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小小少年,还会需要他的哼哼教导。
他已经成长了。
成长成了一名真正的王,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统治者。
他们可以给予建议,却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因为他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
殷墨倾方才的眼神,分明饱含杀意。
老臣的心中既是欣慰,又是心酸。
“臣知错,还请王上恕罪。”年迈的太傅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将头深深的磕了下去,虔诚的认罪道。
“此事就按本王方才说的去办,都退下吧。”
殷墨倾一开口,朝臣们都暗暗松了口气。
纷纷跪拜下去高呼不止“王上英明,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殷墨倾走到了太傅面前,侧身而立,一身气势迫人,扑面而来。
年少的王者俯视众人,如雷霆万钧,一代枭雄。昭示着一个朝代的兴盛。
而一直游山玩水的韫醨被凌霜找到,告知了此事。
一直嚷嚷着要进宫找殷墨倾抗议。
书房外嘈杂一片,门外的侍卫声音大声而迫切“将军,不能进,不能进…,王上有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哼,什么不能进,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在想什么,本将军还能不清楚吗?”一个异常好听的男声哼唧哼唧说道。
“将军,还请您不要为难小的,真的不能进…,不如您明日再来试试。”那侍卫继续试图去拦住他。
“让开,让开…”只听门哐的一声,两个侍卫被推开撞在了门上,十分狼狈的扶着头顶的帽子。
韫醨已经站在了屋内。
“…王上,将军非要往进闯,属下无能,没能拦住他…”
两个侍卫面带愧色的看向殷墨倾。
殷墨倾放下手中的笔墨,朝两人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两个侍卫互相对视一眼,惭愧的退了出去。
“王上,为什么突然要派我去缙云求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韫醨迫不及待的问道。
殷墨倾没有回答他,反而将桌上写的信纸递给了他。
韫醨有些迟疑的接过信纸,看着信上的字,念道“缙云王亲启贵国长公主蕙质兰心,贤淑有礼,吾一见倾心,愿与贵国联姻,两国邦交,亲为一家。殷墨倾敬上。”
读完,韫醨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问“喂,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你认为写的如何?”殷墨倾答非所问道。
“什么如何?你可是青临的王,口吻这么低微,真给青临人丢人…”
韫醨抖了抖手中的信,嘟嘟囔囔的说,接着问道“哎,我问你话呢?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看上人家缙云的长公主了?”
“你说呢?”
殷墨倾挑眉,反问道。
“你这个人真的是…?跟你说话真能急死人。”韫醨拿纸指向殷墨倾,气的都快跳脚了。
“好,那我就当你默认了,那你能不能说说,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殷墨倾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初次见到祈婧文的场景,眸中多了几分暖意,低声沉沉道“在月半钟楼,月光打在她脸上的时候,我就站在钟楼后。”
“月半钟楼?”韫醨夸张的张大了嘴巴,“她竟然敢去那里,你也没找她麻烦?还对她一见钟情?”
殷墨倾的眼神和以往的深沉镇定不同,多了几分感彩,似乎陷入了这场莫名其妙就开始的缘分,而无法自拔。
殷墨倾的不置可否,韫醨才知道了眼前的男子是认真的,因为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真是活久见…,没想到你还会对女人动情,我还以为你这辈子要打光棍呢?”韫醨啧啧啧的摇着头。
“缙云已经派了使者要来接回她,本王已经命人将使臣扣在了驿馆,你明日就启程,替本王前去缙云求亲。”
“这不是正好吗?把人送回去,我再顺便去求亲,到时候只要缙云王上首肯了,你直接就能过去接人,干嘛把使臣扣下,不让把人接走?不会才离开这几天,你都舍不得吧?”韫醨口无遮拦的说道。
殷墨倾似乎很是包容韫醨,对他的口无遮拦没有任何怪罪。反而跟他解释道“一个异地十年的质子,突然间被如此重视,这其中定有深意,只有将她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殷墨倾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祈婧文这次回去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难得见到殷墨倾如此看重一个女人,韫醨内心很是欣慰,“那好吧,本将军就看在咱们青临王上这么深情的份上,勉强去缙云走一遭吧…”韫醨假装无奈的叹口气,面上却喜笑颜开。
“韫醨,多谢。”殷墨倾郑重其事的扶着韫醨的肩说道。
韫醨抖了抖,做出一脸惊吓的模样道“您可别…,突然煽起情来,怪可怕的…”
殷墨倾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离开了书房。
韫醨偏着头嘟囔“看来真的是动心了,都学会煽情了。”
另一边,莫渊因为被殷墨倾唬了一道,而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莫渊一进驿馆的大门,门外就突然多了层层侍卫重兵把守。根本不用多想,莫渊就明白了,在大殿上殷墨倾说的话,只是在应付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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