出去。
虽说他未曾觉得颜卿柔有哪里做了让人怀疑的事情,但是只要是侯爷的命令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从不质疑。
—
蘅芜苑。
所有人走光之后,颜卿柔这才擦干了眼泪,看着空荡的院落,冷笑着勾唇。
她倒是没有想到她那个蠢姐姐最后居然还会豁出自己来帮她,也好,这样一来也就省得她多费心思了,如今她只要还能留在这里就好,只要还能帮着父亲完成未尽之事就好。
“四姑娘,你竟还笑得出来?”
颜卿柔是怎么对颜卿雅的,挽月是最清楚的,她也很清楚今日颜卿雅是放弃自己救了自己这个胞妹,虽然连她都不懂颜卿雅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她就是做了。
侯府后院那一片屋子,曾经关进去过多少姨娘丫鬟,进去的人便再也没有能活着出来的,可是关侯府姑娘,这还是第一遭。
那院子,漆黑阴冷,怨念横生,恐怖异常。
颜卿雅被关进那种地方,她该有多害怕,她该遭多少罪啊?即便最后因为跟尚书府的婚约能从里面出来,可是这几日的煎熬也是许多人撑不过去的。
可是这种情况下,颜卿柔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她只觉得这个四姑娘实在是太可怕了,在侯爷面前哭得赶场寸断,悲痛不已,可是侯爷一走,她瞬间就露出了真实面目,当真是让人胆寒。
“我为何笑不出来,有个蠢货自己跳出来顶了罪,省了我多少精力,我心情怎么能不好?”颜卿柔看着挽月,冷声说道,看着挽月骤变的表情,笑得越发开心了。
“奴婢当真是为二姑娘感到不值,为了你这个一个丝毫不顾念姐妹情谊的人顶罪,何苦。”挽月看着颜卿柔,咬着牙,努力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如今颜卿雅被关,她在这个侯府里就等于失了倚仗,原本应该谨小慎微地攀附颜卿柔才是,可是她却实在是咽不下这一口气,如果不帮着颜卿雅说上两句,她都觉得颜卿雅白白信任自己一场。
“在我这里上演忠仆好戏?挽月,你就不怕惹了我不快,我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侯府之中,就像当时的白露一般……”
颜卿柔说着,对着挽月轻轻笑开,笑容狰狞阴冷,看得挽月整个人连骨头缝里都渗满了冷意,脚下一软,竟对着颜卿柔跪了下来。
“还以为你真的能有多硬的骨头呢,不过如此,无趣。”
颜卿柔说着,转身进了屋子。
挽月跪在地上,双拳一点一点地攥紧,再攥紧。
—
怡郡王府。
凤启延醒来,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看过去,一眼却看到了凤浔生,不由得皱眉。
四下看了一眼,这里是他的寝宫,便缓缓起身,看向凤浔生,“王叔怎么来了?”
“醒了?”凤浔生看向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本王昨夜送了延儿回来,见延儿一直昏迷未醒,便不曾离开。”
“王叔送本王回来的?”凤启延双眉蹙得更紧了。
他记得他是约了颜卿霜去的柒月斋,后来蛊虫躁动,他痛晕过去了,所以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霜儿不便出面之事,自然有本王代做。”凤浔生看着他,眼眸中满是清冷之气,话语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凤启延听着凤浔生的话,暗暗攥了攥拳。
“日后若是无事,就不要去约她了,本王不喜,”凤浔生说着,看向凤启延,周身阴冷狠戾的气场很是明显,压抑人心,“延儿,听明白了吗?”
“我只是去通知她小心一些人。”凤启延知道自己此刻没有跟凤浔生较劲的立场与能力,冷淡的解释道。
“本王替霜儿谢过延儿的好意,日后若有这些消息,本王可以代传。”
“你……”凤启延双拳攥得青筋暴起。
“延儿已经娶妻,有些心思便不该再动了,若是害了她,本王定踏平怡郡王府。”凤浔生看着凤启延,冷声说道。
凤启延咬牙,终究未发一言,看着他转身离去,眼底血色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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