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任又不是山野村夫,这一来一往还能看不出味道。
脸上的笑容一收,眉头一挑“母亲是觉得儿子不常在家,所以连个客人都不能带回来?还是说孟家的客人必须要原家人知道才可以”
都不在看原氏,孟岩任出口的声音有些委屈的调调,那眼神就更是,好似在说,这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吗?可话就说得难听了,这里是孟家,不是原家,孟家的客人不需要原家人知道。
宋灼蓁还从没见过如此刻薄的孟岩任,特别是他刻薄的人是他妻子时。
扫一眼目露不悦的孟老夫人,宋灼蓁将小宜儿接过“孟叔,若是不方便,我出去找客栈就是了”
她是没多想就跟着孟岩任来了,并不想造成孟家困扰。
宋灼蓁话一出口,孟岩任就觉得自己有些丢脸。
在宋家村,他死赖在人家,来到京城,不止他的妻子给人难堪,就是他娘也好似不欢迎蓁丫头。这让他以后那里还有脸赖在蓁丫头家。
觉得倍丢脸,觉得自己脸被老娘婆媳打得啪啪响的孟岩任,脸上的从容没了“蓁丫头··这里是孟家,不是原氏能做主的,也不是我娘一个人说了算,我爹跟我哥应该就要回来了,我相信,他们都会很欢迎你”
宋灼蓁“····”
你一个做人丈夫的,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将自己媳妇当外人是什么。
你一个做人儿子的,这样的话说出来就不怕你娘被气死。
显然,孟岩任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过分,在见自家娘脸色大变身型晃悠了两下时他道“娘若想赶人先问问爹吧”
孟老夫人简直要被孟岩任这称砣气死了。
她什么时候说不欢迎这女人了?她又什么时候赶人了?她不过是觉得他说那样的话有些伤原氏,结果,连她这个做娘的都成外人了。
不孝子,真真是个不孝子··她到底是··舍不得骂啊。
心里苦涩都说不清楚,孟老夫人可不想儿子才回来就又跟儿子僵上。
“娘没有不欢迎,原氏也没别的意思,不过就觉得你的同窗她兴许知道,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照顾起来会更方便不是”
他又不傻,还能看不出原氏看蓁丫头的眼神有多深沉。
蓁丫头是伶俐,可原氏的手段不是她一个长在乡下的姑娘能想象的。将蓁丫头带回家是他大意了。
“蓁丫头儿子会照顾,不用她操心也不用母亲操劳”
宋灼蓁“····”
原氏伤心欲绝,孟老夫人这回可压不下哪个气了。
“老二,你是离京太久了,都不知道规矩了是吧?”轻拈裙摆往前两步,孟老夫直视着自家儿子“不管是那家的姑娘,只要是好人家的都知道不该跟你一个爷们走一块,更该知道不能跟你一个爷们进私院吃饭”
好人家的姑娘怎么可能会跟个大男人走一块,又怎么会跟着直接进人家的私院,这明摆着就不是什么同窗家的外甥女,就是是这同窗也不是什么讲究人。
孟家是世家,孟老夫人当然也不可能是泛泛人家出来的,规矩这种东西,正是她们这种世家女最自豪最自信的。
于是在孟岩任呆愣时她转头看像宋灼蓁。
“名声之一女子那就是命,这般跟着一个爷们,就是老二是你舅舅都有些不妥,何况老二只是你舅父的同窗”语重心长的,孟老夫人一副我这是为你好“女子要爱惜自己的名声,只有自爱,别人才会尊重你”
这么跟着来确实是自己莽撞了,可因她的不好说就觉得她是不三不四的女人也有些过分。
真是·就知道她不适合京城。
微微勾起嘴角,宋灼蓁轻道“晚辈受教了,确实忽视了京城人的规矩,这就离开”
宋灼蓁的反应有些出乎孟老夫人的预料,她觉得自己的那些话能让人恼羞成怒,然后不是就会露出破绽,谁知人家居然很认真的道歉告辞。
老二突然带回来的人,都还没完全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怎么能让她走。
“来者就是客,我不是在赶你,只是想让你明白名声不止对你重要,对孟家也同样重~”
“娘~”说蓁丫头不懂规矩还不算,居然还嫌蓁丫头坏他名声,毁孟家名声,他娘怎么会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儿子多年不在京城,确实忽视了京城的规矩,但蓁丫头不是什么人都能教她规矩的,娘慎言”
不管怎么说,蓁丫头的男人是左佑宁,就这点,能教她规矩的就只有宫里的哪几位。
孟岩任也许是不想她娘得罪了她,因为知道她向来小气,可这话真不是一般般说得没艺术,瞧,他娘被他一句话堵得差点上不来气。他媳妇就更是,这会看的目光已经化成一片片刀刃了。
垂眸宋灼蓁暗想,以后跟人都得保持距离,不然说不得就让人安上个水·杨花了。
就说说得想不得,这才想,原氏就给她安了。
“爷不管离京多久都应该不会忘了上孝父母敬长辈尊嫡妻,这女人如此放·浪的跟着爷,母亲不过教教她而已,爷就这般心疼了~”
“闭嘴”一句闭嘴,唾沫星子喷得老远,可见他有多气愤“这就是原家的教养,果然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的衡量名声,与众不同的定位她们跟别人的名声。
居然干说他跟蓁丫头有龌龊,她是觉得他这颗脑袋太结实了是不是?!
死捏着拳头,孟岩任几个深呼吸将就要冲出口的话憋住,憋得他老脸涨红“蓁丫头,让你见笑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孟岩任的声音很大,大得急急回来的孟柴胡在台阶下就听到了,苍哑的声音顿时响起“这才到,什么事也歇会在说”
原氏“爹!?”
孟老夫人“老爷?!”
孟柴胡的到来不止让原氏惊讶也让孟老夫人诧异。
这里是老二的院子,这里住的不止是老二,他一个做人公公的是绝对不会过来的,就算老二回来也只会让人将老二喊到前厅去。
难道这女人真是老二同窗的外甥,还是老头子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