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直以为女人打架都是你掐我我掐你,互相扯头发,今天算开了眼界。”
衣襟未束,不得不说玄青色特别适合这个气质如昙的男人。清冷的月光映在他脸上,更衬得他出尘。
栈渡就着飞檐躺下,慵懒的神情,挥挥手,“继续啊。”
瞅着那对漾着涟漪的桃花眼,云岫撇了撇嘴角,这人真是无处不在。
写烟只是有一瞬间分神,收神之时以剑锋破空,直指云岫心窝。
云岫正想矮身以腿横扫。
却见写烟剑尖转向,往栈渡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写烟擦过他的肩,逃了。
长舒一口气,她或许是怕两人联手对敌,所以暂且放弃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云姑娘。”栈渡出声叫住了想要离开的云岫。
“嗯?”
有那么一霎,他因她懒懒的鼻音出神。想起阳光下瞥见的金色绒毛,他的心尖好似被羽毛扫过,微微一颤。
“我这有塞上的陈情酒,可要陪我喝上两杯?”他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酒壶。
栈渡直起身,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两个酒杯,好像今晚就是为了找一个人对月共饮一般,准备的十分周全。
摆开的下酒小菜,让云岫不禁怀疑这人把一整个铺子都搬过来了。
云岫抖抖衣裙,在屋脊上坐下,问道“你是缺一个陪醉的人?”
“我缺一个像姑娘这般风华绝代的知己共饮三两杯薄酒。”
他弯弯眼角,证实他所言非虚。
云岫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你坐那么远,怎么打探消息?”
栈渡也不反驳,他摇摇头叹息道“什么都瞒不过姑娘。”
如果酒品即人品,那云岫酒醉后的模样实在有些……
云岫用一只手指挑起他下巴,痴痴地笑着,“我瞧着公子面貌极佳,若是去了小倌馆,定能成为头牌。”
栈渡试着深呼吸,但喷涌到他脸上的是唇齿之间的酒香,陈情酒原是偏辛辣,香味淡,入口酣畅。可如今嗅着这味儿,却是带着一丝甜甜的馨香。
云岫水雾迷蒙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脸,她轻轻转了下头,“公子要是做了兔儿爷,我得携着百两黄金去给公子喝彩。”
他将她的手指小心地挪开,笑道“恐怕没有小倌馆敢收了在下。”
“为什么?”
“因为……”他拉长了调子,“我啊,太美了。”
“……”
自恋到这般地步,他算是头一个。
云岫不禁细细端详着他的脸,她希望能挑出他容貌的瑕疵处,可陈情酒的酒劲儿绊住了她的思考。
她的脸越凑越近,终于在快要贴上鼻尖的时候,她猛地往后仰,大笑三声。
“在我心里,叶大人比你更美。”
“叶大人?”栈渡皱了皱眉。
“这世人都传,天下之大,只大理寺卿美。如若你见过了他,一定是自惭形秽,恨不得回到娘胎里重新来过。盛京绫罗春是大理寺卿叶大人的心头好,你要是去盛京寻酒,说不准就碰上了叶大人,到那时你再与我言说你美与不美这件事。”
栈渡别过脸,压下笑意,清了清喉咙,“姑娘要是见到现在的叶大人,说不定睡梦中都能惊醒。”
“皮相虽毁,气度犹在。”
“你可见过?”
“不曾。”
栈渡忽的正色道“我比叶惊阑更美。”
“……”
云岫将手中酱肘子塞进他嘴里,“大言不惭。”
“这件事姑且作罢,我是来与你交换消息的。”栈渡抓着油腻腻的酱肘子,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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