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浔生的这一番话,意料之外,颜卿霜看着他,半晌没了反应,只有脸颊上的灼烫感隐隐传来。
凤浔生看着她这样惊愕的反应,心情好似颇为不错,靠近了些,凑到颜卿霜耳侧,“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不纯,嗯?当真了?”
颜卿霜这才猛地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又被这个无耻之徒给戏耍了。
“王爷,门在那边,请。”颜卿霜看着凤浔生,没了好性子,冷着声出口道。
“这就恼羞成怒了?”面对颜卿霜的逐客令,凤浔生也不恼,反而靠着梁柱,悠然自得地看着她问道。
“宸亲王!”颜卿霜略略提高了声音,语带警告。
明明重活了一世了,觉得自己格外地稳重了,却总是被他逼得失了分寸。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堂堂宸亲王,那个在沙场上可以让敌人闻风丧胆,那个无论生前身后都能让人敬仰万分的宸亲王,竟是个无赖呢?
“霜儿,你这班大声吵嚷,就不怕把你院里的丫鬟招来?”凤浔生一脸无奈地说道,“若是霜儿当真想嫁,本王也是可以娶的。”
“凤浔生!”颜卿霜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犯上了,直呼道。
凤浔生看着她那个样子,知道她是真的恼了,便也收起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站直了身子,“好了,本王走还不成吗?”
凤浔生说着,打开门,站在门口凝神听了片刻,便一跃而起,出了居竹苑。
“无赖,无耻,堂堂王爷,竟开如此玩笑,当真可恶!”
凤浔生走了以后,颜卿霜还是气得不行,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更是一脚踹在刚刚凤浔生靠着的梁柱上。
这一脚过去,颜卿霜才发现那梁柱底下好似有什么暗色的液体,心神一凛,急忙取了烛火过来查看。
血迹!
他果真又受伤了?
颜卿霜看着地上那暗沉的血迹,心思越发深沉了些。
宸亲王,当今圣上极为器重的弟弟,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他总是大晚上地奔走,还总是受伤?
颜卿霜想不明白。
上一世若不是太子妃事件,连皇位他都唾手可得,既然如此,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值得他冒此大险,他身上又究竟背负着什么?
想不明白,颜卿霜微微敛了思绪,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之后,便也没有赏月观星的兴致,早早卧床休息了。
—
而此刻,回华京的路上,颜书畴和知书却还在赶路。
“大少爷,这会估摸着应该已经亥时三刻了,要不在前面庄子找个店先宿一晚再赶路吧,这一日下来,人困马乏,再继续赶路就有些不合适了。”
知书策马跑在颜书畴身侧,看着前面不远处星光点点,好处是有一处宅子,不由得提议道。
他知道颜书畴担忧杨氏和颜卿霜她们,所以恨不得一夜之间就能到了华京,但是夜黑风高毕竟不适合连夜赶路,这一路上,颜书畴就带了他一个会武功的随从,所以他必须要保证颜书畴的安全。
“嗯,就在前面庄子寻个客栈住一宿吧。”颜书畴一向沉稳,自然也知道这会子马乏了,再跑下去不止跑不快,还有危险,所以一口应允了。
目光所及的亮处,应该穿过前面的那片林子就能到了。
两人定下了休息的地点,便一起策马快速向前赶去。
这一条道路格外的幽静,道路虽宽,可是两畔都是枝叶繁盛的树木,遮天蔽月,月光投射下来,树影婆娑,大晚上行在其中,很是有几分骇人。
好在颜书畴和知书都不是胆小之人,倒也不惧,依旧策马驰骋着,直到颜书畴身下的马突然嘶鸣一声,高扬起前蹄。
“少爷,小心!”知书见状,惊呼出声,飞身而起。
周围好几支箭矢从密集的林子里飞射而出,直直射向颜书畴和知书两人。
好在颜书畴是上过战场的,对于这种潜在的危险有着极为敏锐的辨别能力,弯身躲过箭矢的一瞬间,挂在马匹侧面的长剑已经出窍,脚尖轻踮,飞身下马,与知书背靠背,观察着周围的局势。
马匹受惊,四散奔驰,而林中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明显起来,听声音,人数应该在十余人。
又一波箭矢袭来,颜书畴和知书舞剑挡开,两人武艺都不低,所以应对起来也不算吃力。
这样几轮下来之后,眼看着对方的箭矢逐渐变少,应该是带来的箭不够用了,知书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没有这些暗箭伤人,面对面打的话,那么他们的胜算便又高了一些,即便对方有十余人,他们也不惧。
果然,很快,箭矢绝了,林中的声音逐渐嘈杂,很快便有几个黑衣人自那林间一跃而出,个个手中扬着长剑,喊杀声阵阵。
颜书畴凝神,后退两步,背靠着知书后背,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黑衣人一拥而上,一时之间,这暗黑的林子里刀光剑影。
不远处,两人站在高处,看着林子里的局势。
“还真有两下子,不愧是定北侯的嫡长子,看来我还是低估他了,这十余人,也伤不了他。”一个身材稍显高大的男子出声道,“辅国大将军把这件事情交托于我做,可不能做砸了。”
“主子,这十余人伤不了他,但是属下手中的暗器他可就不一定能这么好运躲过了。”男子身旁,一个身材明显瘦削很多的人出声道,说话间,身子前倾,手中的暗器随着他的动作以破风之速向着颜书畴飞去。
颜书畴正在与黑衣人纠缠,耳畔听到风声的一瞬间想要避开,却被一个黑衣人死死缠住,那暗器扎入后背,沁入骨血。
“噗……”一口鲜血自颜书畴口中喷出,他晃了晃身子,抬剑一剑砍了拦在自己面前的那个黑衣人。
“少爷,你没事吧?”知书知道颜书畴受伤了,可是现在的他分身乏术,没有办法过去照看他,只能扯着嗓子问道。
“没事,先杀出去。”颜书畴说着,咬咬牙,再次抬起手中的剑。
眼看着十余个黑衣人转瞬之间便所剩无几,那暗处的人有些急了。
“怎么他中了你的暗器还能站着?你不是夸口你这暗器了得?”
那瘦削身影也有些慌了,“不该这样的,这暗器是沁了毒的,既然扎入了他肉中,他怎么可能还能站着,不可能的。”
“可是如今他不止站着,还能杀人,”那高大身影说着,一脚狠狠踹在那瘦削之人身上,“没用的废物。”
那人说着,亲自飞身上前,右手狠狠勾起鹰爪,便直向颜书畴而去。
“少爷小心。”
知书看到了那人,一剑砍掉身侧最后一个黑衣人,快步上前,挡在了颜书畴面前,硬生生接了那人一击,鲜血自口间溢出。
颜书畴眉头紧蹙,瞅准那一瞬间扬剑向着那人砍去。
原本这一剑下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是此刻,受到后背暗器的掣肘,颜书畴一击下去竟只伤了那人一些皮毛而已。
那人一掌推开知书,再次直取颜书畴命门。
颜书畴努力拄剑撑着,双眸紧盯那人的右手,只等着他靠近自己的那一刻,断了他的那只右手。
眼看着那鹰爪离自己越来越近,颜书畴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屏息凝神。
就在这一瞬间,一阵悦耳的环佩叮当之声传入耳中,紧接着,颜书畴便看着那人收回了手,蹙眉,快步躲开。
危险暂时解决,颜书畴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朦胧之间看到一个绿衫女孩坐在一辆载满货物的牛车之上,一点一点的进入视线之中。
然后他看到那女子跑到自己面前,手脚并用想要说些什么,再接着,颜书畴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颜书畴猛然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便摸向身侧放剑的位置,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空旷无一物,整个人猛地惊醒,立刻坐了起来。
剧烈的动作牵扯到后背的伤口,颜书畴闷哼了一声。
“你别动。”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颜书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你是谁?”
“我叫缥缈,我们是一支商队,昨天路过那林子见你受伤晕倒,便救了你,”那女子说着将手中的汤药递到颜书畴面前,“你这人好生奇怪,救了你没有一个谢字,还这般凶。”
“谢谢。”颜书畴一向恪守礼教,所以此刻虽然依旧狐疑这个女子的身份,但是到底还是先道了谢。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你后背的暗器有毒,我们商队的医师已经帮您把暗器取出了,只是还有余毒要排出,这个是排毒的汤药,你快些趁热喝吧。”
女子说着再次将手中的汤药向着颜书畴递了递。
颜书畴看着那碗汤药,缓缓抬头,看向眼前的这个女子。
那女子看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许是为了在外行走的方便,头上蒙着一块白色的纱巾,将她的容貌遮掩在其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露在外面的一双大眼睛格外地有神,此刻正认真地看着颜书畴。
颜书畴细细地看了一会,直看的那个女子不自在起来,才微微收回了目光,伸手接过了汤药。
“你这个人真的奇怪,这般盯着旁人看,好没有教养。”汤药被接过去了,但是那个女子还是被看得很不舒服,嘟囔着说了一句。
颜书畴没有再犹疑,一口气将那汤药喝了下去,然后再次抬头看向那女子,“姑娘,多谢救命之恩,只是你们救我的时候可曾看到一个与在下年纪相仿的人?他也受了伤,应该就在在下不远处。”
“你是说你那个随从吧?”
“正是。”颜书畴见她知道知书的下落,不由微微有些激动。
“他的伤没有大碍,一早就醒了,说是为了报答我们的救命之恩,陪着我师父去采买东西了,一会便回了。”
颜书畴听着,松了口气,再次感谢了眼前的姑娘。
“你赶紧歇着吧,我……”那姑娘说话间,直接伸手就想从颜书畴手中拿过药碗。
但是她的动作过于直率,伸手竟一把握住了颜书畴的手。
颜书畴一怔,急急地松了手,那姑娘也没来得及抢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上好的碗在自己面前摔碎了,心中不由得懊恼起来。
“我不过是想拿个碗而已,你这般扭捏做什么,没的摔了一个好好的碗,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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