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设计伤了祈宸这件事,我至今心里都在后悔,我完全体会不到复仇过程中一丝丝的喜悦,我反而害怕极了,我怕有一天她会发现,她的父王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与我有关,所以,我打算放弃复仇了,我以后只想要安安静静的和她在一起,以后她想做什么,我就帮她做什么,哪怕是为她的缙云尽一份力也好,还是将她的长姐接回来也好。”
君煜轩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又变得柔软起来,好像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不过…,柳钰昭,本楼不想在上京再看见此人。”
君煜轩的眼神虽然闪耀着鬼火一般的幽暗,却并没有杀意。冷桀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连忙应声道“属下明白。”
“公子,南方近日多有水灾,柳钰昭饱读诗书,想必心中早有良策,不如就派他前去。”
冷桀出主意的说。
这个想法不可谓不是个绝顶的主意,要知道四大世家,南方正是席家的天下,南海席家在南方的势力绝对算是一手遮天,这次南海席家可是为了这次水灾出了不少力,只是却没有多大见效,心中定然恼火的很,这也是为什么朝廷派了这么多臣子去也依然没能解决此事的重要原因,又有谁敢去打强头龙的脸呢?
如果柳钰昭此次前去真的解决了此事,那就是故意在打席家的脸,而席家向来小心眼的很,必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得罪了席家,而他也不过区区一个太傅之子,除了有个好名声之外,并没有一点实权,那他之后的仕途之路也算是彻底终结了。
而若是柳钰昭没有能力解决此事,就算是避开了席家,也还有朝堂上那群谏臣正等着看他笑话呢,想要彻底让祈缙放弃将此人破格升为右相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他将事情搞砸,而这正是那些谏议大臣们想要看到的。
如此,贬柳钰昭出上京便是顺其自然的事了。
君煜轩嘴角上扬,轻轻转动着左手上的指环,冷桀便知道他是同意了。
两人正说话间,院外忽而传来一抹笙音,音色柔和委婉,就像是一个温柔的浣纱姑娘在跟自己的情郎娓娓哭诉,笙歌曼妙,婉转动人。
“玉虚,怎么回事?”
冷桀赶紧走了出去小声的质问起来。
要知道,他家主子的书房可不是谁都能轻易笙箫作乐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公子如此敏感的时候,跑来这里找死。
看来,这下,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真是可惜了吹的这一曲好笙,如此才华,简直浪费啊浪费。
“还不是公主,非让跟前的两个丫头拦着我不让我通报,我也没想到她是要吹笙啊,这下完了,扰了公子的清净,公子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玉虚在那里倒苦水的说,一双眉毛都快凝成一团麻花了。
“原来是公主,那你大可以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了。”
溪荪突然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从他肩膀上拍了拍,先是吓了玉虚一大跳,然后才说道。
冷桀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只是无奈的扶额。
“嗨,两个漂亮的姐姐…”
要不是溪荪打招呼,冷桀都没注意到旁边站着的沁筠和秦歌。
看来就是她们拦着玉虚不让通报的了。
沁筠和秦歌似乎对他那日的冷酷有了阴影,挒的有些远。
玉虚一脸的茫然问“为什么?什么叫原来是公主,我就可以不用担心了?”
对着沁筠和秦歌调皮的一笑,然后将他拉到一旁,避开了二人,才小声的跟他说“平日里叫你多学着点察言观色,察言观色,这你都不知道吗?亏你在书房外守了这么多天?真是?”
溪荪一边摇头,一边数落他。
“我回揽月楼没几天,都知道主子他对那公主有意思,别说你不知道?”
然后使劲从他胸口拍了一巴掌说道。
他还真没注意过,被溪荪这样一说,再仔细回想回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沁筠和秦歌完成了任务,识趣的退到了一旁。
看玉虚在那里后知后觉的时而点头,时而冥想,溪荪为这孩子的智商感到着急。
“哎~,你说他像不像那个傻大憨,就是之前我们一块在冰域里碰见的那只熊,看着凶神恶煞的,其实中看不中用那个,你还记得吗?”
一只手倚在冷桀肩上,一本正经地问。
“嗯。”
冷桀用嗓子回复了他。
“嘁,看你这样子,肯定忘了。”
溪荪不信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那个公主气质还是不错的,也难怪就连我们主子这样的人物也甘心拜倒在她的裙下,你说是吧?”
指了指不远处站在院中正在吹笙的女子,溪荪一副点评十足的品评家的样子。
哼,什么眼神。
冷桀心中不屑的冷笑一声,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冷桀一副沉闷闷的样子,溪荪也没指望着他会给自己一个答案。
就在众目睽睽下,只见一袭墨兰花色的衣角从门里渐渐露了出来,男子脸上洒满了笑意。
手中翻转着一只玉萧,横在嘴边,轻轻和了起来。
与那吹笙的女子四目相对,眼神里是难得一见的似水柔情。
其他院子越来越多的婢女护卫们都听见了,纷纷热÷书在了院外,众人都沉浸在此时二人宁静祥和的笙箫合奏中,如痴如醉。
一曲笙歌就在众人一脸陶醉中悄然结束了。
真的是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等到回过神来,两个人已经面对面站到了一起。
只见他们主子身上虽然一身暗沉的墨色锦衣,但是眉宇间却尽显温柔,而女子今日却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衣裙,不同于往的素颜,面上淡淡的着了粉,妆容清新自然,两个人站在一起,登对极了。
“这几日不是都不肯见我,今日这是怎么了,真稀奇啊~”
也不管周围是不是围了很多人,忍不住这几天被冷落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就翻涌了上来,君煜轩酸溜溜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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