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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罗家的动作果然很快,没过几天便传出了罗家散尽家财,补齐了之前的被贪污的赈灾银两的消息,罗云德也从狱中放了出来,当今陛下看在过往情分上,倒也没有再计较这件事,只不过虽免了牢狱之灾,但罗云德却是从二品大员,直接贬为了五品詹师府大学士。

    而之前惹起众怒的罗长青跟罗锦月则被送至了罗家祖宅思过,虽说保住了一条命,不过他们俩名声已毁,这辈子基本是毁了。

    王荷听到这样的结果很是唏嘘,尽管知道这是个局,可也不得不叹息,罗家百年大族,一夜之间就这样颓败了。

    王岭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震惊,他并不知道其中原因,只当是罗家真的落了难,因为担心朋友和恩师,几番三次想要上门拜访,却都被人推了回来,心里很有担忧,就连李氏派人回清水镇上赵家提亲,他都没有心情管。

    反观王荷却是毫不在意,竟然还大摇大摆开始琢磨起了买地的事。惹得王岭好几次怀疑,莫非之前真的都是他弄错了,王荷也许真的对罗长安无感。

    经过这次的事,王荷更加决定了要多给自己置办点田产,眼下王平安这婚事瞧着差不多是要板上钉钉了,万一将来那赵淑英是个不好的,她手上也能有些私产护着王岭跟小桃。

    而置办私产,最容易的便是买地了,俗话说,千慌万乱,唯有田产是搬不走的。只要契约在手,甭说乱个上半年,就是十年八年的,这田不还是那块田儿?这田就算她种不了,还可以佃给人种,当地主收租子,可是稳赚不赔的,更何况灾年刚过,灾年田价低粮价高,买什么都不如买田。

    王荷也找人打听过,范阳府这地界儿可不比杜鹃村,一亩上等田,若是正常年景,这少了十五两是买不下来的,若是丰年,那可得十七八两的银子呢,而灾年的田价儿,一亩上等的好田只合十两银子不到,更何况若是正常年景,哪个会轻易卖田产的?所以现在正是个买田地的好时机呢。

    于是王荷便琢磨着买点田地,这天王荷一大早便带着香儿跟田成之去了牙行。

    很意外的是,牙行里居然十分热闹,当然这热闹是与其它门可罗雀的店铺相比较而言的。

    牙行的小伙计见他们几人行来,满脸带笑,热情招呼,“这位小姐,是卖田卖宅子,还是买田买宅子?”

    王荷挑挑眉头,看来她猜的不错,这会儿正是个买田的好时机呢。

    一旁的田成之便说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田产,现下都是什么价儿。

    那小伙计一连声的往里面让,“有,有,您请进,想要什么样的,我给您介绍……”

    那小伙计一边引着他们往里走,一边笑着说道,“几位来我们这儿可算是来对了,咱们牙行可是整个范阳府田地最齐全的牙行,您想要什么样的田地都有,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先说。”

    小伙计这一问,倒把王荷问住了,她对买地这事儿并不怎么在行,只是想给自己置办点私产,好让自己心里有底,但是对买地这事儿心头却是没什么规划。想了想便说,“这位小哥儿,你这里有没有离城近些,价钱又适中的田地。”

    小伙计了然,打开记录的薄子,看了看,笑道,“出了城北门,往北有二十里处,有一个许家湾,那里有一块约三百亩的田,卖主开价八两银子一亩。”说着看了王荷一眼,笑道,“田却不是最上等的,价钱到合理,您要是中意,先去看看地块儿,价钱上还能再商量商量。”

    王荷沉吟着,三百亩的田,两千四百两银子,这些银子她倒出得起。只是,不知道这田的品相如何。

    因为王荷想着今日要来牙行看地,若是相中了,少不得要亲自去看看,所以穿的衣裳都是普通的,轻便的。

    那小伙计以为他嫌地块大,看这父女二人的衣着,也只是一般靠下的人家,余钱估摸着也没那么多。便又翻了两下簿子,笑道,“还是出了城北门,往北十里处,再往西,有一个块二十来亩的,却是中下等田。田力簿,开价五两银子一亩。”

    王荷记在心里,又问有没有旁的。那小伙计脸儿上笑意便有些勉强了,低下头翻簿子,翻了半晌,兴致缺缺的说道,“还有城南门处,有一处半滩子地,长麦子不行,您家若是会种稻子啊,兴许可以。一亩开价二两银子,这个地块可大,有七百多亩呢。与那块三百亩的买下来,也是一样的价钱。”

    小伙计介绍的地愈来愈便宜,见王荷仍是那副为难皱眉的样子,便更是气馁,脸上本就剩下不多的笑意,这会儿只留下一丝强挂在嘴边儿。

    这时又有一对衣着半新整洁的夫妇上门儿,他立时扔下王荷主仆人人,“您几位先想想。”便殷勤热情的迎了过去。

    田成之看了便转头问道,“大小姐,您可有看好的?”

    王荷摇了摇头,说道,“这几块田,各有各有好处,只是我也不太懂这买地的事,他刚才说的种什么麦子稻子什么的,我都不太懂,还是回家找人再商议商议,改日再来吧。”

    几人又去找了那中人,说了改日再来,王荷想了想又留了地址给牙行,那中人这次态度倒是不错,又说她若满意就早些决断,这两日田产转手的极快。

    王荷应了一声。

    回到家里,王荷径直就去了王老头的院子,王老头是种地的老把式,若论这买地,他才是最在行的,刚巧这些日子王老头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王荷便打算找他问问。

    王荷进屋的时候,此时王老头正半椅靠在床头,床边摆着几个炭炉,里面正燃着碳火,暖和的很。

    见到王荷来了,十分高兴,王荷笑着把在牙行打探的情况与王老头说,王老头想了想,便说,“你不如这两把这几块田都看看?光听人家说是几等几等的,心里总没个数。”

    王荷点头,反正在城里日日都没事儿,去看看也好。

    王老头又教了她一些分辨上等田和下等田的方法,王荷都认真记了下来。

    心里也暗暗庆幸,她竟不知原来买地还有这么多的知识,幸好她今日没有直接把那几个地方买下来,不然她就是被人蒙骗了也不知道,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王老头见她沉思,又开口道,“你若是要看就抓紧些时间,现在时节还算晚,把买来的地全部种上油菜,明年麦收正好收呢。”

    王荷点点头。

    这地她是一定要买的,她还想着,趁着这次地便宜,多置办点田产,她也好好感受一把当地主婆的感觉,只是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她还得好好琢磨琢磨,总不能让人诓骗了去。

    正要起身告退的时候,王老头突然叫住了她,“小荷,爷爷有件事要问你。”

    王荷回过头,“爷爷,您说。”

    王老头沉吟了片刻,开口道,“你要买地,是不是因为你爹爹要娶继室了?”

    王荷愣了愣,反问道,“您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爹爹要娶继室这事,我知道你们虽然不说,可心里都是不愿意的,没有人愿意唤别人为母亲。当年你娘刚走不久,你奶奶就要张罗着给你爹娶妻,那时,是你爹冲进来跟你奶奶说,他心里不愿意娶妻,这事才不了了之的,你爹之前从来不会忤逆我们的意思,那次,我猜是你跟你爹说的,所以他才去你找你奶奶的吧?”王老头说完看着王荷。

    王荷低着头盯着她脚上的缎子鞋不说话。

    王老头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从小就是个主意大的,人又聪明,你奶奶常说,将来你哥哥会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可我却不这么认为,这些年来,真正撑起咱们家的人,实际上是你,若是没有你,咱们家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你若是个男子,你的成就,定是远胜过你哥哥。”

    王荷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她从来没想到,这番话竟然会是从王老头嘴里说出来的,她一直以为这个家里最懂她的人是王岭,可现在看来,王老头才是那个最懂她的人。

    王荷眼眶有些湿润,上前去握住王老头的手,仰起头看着他道,“爷爷,我才不想要什么成就呢,我就想要你们都好好的,您跟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爹爹万事顺心,哥哥仕途顺利,小桃也能无忧无虑的,这就是我最大的成就了。”

    王老头拍了拍她的手,“你是个好孩子,爷爷都记着呢,你放心,就算将来你爹爹娶了继室回来,在爷爷心里,你的地位永远都不会变得,爷爷会护着你的,你不要害怕。”

    王荷心里有些动容,坦白说,她要买地,确实是有一些王平安要娶妻的原因在里面,但更多的,是她对这个时代的不确定,在这里,女儿家的命运就如同那没根的浮萍,凡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尽管王家人已经极溺爱她了,她还是本能的想要把一些东西抓在自己手里。

    “爷爷,我都知道,您别多想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您呀,就安安心心的养好身子,等将来继母进门了,再给您生个大胖孙子,您就等着过含饴弄孙的好日子吧。”

    说了这么多话,王老头也有些累了,听了王荷这话,却还是有气无力的朝她笑了笑,眼中一片欢愉。

    王荷扶着他躺下,给他捻好被角,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

    第二日中午,昨日那牙行的人便过来找王荷,说那家的田已定了要卖,王荷若是有空儿,今儿就带她去看看。

    王荷昨儿夜里思量了大半晚上,终于下定决心在范阳置办田产,忙上了那小伙计的马车。

    等出了城门,到达那地头时,那个卖主已在那里候着。见王荷过来,皱了皱眉,似是没想到买主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于是他将那中人拉到一边,小声嘀咕到,“小兄弟,你可别忽悠我,这小姑娘瞧着像是来买地的吗?”

    那中人一听,说道,“大哥,你可别看不起人家,不瞒你说,我昨儿也是你这么以为的,可今儿我上人家府上去问话,好家伙,人家那宅子,气派的咧,都够买你这好几十处田产了。府城里的天香阁你知道的吧,现在可以算的上是范阳府第一酒楼了,就是这小姑娘开的。”

    那卖主之前确实听说过,府城中的天香阁,幕后的真正的大老板并不是罗三公子,而是一个女子。今日听这中人一说,没成想这女子竟然这般年轻。

    想到这儿,他立马换了个表情,殷勤上前,指着那一大片已收了秋粮的地道,“这位小姐,你看这块地如何?”

    在路上,那中人已将这块的情况与王荷说了个大概,这地价儿她倒是满意,七两银子一亩,属中等田。可是唯有一点不好,就是离水源太远,地旁只有一条支流小河道。

    虽然那小伙计没明说,但昨日王荷听了王老头的话,心里也多少知道一些,象这样的小河道,遇到水足的年景,可能会有水源,若是遇到稍旱点的年景,这样的河道是存不住水的。

    那人见王荷眉头稍皱望着远处的小河道,也明白她的顾虑,笑了笑,说道,“我也不欺瞒姑娘,地是好地,也肥得很,只所以卖这个价儿,也是因为这水的问题。雨水调顺的时候好说。不调顺的时候,都是佃民们担水浇地。”

    说着向大南边儿一指,“那儿是个大塘子,约有几百来亩,无论春夏秋冬,水都不绝。只要人勤快,庄稼也到不了旱死的那个地步。”

    王荷便说去看看,一边心底盘算这块儿地。

    地还算肥,地势也平整的很。再者地质也适中,不粘不沙的。

    几人步行到那大塘子边儿上看了看,水面浩浩,虽然深秋少雨时节,水面退了不少,但还是让初次看到这么大片水面的王荷震撼了下。

    她对着水面在心底盘算一阵子,回头笑着说,“好,这块田我定下了。只是这田价儿……”

    那人看了那中人一眼,那小伙计笑着往后退两步,并将目光移到水面上,欣赏起风景来了。

    这小伙计的身形语态表示,这事儿他们只管牵线,至于价钱,双方自行商谈。

    卖主低头想了想,抬头苦笑对王荷说道,“这位小姐,这田你若满意,一亩地再降二钱银子。您看如何?”

    那便是六两八钱一亩,这三百多亩,是近两千两银子,这钱王荷倒是给得起。想了想便说,回家与家人商量一下,两日内给他回复。

    那中人看他们谈完了事儿,装作欣赏完风影的模样,随二人一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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