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头攒动,凰城中每日清晨都是人最密集的时候,当然,也是各闲人们无事聊天的时候。
一辆马车匀速行驶在道路中央,两旁小摊面馆里热热闹闹的,七嘴八舌,
一个女人凑近了她身旁那个人的耳边,贼兮兮地说道,“我听人说啊,那个二殿下的王君有些不守夫道啊,他好似一个人出去和一个陌生女子见面,两个人笑得可不像样了呢。”
另一个女人听得眼睛左右飘了飘,更加激动道,“可不止你说的那样哦,我还听说他是宋大人的弃子呢,哎就是他那个爹也是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这宋大人啊才不要他们俩的。”
“啊,这父子俩也太不像话了吧,可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啊。”女人瘪着嘴摇了摇头,“我觉着咱们二殿下就是被骗了,娶了这么个不像样的男子,我跟你说哦,我家儿子都比他强上好几倍呢。”
“可不是吗,我家儿子也起码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儿来。”
两个女人互相点了点头,拿起面前还没吃完的面继续呲溜呲溜嗦了起来。
道路中央的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那儿一动不动,马车的窗帘飘动着,从窗帘透进去,可以看到离冥焓那瘆人的面庞,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怒哀乐的表情,就如一块冰块一样冷得让人头皮发麻。
果然还是免不了这市井流言,苏挽吟的身份总会被小人利用,以此来侮辱他的尊严和名声。
流言一传十,十传百,想要把它拉回来可不是一件易事。
离冥焓气得十根手指紧紧地扎在掌心中,压得指腹发白也不自知。
她慢慢地将头转过来,眯着双眼从飘动的窗帘中看着那两个吃面的女人,看了一会,她移开了视线,马车又缓缓动了起来。
皇宫门口,一大堆穿着朝服的人出来,她们有些紧皱着眉头,有些嬉皮笑脸的,已经连续两天,女皇都好似心不在焉一般,早朝里上奏的事情女皇也只是挥挥手。
不影响她的直接利益的事情她大都是让朝臣们自行看着办。
朝臣们下朝出皇宫,离冥焓入宫,她迎面百官而去,朝臣们见到她全都像是遇到索命的,赶紧低下自己的脑袋拱手作揖,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离冥焓穿过人群,朝臣们纷纷小心翼翼地抬抬脑袋,看着这英姿飒爽的女子从她们身边飘过,常人留下的是一道微风,而她留下的是像冬月刮过脸颊的那种生痛的厉风。
她迈着稳着的脚步,看到宋柇的身影握紧了拳头,冷眸里射出了一道寒光,倏地立在她面前。
宋柇一愣,定在原地,她心中有些慌乱,看着周围人的视线全都热÷书焦在自己身上。
离冥焓像是在忍着怒气般,她的手臂有些颤抖,因着这里是皇宫大门,禁卫军守门,更是大庭广众,她也不能直接抓起宋柇的衣领问她是怎么压的那些闲言碎语。
早在几天前上官恩就已经告知过宋柇,既然她心里还有她的儿子,那么就好好做起当母亲的责任,为焓王君好好布局,务必不能让那些难听的话流传在大街小巷中。
宋柇看着她冰箭似的眼神,心中也知晓了离冥焓这般模样的原因,是她做得不好,既然认了儿子,就该好好做他的护盾,而不是还是只顾着自己。
她最近也在为多出来的兵的头疼啊,真想立刻把离冥焓底下的人丢回去。因为她们个个心里都只有一个主。
“殿下放心,挽挽的事情微臣会澄清的。”
“快点!”这两个字是从离冥焓嘴里挤出来的,宋柇连忙道是,看到离冥焓绕过她进了皇宫,心中忽然松了气。
离月溶早就已经在御书房等了离冥焓许久了,这也是她今天早下朝的原因,她要确认前天晚上进入凤仪宫的人是不是离冥焓。
如果是她,她要报仇,当时完全可以杀了她,又何必那么大费周章,这也是她所想不通的,最重要的还是那玉佩,当年也因为这块玉佩才爱上了她的宣儿。
离冥焓一进御书房便见着离月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离冥焓皱了皱眉,从御书房暗处,传来一阵稳重的呼吸声,她瞳孔微缩,怕不是离月溶又想抓她。
糟了,今日可什么都没准备。有的也只有那跟着来的影卫罢了。
不过,离冥焓的脸上并无任何波澜,只要离月溶在这,只要离月溶要与她撕破脸,那么她就有最大的人质。
离月溶看了半晌,才说出一个字,“搜。”
守在御书房里夏嬷嬷颤着身子带着一些侍卫走近离冥焓,
离冥焓一惊,猛地抓住了夏嬷嬷伸过来的手,转头向离月溶丢去了一个凌厉的眼神,
“陛下这是想干什么!”
离月溶微舒了一口气,说道,“找一样东西,你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朕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离冥焓眼睛一眯,手又抓得紧了紧,夏嬷嬷“啊”了一声,手腕红了一片,她心里暗暗骂着,陛下怎么就让自己干这茬子事。
听得夏嬷嬷的呼声,离冥焓慢慢松开了她的手腕,她稳下内力感受了下藏在御书房里的人,她们呼吸一致且稳,怕不是好对付的善茬。
夏嬷嬷紧张兮兮地低着头,看着离冥焓慢慢张开了自己的手臂,才长舒了一口气,开始在她身上摸索了起来。
她摸到一个长长的扇柄皱了皱眉头,将它掏了出来,其他的夏嬷嬷也没摸到什么,便带着一把折扇递到了离月溶面前,
“陛下,焓王殿下身上只有这个。”
离月溶愣了愣,这是把熟悉的扇子,她接过了折扇,记得宋柇庆功宴那晚离冥焓就是用这把扇子杀的人,仵作说刺客皆银针入喉,那么那些银针就应该都藏在这把折扇里。
离月溶想着眉头紧紧一蹙,把扇子放在了御桌上,“焓儿,危险的东西先放在朕这罢。”
离冥焓听着无奈地叉起了手臂环在了胸口,这扇子她还真不是很稀罕。看着离月溶问夏嬷嬷,“没有玉佩吗?”
离月溶觉着,既然那个深夜进入凤仪宫的人会带上红色玉佩那么显眼的东西,她就不惜暴露身份,那么对她来说那快玉佩非常重要,她一定会随时随地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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