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柇说完,宋曦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瞟了一眼女皇的脸色,让她有些惊讶的是女皇的脸色明显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宋柇等着女皇听后下旨将她罢官免职,或是将她逐出凰城,但是离月溶的声音突然温和了下来,
“没想到竟是如此,既然这样,朕也无理由降罪于你,你心为夫君,重情重义,是为一个好妻主啊,不像朕……”离月溶似是想起了什么眉目一暗,
“好了,带着你的女儿退下罢,朕要歇息了。”
宋柇和宋曦皆惊了惊,女皇突然赦免了她们所有罪乃是她们意料之外啊。
“微臣/臣女告退。”
待宋柇和宋曦出去后,夏嬷嬷拿着一张画像笑着走了进来,拿到了离月溶旁边,“陛下,您吩咐的画一幅凤后主子的画像画师已经画完了,奴婢拿来给您瞧瞧,请陛下过目吧。”
离月溶心里忽然间揪痛了一下,立刻接过了夏嬷嬷递过来的画像,悲痛的目光就这么停留在了上边。
刚刚宋柇和她夫郎的事情引起了她的共鸣,但是宋柇她的夫郎尚且在世,她还有弥补他的机会,但是自己却是亲手杀了自己的结发之人,还恨了他那么多年。
不仅如此,还想着杀了他的儿女,自己这个女皇当得是太过于糊涂了。
离月溶的眼神逐渐转为深情,她嘴角轻轻弯着,画像中的男子笑意缱绻,身姿曼妙,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御河边,旁边的牡丹花与他相得益彰,实为高贵,风华绝代。
他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牡丹花形的银簪插在简约的发髻上,含情脉脉地望着画像外的离月溶,这是她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场景。
那日他跟着上官宰相进宫为太后祝寿,就是如此得体,引人注目。
寿宴上一曲古筝妙音,便直接吸引了自己。
离月溶看得爱不释手,见得一旁的夏嬷嬷十分好奇着,陛下何时对先凤后这般用情至深了。
正当夏嬷嬷晃神之际,离月溶突然出声,“把这画像好好挂到朕的寝宫去,可别碰了坏了,不然朕要你们的命。”
“还有一事,太后在寺庙吃斋念佛也许多年了,找个日子派人过去看看,可以的话请他回宫来罢,朕甚是想念他了。”
夏嬷嬷先点了点头,紧接着又皱了皱眉头,“陛下,这太后出宫已经许多年头了,奴婢发现,太后出宫那年正是凤后主子去世那年,陛下,您看这事儿是不是有着什么关系啊?”
离月溶一愣,的确如此,“你们去准备一下,朕要亲自出宫去看望太后。”
“再去看看焓王还在不在外边,若在便让她进来。”
夏嬷嬷听着硬着头皮笑笑,“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出了门后,夏嬷嬷一路小跑追出御书房宫门,见着外边的人吓得魂都差点飞了出去。
因着离冥焓刚好就站在门外,还有离青绾以及宋柇宋曦她们。
离青绾是听说宋曦进了宫,还挨了女皇陛下好一顿责骂,他不放心,便想着出来看看,可是他犹犹豫豫的,便直接来得晚了,等到了御书房外,她们都已经说完了事儿。
宋柇见着离青绾稍稍弯了弯腰,而宋曦垂着眸子,感觉心中十分堵,她明明喜欢着面前人,却胆小得不敢说出来。
离青绾眼睑微敛,向宋柇回了个礼后,抿着嘴唇看向了宋曦,他只是沉默着看着,但眸光中带了些说不出的又极其复杂的情感。
静默了许久,夏嬷嬷首先打破这份宁静,“焓王殿下,陛下让您进去呢,您看……”
离冥焓闻声转过头去,只见夏嬷嬷对着她谄媚地笑了笑。她想着女皇不同于往常的作风,颇有些不解,抬脚便离开了这三人身边,走进了御书房宫门。
离冥焓离开的动静让宋曦抬起了脑袋,随后她的目光顺势移到离青绾面上,只见他的粉唇突然就微微弯了弯,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柔的笑容。
宋曦看得一愣,马上也笑着回礼,但是一瞬间宋曦就收起了笑容,十分慌乱地偏开了目光。
宋柇说,“宫主,微臣先带着曦儿出宫了,您请便吧。”
离青绾轻轻点了点脑袋,看着宋曦的背影慢慢远去,走到转角处时她忽然回了头看了看自己,但是很快便又转身消失了。
……
御书房里,
离月溶放下笔墨说,“明日朕要出宫去皇家寺庙祈福,你回去准备一下,随朕一道前去。”
离冥焓蹙了蹙眉,眼神中闪过一道暗光,立刻回道,“不去。”
“必须去,不得违抗!”离月溶忽然拍了下桌子,眼神是毫不畏惧地望着她,像是早就知道了离冥焓会反抗。
离冥焓不耐地直接转过了身,然她想不到背后忽然又传来了离月溶的声音,“朕还没让你走呢,三军统领在你名下,你不随行保护朕,谁来保护朕!”
“保护?”离冥焓疑惑着把身子转了回来,“你敢让本王保护你?”她不杀了她已是她的万幸。
离月溶顺了顺呼吸,稳了稳情绪,“朕了解你的性子,也知晓你聪慧精明,不会愚蠢到在路上对朕不忠。三军统帅既已给了你,那你也应该清楚朕的用意。”
离冥焓冷脸摇了摇头,“本王不清楚,不知您是要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还是想将我逐出凰城,为你镇守边疆。”
离月溶一听眉头紧蹙。
离冥焓继续说道,“我双手沾满了鲜血,你让本王随行不怕你祈福之事无法应验么?”
“不管如何,你必须去,你就在外围逛逛也可,或是带着焓王君一同前去欣赏景色也可,总之你必须要跟朕前往皇家寺庙。”离月溶说得不容违抗,离冥焓更是被她说得百思不得其解,去寺庙便去寺庙,偏偏拉上她作甚!
离冥焓回到王府后,发觉府里传出阵阵美妙的古筝乐曲。
她闻声到了后院亭子,
“王爷,您回来了,王君在学古筝呢,正是宫里派乐师过来教的。”惜岚说道。
“宫里的乐师?何时过来的?”离冥焓问道。
惜岚想了想,“三天前就来了,因着王君那时候在照顾您无空暇时辰,便搁置了,乐师也是到今日才开始教习呢。”
离冥焓挑了挑眉看向惜岚,“你的意思?”
惜岚是女皇的人,能从宫里请人的便也只有她了。
可是惜岚连忙惶恐地摆了摆手,“不不不,奴婢怎敢啊,奴婢原以为这是您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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