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听闻洪水将宋家村一带给完全淹没时,差点没晕厥,这三天,一路往子归县来,他是又担心家里又担心宋家村的大奶奶一家。
现在看到这两人,大奶奶一家怕是已经没了。
好好的早上才送他出门的人居然就这么没了,老王大夫眼睛就涩得很,底下头他悄悄抹着泪。
“爷爷”
“爷爷没事”拍着孙子的手,老王大夫低哑着声。
瞧老王大夫看见他们就这摸样,怕是以为宋家村没了。
宋灼蓁上前一步小声道“老王大夫,宋家村发现洪水比较早,整个村子都没事”
“真的”眼泪还挂在眼睑上,老王大夫哈哈笑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真是让他难过了好几天。
“当然是真的,我们宋家村也就我们两被水给冲了,其他人都没事的,而香荷镇,因地势比较高,镇子只是让水给围了,水并没有进镇,你不用为家里担心”
知道家里没事,知道大奶奶一家没事,老王大夫是真放心了下来。
想着自己怀里兜着的银票,看着宋灼蓁穿的就是他走时的那一身,他看了看身边,对自家孙子说了别跟过来后冲宋灼蓁招招手
在离人群有些距离了后,他背着身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
“姑娘,那些人参,年限大的,折合了一下买了两百两,小些的也折合着买了六十两,那两过百年的也折合着卖了两千,全部一起又给让了一百两,本该是一万两千五百两。可当时医馆银票不够,所以还差两千,这两千我会尽快给姑娘送去,你先点点这些”
欠着的两千不是什么人家没钱,而是那两参被他留下了,本来卖了那些会回去拿了银钱在去宋家村的,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他也只能腆着老脸如此说了。
“点什么点,我信得过老王大夫”东西,卖跟买可不是一个价钱,老王大夫卖的价钱绝对要比她来卖得高,只是“那两是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往后你就是在给我送钱我也不会要”
“姑娘大方,可我这心里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这参钱必须给姑娘”
人家都说到这地步了,宋灼蓁也没在多话,在谢谢老王大夫后搀扶着他走入人群。
这时,老王大夫才想起左佑宁来,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担忧左佑宁怪他先后不分,老王大夫抱拳想要作揖。
左佑宁抬手将老王大夫拦下。
“老王大夫想说什么就说”
现在他就一个农家汉,能让老王大夫行礼,这不是吸引人目光?
感受到左佑宁的不悦,老王大夫赶紧说“是我大意了”
“以后小心点就是”
“是,可否让我瞧瞧公子的脉象”
自己都好了,还让他看什么脉,左佑宁刚想岔开话题,就听到宋灼蓁说“他好得不能在好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这次不会将大奶奶家的人参给吃了吧?
那他的要怎么办。
老王大夫瞬间散发出来的心痛,宋灼蓁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心里到是想到了老王大夫可能的想法。
“我不小心又捡了几根人参让他吃了”
“·····”这女人,真以为人参是农家家家都有的大白菜,黑了着脸,左佑宁咬牙将宋灼蓁扯到身边“以后不许离我三尺远”
这是上茅房都要让她去闻香的节奏“你什么毛病?”
左佑宁没好气“我没毛病,有毛病的是你”
宋灼蓁送他白眼“我好得很,最起码我没让谁离我三尺远”
老王大夫“·····”
来回瞧着左佑宁跟宋灼蓁,老王大夫心想,这宋姑娘不是一般般大胆啊,敢这般回嘴。
果然是大家后人,胆子就是比他们这种纯小老百姓的大。
默默后退了些,老王大夫抓着自家孙子的手感慨了半天。
“这位是?”能让老王大夫带着的肯定会是老王大夫的家人,瞧着年纪宋灼蓁猜,应该是老王大夫的孙子什么的。
自家什么身份,老王大夫还没自大到觉得自己跟宋灼蓁跟左佑宁有多好的交情,所以也没上赶着介绍自家人,这会宋灼蓁一问,他是即意外又觉得宋灼蓁这丫头就是懂人情世故。
“姑娘,这是我大孙子叫景天,景天,这是王大财王公子跟他娘子”
“景天?你们学医的是不是都喜欢给家人取药材名字”
“呃?”他这不是学人家吗。
“我听孟岩任说,他爹叫孟柴胡,他哥叫孟冬青,他们孟家除了他都是以药材命名的”
“呵呵,我这不是景仰孟家,跟着吗”
“跟你倒是会跟,这景天听着可比柴胡好听多了”
“姑娘,这,这个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名字而已”
“·····”就是名字也不能冒犯,要不是怕人家不高兴,当时他都想给大孙子取个王柴胡。
宋灼蓁跟老王大夫一来一往,老王大夫家孙子王景天听着实在惊骇。
一个看着十几岁的小妇人,一个瞧着年岁也不大的男子,两人却需要他爷爷卑躬屈膝,没瞧见自家爷爷给宋灼蓁荷包的王景天,更是不知道这段时间自家爷爷在宋家村就是给左佑宁看病的。
于是,在听到宋灼蓁一口一个孟柴胡,一口一个孟冬青时,心都开始颤抖,在见她这么说着太医院院首,她身边男子却只无奈摇头就知道,男子是知道这个孟柴胡的。
一个连太医院院首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满心都是问,王景天却不敢问出来,在自家爷爷静声后抬手揖了两下,只见小妇人回了一福,男子就只点了个头。
见老王大夫孙子这般一本正经,宋灼蓁转头跟老王大夫说着老王大夫离开宋家村后的事。
这一问才知道,老王大夫在二十三那天进了县城,然后就马不停蹄的跑医官,他认识这人想要他手里的全部人参却又想要压价,而他死咬着价钱,这两人是一来一往谈了一天,在他离开宋家村的第三天也就是二十四那天,那人终于松了口,因为这天有不少人进县丞,说是遭了水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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