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段插曲,过去了也就过去了,随着一众人围着他们去了婚房,众人也哄散开来,欢笑着去了宴厅。
君煜轩牵着祈缙,跟着前面走着的几个喜娘往房里走去,绕过了几个廊桥,才到了婚房,等两人先进去坐定了,几个喜娘才扭着腰跟了进去…
侍女们捧上喜称,君煜轩拿了起喜称轻轻的掀起了她的盖头。
红色的盖头悄然滑落,盖头下的人儿就和他昨夜梦中的新娘一模一样,一样令他惊艳的妆容,一身艳丽的红色在灼烧着他的眼睛,烫的他心口火热…
方才的一切他已经不愿再想起,也不愿意再去计较,只要从此他们两人可以在一起,之前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他温柔的覆上她的手,眉眼里全是惊艳,祈缙能看见,此刻他的眼睛里除了她的倒影,已经没有了任何人,任何事…
看着两个人含情脉脉,喜娘满面笑容的张口道“接下来,便请二位饮下了这两杯合卺酒吧,就算是礼成了…”
祈缙一听,才想起了之前祈宸说过,婚宴上的喜酒是有问题的,她虽叫莫渊将酒换了,但也不知道这合卺酒中是否也掺了些什么,此刻这些喜娘,侍女是否都是祈宸的人…
她不放心,这酒最好还是不喝为妙…
然而君煜轩已经将酒杯递到了她手里,她情急之下就将酒杯摔了出去。
热酒洒了一地,两个酒杯碰撞后分开又在地上滚了又滚,发出了乒乒乓乓的响声。
喜娘和侍女们皆是楞了一愣,刚刚拜堂之时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祈缙这会儿突然又摔了杯子,看来今日的这婚事怕是不能顺利了,谁知道祈缙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君煜轩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祈缙一会儿愿意一会儿不愿意的,让他一颗心忽上忽下,他纵然脾气再好,此刻也觉得她令人难以捉摸…
见祈缙低着头不说话,他又觉得也许是他刚才声音大了些,吓到了她,于是又说道“是不是这酒不合你的心意,若是酒不好,我便命人去换了它…”
祈缙还是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解释现在的状况,事情已经被她弄的一团糟了…
旁边站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起来,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夺门而出…
祈缙沉默着没有说话,既然整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她认为不如便让这件事彻底烂在她肚子里,也许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
只是刚才她确实有些着急了,没有想到君煜轩会误会,然而她一时也想不出好的说辞来解释她刚才的行为…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起来,众人都畏畏缩缩的缩在一处,试图消除她们的存在感,生怕两个人会迁怒她们…
君煜轩突然沉声道“既然你不想喝,那便算了…”
说罢,他便摔门而出,疾步走了出去,似乎走慢一步,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发火一样…
祈缙彻底松了一口气,君煜轩走了,她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今日实在发生了太多,没有想到会闹出这样的乱子来,只能再想想说辞,待会儿再解释了…
屋内的几个人还在那里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祈缙没有发话,她们也不太敢动…
礼还未成,君煜轩就被气走了,现在可该如何是好…
祈缙看出了她们的焦躁不安,然后说道“把这里收拾一下,便出去吧,有沁筠和沁菊陪着我,就不用旁人伺候了,门外也不需要人守着,替本宫给他们赏点喜酒便一起退下去吧…”
这,于礼不和…
众人迟疑的对视几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显然今天祈缙闹了这么多事,给君煜轩这么大的难堪,君煜轩都忍了而且没对她说一句重话,看来这往后的左相府两人的地位已经一目了然了…
她们只得答应着退了出去…
听到外面没了声音,她想着便是外面的守卫也散了,这才命沁筠将桌上的喜酒倒一杯拿来给她,她伸手拔下头上的银簪伸入酒杯,见银簪未有任何变化,她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然而祈缙却并未注意到桌上燃着的熏香,她只一心以为祈宸将毒药下在了酒中,她吩咐莫渊暗中监视着祈宸的一举一动,发现有人在酒中投毒便将酒换掉,又命令王胜率领宸霆军去暗中截杀祈宸隐藏在左相府四周的禁卫…
只有这样,一切才能在悄无声息中结束,君煜轩永远都不会知道,祈宸在这场大婚上究竟布了怎样的局想要来杀他,而祈宸的计划落空,之后再没了这样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君煜轩对一切又浑然不知,他便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两个人依然君是君,臣是臣,从此她再也不需要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
即使因为这件事,祈宸不会轻易原谅她,但她相信,祈宸绝不会将她怎么样,他将她从小抚养长大,一向看重她,一定不会因为这件事便将她如何的…
君煜轩安然无恙,而他事后一定会害怕她将整个事情都告诉君煜轩,所以只要她一直有这个把柄在,他定然不会对凤漪宫的人做什么…
她相信,祈宸是了解她的,有时候,她并不会害怕鱼死网破…
此刻,祈宸已经坐上了马车,然后马车行到一半就停在了一个隐蔽处…
万俟疑惑的问道“王上就这么走了,您就不怕事情有变…”
祈宸冷笑一声道“我若是一直待着,他们必然拘束,倒不如假意离开,让他们自在些,想必这酒他们喝的也就差不多了,等到一会儿看到火光,本王也就能安心回宫了…”
既然他已经决定将整件事都甩在祈缙的身上,就必须离开左相府回到宫里,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事后假装彻底不知情,博得百姓们的信任,然后借此废了祈缙的王储之位,这样他公正无私的明君之举一定会传遍诸国…
君煜轩到了前厅,又重新挂上了那副伪装,像一个谦谦君子一样,举止有礼,然而他的眼神却还是出卖了他,也许是祈缙对他影响太大,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完美的控制住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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