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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事发

    “混账东西!”颜承荀毕竟活到这把年纪了,哪里能不知道蓝衫那个样子是怎么回事,当下怒不可遏,直接就要往里面走去。

    “老爷,老爷,二少爷他,他睡下了,您,您……”

    蓝衫怎么也没想到颜承荀会在这个点来畅渊居,一下子慌得不知所措。

    张姨娘才走没多久,也没嘱咐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如今若是被颜承荀和颜卿霜发现颜书策也感染了疫症,那她不是完了?

    “滚开!”颜承荀看着蓝衫,气得不行,“果然养在他房里的丫鬟跟他一样不成规矩,怎么个意思,他睡觉了,我还得等他睡醒了才能见他不成?”

    颜承荀说着,没有再理会蓝衫,直接越过她向着里面走去。

    月光下,颜卿霜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蓝衫,脸上却是显出了一丝冷意。

    还真是想不到,颜书策还能给自己挖这么一个坑?

    十六岁的年纪,尚未娶妻就搞大了房里丫鬟的肚子,这是准备弄个庶长子出来?

    不过这个蓝衫倒是长得确实可人,肤白貌美,又楚楚可怜,难怪颜书策会动心。

    不过记忆中上一世颜书策的婚配还是不错,也没有听闻有跟丫鬟有私的传言。

    颜卿霜想着,差不多就明白了。

    以张氏的手段,蓝衫这样的丫鬟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是绝不可能的,想来上一世这蓝衫只怕不是被张氏送走了,就是被杀了,横竖她是无福靠着腹中骨肉上位的。

    也是可怜了,跟了一个靠不住的人。

    颜卿霜想着,听到里间颜承荀的声音传来,收回目光,快步走了过去。

    “混账,一屋子的混账,二少爷这个样子了,为什么没有人来通传?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我?”颜承荀看着周围的丫鬟小厮,气得不行。

    这些个混账玩意,这是什么,是疫症,若是弄得不好是会传染的,他都忍痛默许把畴儿送去乡下了,为的就是不让这个事情传出去,可是这些个不知轻重的丫鬟奴才居然敢不上报。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

    一屋子的丫鬟奴才被颜承荀的怒气吓到,骇得齐齐地跪了下来。

    “侯府里不留无用背主之人,你们一个个看着二少爷病重却不来告知,也不去请医师,居心何在?”颜卿霜听着颜承荀的话,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当下指着那一屋子的丫鬟奴才怒斥道。

    “不是的,老爷,三姑娘,不是我们不去通传,是蓝衫,是蓝衫不让我们去,她是这里的大丫鬟,我们不敢不听她的啊。”

    一个小丫鬟听着颜卿霜的话,吓得不行,急忙辩解道。

    她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丫鬟奴才急忙附和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蓝衫本就因为刚刚颜承荀的反应吓得脸色惨白,现在听着这屋子的一群丫鬟小厮竟然全部将责任推到了她的头上,更是吓得浑身颤抖,急忙从屋外进来,对着颜承荀再次跪了下来。

    “老爷,三姑娘,不是这样的,奴婢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奴婢,奴婢也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说清楚了,不然今夜我就将你发卖了出去!”颜承荀看着蓝衫,带着满腔怒意说道。

    “是张姨娘,姨娘说,说她有办法可以救二少爷,让奴婢不要宣扬。”蓝衫这句话说得很低很低。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不说吧得罪了颜承荀,说吧,得罪了张氏,都是这个府里的主子,而唯一有可能会替自己说话的人此刻又昏迷不醒,她根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只能让眼前的日子先过去。

    “张姨娘,好个张姨娘,她人呢?”

    颜承荀听到这里怒气更盛了。

    这策儿的症状明明跟畴儿的一模一样,她若是有办法能救策儿,却对畴儿见死不救,好狠的心思。

    颜承荀想着,攥紧的拳头发出的响声在这个屋子里此刻显得特别地明显。

    “怎么回事,这畅渊居的丫鬟呢?”

    容氏的声音传来,这屋子里瞬间就静的跟没了人气一般。

    “母亲,您怎么来了?”

    最后还是颜承荀先出了声,迎了容氏进来。

    “我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晚上老是听到寒鸦阵阵悲鸣,隐约间又好似听到有人凄厉地喊了一声策哥儿,惊得我是怎生都睡不着了,今儿个夜里若是不能好生生地看一眼策哥儿,我这老婆子无法安心,畴哥儿已经送去了乡下,你这膝下如今就只有策哥儿一个儿子了。”

    容氏说着,缓步向着里面走去,走着突然惊觉不对劲,猛地抬头看向颜承荀,“这般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颜承荀的脸色早就随着容氏的话语变得墨黑阴沉。

    寒鸦阵阵悲鸣,这到底是在预示着什么,难道他颜承荀的两个儿子,就都要……

    思及此,就连颜承荀这样在沙场上刀尖舔血的七尺男儿都不敢再细想下去。

    容氏看着颜承荀的脸色,心中猜到了七七八八,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颜承荀一直搀扶着,这才没让她摔着。

    容氏轻轻挣开颜承荀的搀扶,颤抖出声,“策哥儿,我的策哥儿哟。”

    那声音悲伤无限,听着让颜承荀也跟着喉头一紧。

    一天之内,两个孙儿连续出事,容氏确实是受打击了,当她走近看到颜书策身上那些痘疮时,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但是没有法子,已经下了的决定,就算再不舍,也必须执行下去。

    短暂的情绪失控之后,容氏很快还是恢复了那个以大局为重的侯府老夫人的形象。

    将颜书策送走的时候,容氏悲伤过度,差点晕厥,颜承荀让人将她送回了荣安堂,也让颜卿霜先回去休息了。

    颜卿霜知道接下来颜承荀怕是要与张氏对峙,所以不希望她们在场,便也乖顺地回去了。

    颜承荀站在侯府前院,看着这沉浸在黑暗中的偌大的侯府,只觉得无尽的冷意将他彻底包裹。

    —

    “你说什么?”张旸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此刻跪在自己面前的张氏,“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毒没有解药,解药需要用到白血莲,先不说我根本没有这个东西,就算有,策儿已经发病了,我现在开始研制也来不及了,颜书畴已经送到乡下去了,这策儿你还能捂着不送不成?捂着不请医师,你是想直接把他害死?”

    张旸看着张氏,眼底透着浓浓的失望。

    他一直觉得张氏聪明有心计,能堪重用,所以不惜让她做妾也要把她塞到定北侯府去,为的就是能里应外合,一步步筹谋他们的大计,可是现在,接连出现的岔子让他开始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高估自己的这个女儿了。

    这般严密的计划,他耗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钱财才打通了关系,弄到了这珍贵的药材,本该是万无一失的,可是他的这个蠢女儿居然还能把策儿搭进去,当真是愚不可及。

    “爹,是女儿大意了,女儿原以为这件事该是天衣无缝的,女儿实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也万万没想到她们竟会狠毒到将毒用到策哥儿的身上去,爹,女儿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女儿求您,求您想想办法救救策哥儿吧,您既然能寻来这个毒药,一定也能弄到解药的对不对?”

    张氏是真的急了,她知道这个药最后会把人折磨地生不如死,她只要一想到她的策哥儿以后会沦为一个彻底的废人,一颗心就痛得不成样子。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的策哥儿绝对不可以变成那个样子。

    “颜书畴送走了吗?”张旸努力压制住心头的怒气,看向张氏问道。

    “送走了,今日稍晚些的时候就送走了,此刻想必已经出城了。”张氏此刻不敢有丝毫隐瞒,张旸问什么,她便急忙回答道。

    张旸听着却是浓重地叹了口气,“颜书畴都送走了,你觉得颜家会留着策儿不送走吗?”

    张氏听着张旸的话,跪着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差点晕倒。

    “爹,他可是您的亲外孙,您……”

    张氏想着,带着哭腔上前,轻轻拽住了张旸的袍子,哀求道。

    “那又如何,眼下这种局面,你让我如何护住他?只能先将他送到乡下去,以后再想别的法子了。”张旸不耐地低头看了张氏一眼,“若萍,一切要以大局为重,知道吗?”

    张氏苦笑了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大局为重?

    若是连儿子都护不住了,张旸所说的大局,她又如何还会在意。

    “好了,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去,别让人发现了,”张旸看着张氏身上的夜行衣就知道她肯定是偷跑出来的,“你若是当真为了策儿好,回去以后就亲自去通知了容氏和颜承荀,将策儿送到乡下去,莫让他们起了疑心,你放心,解药我也会想办法的,若是策儿命不该绝,自然等的了。”

    张氏听着张旸的话,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冷。

    她哪里能听不出来,张旸这是打算放弃颜书策了,心痛得几乎晕厥,却还是只能强撑着站起身。

    “是,女儿会做好的,爹爹放心。”

    张氏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

    畅渊居。

    张氏此刻已经换回了寻常的衣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推门向里走去,连院子里少了丫鬟守着都没有发现。

    只要一想到是她自己间接害了策哥儿,她一颗心就痛得死去活来。

    她到底还是小瞧了杨氏,她是要让自己也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吗?当真是好狠毒的报复。

    张氏想着,跌跌撞撞地推开畅渊居的门,向着里面走去。

    “策哥儿,我的策哥儿。”走到里间,张氏的一腔悲怆终是压制不住了,痛哭出声,一步步地向着卧榻走去。

    疾走了几步,张氏就发觉不对劲了,当下就紧张地站在了原地。

    这偌大的屋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丫鬟奴才,也没有掌灯,一片漆黑。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张氏惊慌中回头,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时候,身子下意识地颤了颤,“老,老爷……”

    颜承荀就这么站在那里,冷着脸看着张氏。

    “老爷,这般晚了,您怎么会在这里?”张氏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颜承荀此刻的脸色,只怕必定知道了些什么,心里也是一通打鼓。

    “这话该我问你吧,这般晚了,你还来策儿房里,是有什么急事吗?”颜承荀紧盯着张氏,一字一句,没什么情绪地问道。

    “妾身,妾身担心策儿,畴哥儿那疫症会传染,策哥儿又与畴哥儿日日在一起学习,妾身担忧得厉害,难以入眠,这才……”

    张氏还未说完,却只听到一声清冷的笑声自颜承荀的口间溢出。

    “老爷……”张氏轻轻唤了一声,不敢再多言。

    “张若萍,”颜承荀忽地迈出了一步,走近张氏。

    张氏听着自己的名讳自颜承荀口间完整地说出,惊得心口一跳,看着他的靠近,没来由地慌乱了。

    对于这个男人,张氏曾有过疯狂的占有欲,但是在知道他的眼里心里只有杨氏一个之后,那种变态的占有欲便又演化成了一种嫉妒,让她步步为营,想要铲除杨氏,铲除杨氏的一双儿女。

    这里面自然也有张旸的原因,但是她心里知道,颜承荀的比重也不轻。

    此刻看着这个男人这般喊着自己,张氏却只觉得可怕,从未有过的恐慌。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颜承荀看着张氏,眸光深邃,灼灼慑人。

    即使光线昏暗,张氏也能看得清颜承荀此刻眼中的冷意。

    “老爷,您在说什么?”

    “你这么晚出府,去了哪里?”

    张氏一怔,随即苦笑出声,“回了宁德候府。”

    “老爷,”张氏知道有些事情此刻是瞒不住了,索性对着颜承荀跪了下来,“老爷,是妾身私心太重,妾身实在不忍心将策哥儿送到那荒芜的乡下地方去,但是眼看着策哥儿竟被畴哥儿传染了疫症,妾身实在是急的没了法子,这才坏了规矩私自回了宁德候府,想要求着爹爹想想法子,”

    张氏说话间,痛哭流涕,“妾身知道如此行径确实不妥,可是策哥儿是妾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妾身的命啊,妾身实在无法眼看着他那般,那般……”

    张氏看着颜承荀默默地跪了下去,哽咽着,剩余的话好似再也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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