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宝贝发话了,王妃能说不好吗?她说“我明儿个天一亮就去将军府跟你外公说,好不好?”
施丽都“我跟娘一块儿去。”
王妃不愿意,担心她脚腕的伤。施丽都更担心因为自己导致王妃父女感情不和,打定主意明天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所以非要去。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施景华说“坐着马车去,走得慢些不碍事,娘若是还不放心,让景洛抱着姣姣去。”
施景洛一口应了,施丽都担心地问“二哥的伤怎么办?”
施景洛说“二哥伤的再重也能抱住姣姣。”
施景华说“你跟姣姣贫什么?姣姣,你二哥身体壮如牛,百旦巨石都举得起来,太医都说了无大碍,你不用担心。”
施丽都记得古代的一旦是一百二十斤还是六十斤来着,举百旦巨石肯定是夸张了。她又问了一遍施景洛要不要紧,得到相同的答案后,笑嘻嘻地搂紧了他的脖子,说“辛苦二哥啦。”
她从前是独生女,爸妈也是独生子女,从小就是自己玩儿,现在多了两个哥哥,还被这么宠着护着,高兴的快飘起来了。
王妃见她高兴,终于就着施景洛的手抱了抱她,柔声细语的说了一会儿话就留她在这里休息。
施丽都的房间乱哄哄的不能住人,就乖巧的应了,在两位哥哥要离开的时候,她又告状说“大哥二哥,我差点忘了说,楚含章给我灌了一碗黄连,好苦!他以前都是隐忍懦弱的,他现在嚣张得很,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他哪来的底气!”
她提个醒,施景华肯定能想到楚含章行事作风的改变和北疆有关,毕竟最近就这么一件大事,然后和摄政王一起严查死守,不让他在北疆的战事中安插人手也不让他捞到一点好处。
几人又是大怒,王妃一边搂着施丽都一边骂楚含章怎么那么狠的心、怎么就舍得跟施丽都作对让她难过。
施丽都尴尬的不敢抬头,这亲妈滤镜过分了,她闷闷的说“娘,我又不是银票珠宝,还能人人喜爱我不成?”
王妃“不喜欢你的,那是有眼无珠。”
施丽都“……”
施景洛“楚含章这小子!姣姣,我以后也练内家功夫,早晚捉了他,让他给你当沙包出气。”
施景华揉了揉她的头,只说了四个字“姣姣安心。”
施丽都“……”
被一群女儿控妹控包围着,她安不了这个心哇!
将军府和摄政王府隔了三条街。
昨晚摄政王未回府,骠骑大将军回府了,刚在演武场走一圈吃过早饭,就听管家来报,小姐、小小姐和景洛少爷来了。
陈满立刻就起身去迎,走的虎虎生风,远远看见就笑开了,叫了一声姣姣,说“好孩子,想外公了吗?”
然后就发现施丽都不下地,腿脚好像有伤,顿时焦急不已“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太医怎么说?疼不疼啊?”
说着,直接从施景洛手中抢过施丽都,抱着放到了前厅的软塌上,急惶惶的让管家去请太医,还责怪王妃和施景洛没有保护好她。
王妃又是委屈又是心疼,眼眶一红“爹,我……”
施丽都赶紧回神儿,原身记忆里外公很疼她,但是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很疼她”这仨字不掺一点假。回忆了一下和陈满相处的场景,她拉住了他的袖子,说“外公,你不要什么都没问就凶人嘛!”
“哎,外公这不是着急吗?”
施丽都轻轻的哼了一声,娇声说“你着急有什么用?我现在没事了,我受伤的时候那么疼,你又不在。”
不等陈满心疼自责,她又抱怨说“你不在,我爹也不在。我都听说了,都是您不同意爹出兵北疆,才让爹留在宫里没回来。爹爹都好几天没陪我了,外公,都怪你。”
陈满怒道“施岳竟然敢冷落你,姣姣乖孙儿,外公现在就派人叫他来,打他一顿给你出气好不好?”
“我都说了都怪你,你打我爹干什么?外公,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总是打我爹,我爹才会怕你听你的话?你怎么能这样!”
陈满瞪大眼,矢口否认“怎么会!姣姣,我就这么一说,我怎么会打你爹呢?”
施丽都不管这个,只是说“我要爹爹陪我。”
管家“老奴这就去请王爷。”
施丽都一听这主仆俩避重就轻,想绕圈子糊弄她,立刻提高了声音,说“请过来了有什么用?事情没有解决我爹还要忙!外公,您只要同意我爹出兵,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陈满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身坐在椅子上灌了杯茶,看了一眼施丽都没说话。
施丽都心里好害怕,面上一点怯都不露,梗着脖子看着陈满,跟他倔。
王妃一看气氛凝重起来,赶紧帮腔说“爹,姣姣想让她爹陪着有什么错,我小时候娘去得早,您在军营里练兵顾不上我,我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养成个没兔子大的胆子……”
说着就要哭。
陈满下意识要去哄,站起来一半又坐回去了。他这一哄就等于是服软,就是把兵权拱手相让,就是要赋闲在家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
他不能哄。
陈满又气又怒又愤又悲,这个施岳,看他老了不中用了就卸磨杀驴,还让他的宝贝女儿和宝贝儿外孙女来劝他,这比杯酒释兵权还残忍,果然最毒文人心!陈满锤了一下桌子,把桌子锤出来个窟窿。
好多年没见他发这么大火,王妃一时被吓住了,眼泪挂在眼睫毛上,可怜得很。
施丽都也吓了一跳,心道今天是劝不住了,但是不能让陈满和王妃生了嫌隙,于是赶紧胡搅蛮缠的说“外公,你凶我娘,还吓唬我们,在你心里那些兵比我们还重要吗?早知道我就不让娘来劝你了,平白让我娘伤心。娘,二哥,我们走,我以后再也不要来将军府了,我不要外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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