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是自私的,这点她不反对,让大毛去照顾,她觉得比让宋家任何人去都好,所以,在老王大夫进屋给人把脉时,宋灼蓁也没有让宋家任何人进去,这时甚至连大毛都给赶了出去。
瞧见床上人,不过一眼,老王大夫的心就又沉了些。
颤巍巍伸出手去的人早忘了他曾经说过他年纪大了,这么弓着身子把不了脉的话。
太不可思意了,居然还没落气,不过“比上回还要严重,就吊着一口气了,最多一个时辰”
“老王大夫,要不我们将他扔进黑松山算了”
最多一个时辰,最少可能就是下一秒,这人来不是逼着她用灵泉?还是他已经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找过来。
宋灼蓁无比认真,老王大夫也好好考虑着,可就在这时候,床上的人虚弱的挣开了眼。
“呵!···”怎么会这么巧!他刚才没点头吧?
快告诉他,他没点头。
宋灼蓁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个,可被左佑宁那双绝望种透着剥骨恨意的眼瞧着,她笑不出来。
“那什么,我昨天找了些三七来,那个应该是止血的”
“他出血最多的位置,三七可能抹不到”
“我昨天找了三根三四十年的人参回来,说不定有点用”
“那,那什么,那什么,要不试试”
“那好吧,我让清泉赶紧杀猪去”
“杀猪?”
“昨天不小心让猪吃了,现在杀了猪应该还在肠子里”
“·····”她手里的人参怎么就这么爱往猪圈放,难道猪圈那地方风水比较好,人参比较喜欢。
当着块死的人的面,老王大夫被宋灼蓁带跑偏,在回过神来时,他想说句不那么尴尬的也说不出来了。
床上人,这回虚弱是虚弱,但没有陷入昏迷,所以在看见宋灼蓁安心下来时昏了过去,到现在也算睡了大半天,所以,不巧的醒了。
可他醒得真的很不巧,正好听见他只有一个时辰好活,也正好听见这女人要将他丢什么山去。
女人,果然都是贱人,果然一个比一个更无情,一个更比一个心狠手辣。
左佑宁眼里尖锐的恨,穿骨的冷让宋灼蓁打颤,想着他要是死了,她可能也就玩完了,她眼一闭,只能用哪个办法了。
“也只有这样了”
“·····?”
这样?是怎样?
心思一转“嗬···”
老王大夫颤抖的指着宋灼蓁,眼神传达一个意思,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心急,就不能等他落了气!
老王大夫那眼神真的,太过直白了,宋灼蓁只是瞅了他一眼,就给看出了其中的意思,人老大夫人还是不错的,为了老大夫不会被左佑宁记恨,宋灼蓁赶紧说。
“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啊~~”
“···”
我说你能不啊得这么失望吗。
老王大夫想哭,这不是太防备了,一下子没有得到心里的那个答案而走了神。
“给我把刀”她记得上次老王大夫的药箱里就带着刀。
“你?”老王大夫有些抓不到这宋灼蓁的想法,想问清楚又怕她说不该说的,不问又不敢拿刀。
对于老王大夫的小心,宋灼蓁深觉必然,要是这丫的不是什么猪脚,她保证给他一刀让他走得痛快,可他偏是。
眼一闭,不看老王大夫也不看床上人“我幼时吃了不少的药材,我娘说我的血很不错,我给这丫的喝点,能不能有用就要看天意了,毕竟没给人喝过”
床上那丫愣忡,老王大夫瞠目抖着嘴角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有一种人叫药人,打小就吃各种药材,等到了一定的年纪,血液就会变成大补或是解毒药亦或是毒药。
不对,不管是那种药人的血都不对他的症,可尽人事听天命不是已经说了。
宋灼蓁是个怕疼的人,想着待会要疼,她口气很不好“我说老王大夫,你到底有没有刀,没有我好让人去灶房拿”
“有··有,有”不止刀,他连药盏都有。
看着一手刀一手杯碗的老王大夫,宋灼蓁吸了口气伸出左手闭眼。
“老王大夫就麻烦你了”拿着刀,老王大夫有些无措“要割哪里?”
“····”就不能随便割“您老想割那割那”
抖了抖在颤了颤,老王大夫心一横“那我割了”
咬了咬牙,宋灼蓁忍不住“费什么话啊,在啰唆他就要死了”
“··对”
“····”
对个毛线··啊··好痛。
“老王大夫,他是您亲儿子吧,你居然割我手腕”
“你,你不要乱说”
“不是你对我这么狠”
“那,那不是你说随便割的?”
“我说的是随便割手指好吗”
这老王大夫确实是心黑,瞧着几分钟就有半杯的血,宋灼蓁心疼得要死。
她头上的伤才好不久,又大出血了,她得补多长时间?
“那现在怎么办?”他不是想这里血大些。
宋灼蓁欲哭无泪“包扎啊大夫”
果然,人老了就是脑子不好使,下回不叫他,叫他儿子。
不,他儿子也不小了,应该叫孙子。
心头胡思乱想着转移疼痛感,在老王大夫将她包扎好后,宋灼蓁抬起桌上的舀盏,趁老王大夫不注意时往里头加了三分之一第一空间的灵泉水。
她爱记得,让小白出来时,小白就让喝一茶盏的。
那样的量能让那时的他醒来却不会复原,那么今天这些应该能保住他的命,却好不起来吧。
正愁没机会进黑松山。
这下算是有机会了。
暗腹着宋灼蓁来到床边,在左佑宁的视线里将他扶起,然后将药盏送到他嘴边。
血,浓重的血腥,这些天他都伴着这么浓重的血腥,可当眼前的女人冷着脸,嘴唇有些发白,将这么一大杯血送到他嘴边时,他有点下不去口。
这女人到底没有表现出来的冷血。
“你倒是快点吃啊,在不吃就要没用了,要实在不想喝你就摇个头,刚放出来的喝进去应该能补回不少”
张了张口,喉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左佑宁张开口。
哪怕是骗他的,喝了这杯血,他应该能安心的走了,这杯血,也对得起他往这边逃时心里升起的那股子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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