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黑夜又冷又暗,还有添上冷风的呼啸声和侍卫巡逻是发出的脚步声,其他都归于寂静。
凤仪宫里烛火都灭了,一个黑影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近凤仪宫的内殿,她的手上捏着一朵妖艳的牡丹花,顺着手的摆动,牡丹花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条优美的弧线。
她行走的声音很轻,轻到好似一个鬼混在飘动一般,听不到一点声音。她走到了龙床边,轻轻撩开了明黄色的帘子,里边离月溶正皱着眉头静静安睡着。
果然是女皇,连睡觉都要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又何必坐上这个位子。
离月溶好似感受到旁边有什么动静,稍稍动了动睫毛,一般作为皇帝的睡眠都很浅,因为她们要时刻防备着,就怕哪一天有人在她睡觉的时候杀了她。
空中掉下来一朵朵花瓣,掉在了离月溶的脸颊上,睡眠中的她感觉到冰凉的东西滑过她的脸,一片一片的,好像十分多,多到覆满了她的整张脸。
离月溶心一惊,立刻睁开了眼睛,眼前还在落着一片片冰凉的花瓣,她拨开了脸上的花瓣,看到有一个人站在她床边向她撒着花瓣瞳孔猛然一缩,
只见她的脸上覆着一张红色的花形面具,光线很暗,看不清她具体的身形,只是她的那双眼眸可以感觉到非常得冷。
离月溶心跳到了嗓子眼,艰难地问出声,
“你是谁?”
她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勾了勾,只听到一道缥缈而又清冽的声音传出来,“准备好了么,牡丹花,它落了,我们宣战了——”
“什么!”离月溶眼睛一瞪,猛地撑起了身子,然而却被面具人一把摁住,“战书,拿着。”她塞给了离月溶一张布,布上清清楚楚写着四个大字,“南王宣战。”
离月溶抓紧了战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面具人,想从她单露出的那双眼眸中看出她的身份,但是她给人的感觉很陌生。
但是她摁在自己胸口的手又有着温度,这温度又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离月溶眼睛瞟着,在暗光下,面前人腰间亮了亮,红色玉佩一晃,闪进了她的眼睛,她的心猛然跳了跳,这玉佩好像是……宣贵君的那块。
只一瞬间,床幔飘动着,面前人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当中。
“来人!”离月溶一喊,外面立刻有人冲了进来。
“陛下,您怎么了?”夏嬷嬷带着人点亮了凤仪宫。
离月溶捏着那张战书从床上站了起来,她回头可以看到床上还散落着牡丹花瓣,粉红色的花瓣,看来刚刚的事情是真的。
夏嬷嬷愣了愣,看了看周围也没什么奇怪的。
离月溶站在床头晃了神,想着那个面具人说的话,她说牡丹花落了,花落了,好熟悉的一句话。
记得曾经,她和上官泷一起漫步在御花园中……
一身凤袍的上官泷优雅地跟在离月溶身旁,他看着园里的花,凑近了一朵开得正盛的牡丹花,轻轻抚摸了一下,他莞尔一笑,
“溶,你看,花儿好漂亮。”
离月溶皱了皱眉,看向牡丹花,“是很漂亮,不过有些太扰人了。”
“它们本就是这副模样,花儿妖艳美丽,才能吸引我们过来欣赏,引得我们的注意,如果它们落了,又有谁会来注意它们呢。”上官泷认真地说道。
离月溶听着笑了笑,与他说着好话,“你说得是,朕的泷儿就像这朵牡丹花一样,引得朕的注意,让朕忍不住去喜欢你。”
听着这话上官泷心中也十分欣喜,轻轻走近了些,“陛下,臣侍想永远陪在您身边,就算有一天我走了,也要幻化成一朵牡丹花,默默守护着您陪伴着您。”
离月溶顺势将他搂进了怀里,脸上却露出了无奈之色。
她说,“可是花儿也总归是生命,它们也会凋谢的。”
上官泷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只要我情永久,那么它将永远不落。”
离月溶愣了愣,也不去反驳他了,稍稍点了下头。
凤仪宫里的夏嬷嬷看着离月溶愣在床头忍不住问道,“陛下,您在想些什么?”
“哟,这床上好多花瓣啊,奴婢这就找人来给陛下清理。”
离月溶伸手拦住了夏嬷嬷,“不用,留着吧。”她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是她,一定是她,她来找我报仇了。”
夏嬷嬷疑惑着,“陛下,您说谁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离月溶摊开了手中的布,这一看手一颤直接扔在了地上,“血书?”
血液书写战书,方为不死不休。
夏嬷嬷抖动着身子,食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地上的战书,“陛陛陛…陛下,这…这南王是何人啊。”
离月溶捏了捏眉心,“是她吗,是她罢……”
夏嬷嬷只听得离月溶在呢喃着什么,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刚想开口再问她,只见她挥手赶了自己出去,
“你们退下吧,朕一切都好,你们在宫外继续守着,严加看守。”
“是。”夏嬷嬷听话地带着人出去了。
只留离月溶一个人在宫里,她重重地坐在了床上,拾起了一瓣牡丹花瓣,永生花?离月溶心突然揪了揪,那个傻子直到死还爱着她吗!
只是,那块玉佩是怎么回事,离月溶有些疑惑,如果她没有看错,那么那块就是宣贵君的那块,他和自己说过,这块鸳鸯玉是独一无二的,一块代表他,一块代表自己。
等到有了他们的孩子后,他就把玉佩送给他们的孩子。
两块玉色泽不同,暗红色和鲜红色相结合,那种东西不可能能一模一样再做出一块来。
如果她是离冥焓,那么玉佩怎会出现在她身上。
离冥焓确实是上官泷的孩子,她也是亲眼看着上官泷倾心抚养出来的,不会有错。
离月溶努力回忆着,当时很久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到这块玉佩,宣贵君也许久没有再拿出来,这块玉佩怎么到了其他人手里。
“来人!”离月溶又喊了一声,夏嬷嬷闻声进来。
离月溶说,“你着人去查查,一块血色鸳鸯玉,圆形,两边色泽不同,明暗色系较为明显,必须要给朕查明它的来历以及它目前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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