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忽然起了玩心。
她在第二道巷口踯躅,老酸儒不再念雁南飞,一个劲儿指着天对云岫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半分欺骗,读书人不屑于玩这些鬼蜮伎俩。
云岫点点头,她当然是没有相信这个落魄老书生。
又走向第三个巷口,男童跌跌撞撞地跑来,绊住她的脚,不让她往前走。她往旁边挪了下,男童松开她的腿,冲她眨眨眼。
几个痞子一人站一条道,整整自己脏污的衣服,邀请云岫走上他们指引的路。
云岫勾了勾唇,几个小角色罢了。
她瞬移到其中一个地痞身后,衣袖遮掩住铜云雀匕首,刀尖顶住他的腰窝。
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带我去见老龙虾,别耍花样。”
小痞子的心“咯噔”一声,刀尖已经抵住腰窝最深处,稍不注意就会穿过皮肤,直达深处。他没想过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会直接逮住他,威胁到他性命,只好点头如小鸡啄米。
云岫拍拍他的肩膀,朗声道“这位小兄弟愿意给我带路,多谢各位的好心。”
别人是看不见匕首的存在,只看到云岫对他耳语一句,这人便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老酸儒捶胸顿足,“竖子不足以谋!”
“正经读书人是不会在春天念雁南飞的。”云岫撂下这句,在小痞子的带领下拐进一条小巷。
出乎意料的是……
什么也没发生。
原以为走错巷子会触发机关,若是跃上屋檐总览全局也容易被当做靶子,所以她选了一个最稳的办法,拉上一个原住民一块去送死,要死也得有个垫背的。
可在她绕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了原地。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就只是在糊弄她。
不得不说,龙虾是个有趣的人。
但是玩了她,就得变成死龙虾。
云岫手扶在大柳树上,暗暗发力。
刹那间,变成了一棵冰树。
靠在树剔牙的小痞子被冻到粘在树身上,“哧溜”一声,他把衣服撕破,脱身而出。露出瘦骨嶙峋的身形,这里住的人饱一顿饥一顿,能长大已是不容易。
“说说吧,谁是那只龙虾?”云岫挑挑眉,她并不介意多几块冰雕。
拈着手指,指尖凝热÷书起真气,形成一个雪球。
长衫微动,老酸儒往前迈一步,“正是不才,还望姑娘包容则个。”
大枣木棒带起呼呼风声,一棒敲在了老酸儒手臂上,独眼注视着云岫,那种像是发了霉的声音刺的她很不舒服,“看来,老子装女人很成功。”
男童的声音突然变得垂老不堪,他略带哀怨地说道“放过他们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小娘子,看这儿,是我啊。”刚才带路的小痞子光着上半身在人后蹦了起来,希望引起云岫的注意。
大水缸边上又坐上了那个乞丐,他没有再抓虱子,拨开了蓬乱的头发,一板一眼地说着“我才是你要找的人。”
从巷子里走出一个人,华服加身,手上拄了一根雕着苍鹰的棍杖。
他眼神空洞,虚虚地“看”着这群人。
“老朽见过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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