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麻雀?”云岫矮下身,注视她的眼睛。
环儿攥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话“卖花的老太婆穿着桃粉色的鞋,鞋面上有一只绿眼睛麻雀。”
栈渡神色如常,查看着徐清慧的瞳孔,再探她的脉搏。他用一根细棉线验证徐清慧是否还有呼吸,棉线微弱的晃动,她还没有咽气。
“翎羽花,麻雀。”
云岫反复念着这两个词,手指蜷着,拇指和食指轻掐着下唇。
“卖花,老太婆,鞋面。”
总有一种感觉,在什么地方错过了一些东西。
云岫自言自语道“老人家会穿这么艳的鞋?”
“不会。”栈渡头也不抬地答道。
云岫微微颔首,这老太婆出现的很是诡异,似乎就是冲着徐清慧来的,当她赶到的时候,只有两个不省人事的女子,没发现任何线索。
绣鞋的鞋面。
思绪回转,酒肆外边。
桃粉色衣裙妇人,同色绣鞋。她禁锢了妇人的手,鞋子拍到妇人脸上,让那女人吃了一脸灰。
不对,鞋子上只有一簇小花,绣工并不好,可见那妇人并非女红巧手。
既然丫鬟把鞋面记得那么清楚,肯定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麻雀。并且她还特意提到绿眼睛,证明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
云岫让点绛给环儿用了一颗定心丸,慢慢的盘问她,从她们绕过大街,到遇见老太婆,直至昏倒。事无巨细,通通讲明白。
环儿也是个聪明的丫头,她如实地还原了当时的场景。最后又对着云岫磕了几个头。
“环儿求姑娘救我家小姐。”
云岫勉强应了,表示自己会尽全力。她觉着自己已经陷入这个迷局了,一桩桩事件的发生,看似独立存在,实则千丝万缕的牵连着,她需要抽丝剥茧一点一点的把整件事理清楚。
徐清慧这里会是个突破。
只有她还没死,还活着就说明有机会。
“点绛,你可知翎羽花是什么?”云岫敲了敲桌面,将站在角落神思在外的点绛唤回了神。
点绛揉揉太阳穴,“不曾听说。”
“栈渡公子,你先前告诉我城西三巷的龙老爷是什么意思?”
栈渡打个哈欠,眼里的大海终于卷了些风浪,泛着粼粼波光,“叫我栈渡便好,不用这么客气。龙老爷是凌城里的大人物,自己给自己起了个诨名,龙虾大老爷。他虽是个瞎子,但在凌城里威望极高,大家都尊称他为‘龙老爷’,这里的人都用四个字形容他——无所不知。没有人不知道这只龙虾,这只龙虾什么都知道。”
“你告诉我这些是何用意。”
“在下喜欢以酒会友,我们喝过酒自然就成了朋友。朋友有疑惑,定当竭尽所能为她解决。”
云岫玩味地看着他,“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不会。”他倒是坦坦荡荡,“我说过我是来交换消息的。”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索罗族族女的事。”
云岫嗤笑几声,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料准了自己知道一些事,又怕自己不肯说实话,先把手中筹码抛过来,使得她不得不接下。接下后只能被迫与他交换,这人不亏。
“我知道的你都知道。”这年头和尚都爱打机锋,自己又何尝不能用似是而非的话来搪塞过去?
“我知道我不知道的,你都知道。”
这人并不是省油的灯,云岫嘴角一掀,“时机到了,你会知道。”
时机,自然是她验证了答案之后。
栈渡勾勾唇,兀自对她眨眼,“静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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