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鸣循声望去,见杂草真的在动,冲秦蓁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猛地拨开杂草,“咕咕,”一只鸡抬起了头,一对明亮的眼睛显然是愣了一下,然后拍着翅膀跑了。
“是那个农夫的鸡?”秦蓁蓁探着头问道。
“定是了,这附近没有农户,看来他没有说谎。”
望着跑远的鸡,莺鸣感叹,“看来那个农夫是找不到他的鸡了。”
“好了,不要担心找鸡的问题了。还是先解决里面的事吧。”秦蓁蓁望向张宅,“上一次来,这里好热闹的。”
“沧海桑田,世事无常。你活久了以后,对这些就不会有如此感慨了。”
秦蓁蓁迈步向前,最终却停在了张宅门口,伸出右手,“感受到了吗?阵已破,现在这里和外界没有任何阻隔。”
“嗯,里面怕是已经空了。”
“我们进去吧。”秦蓁蓁在前,迈步而进。进门的地方,便是当年张道坚给儿子办喜事的地方,桌椅板凳,场景布置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模样,只是不见那堂上的新人和祝贺的宾客。
“五十年如弹指一挥间。”秦蓁蓁走过去轻抚桌子,上面的饭菜居然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模样,好像刚刚做好方才上桌。
莺鸣走过去拿起筷子就要夹起桌上的菜往嘴里送,秦蓁蓁连忙制止住他,“你在干什么?”
“困魂法阵里的东西可以长保如新,阵刚被破两个时辰,这饭菜还温乎着呢。”说着便将菜往嘴里送去,连忙被秦蓁蓁打了下来,“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莺鸣放下筷子,有点赌气。
秦蓁蓁还未回答,便觉身后晃过一个黑影,她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未发现。“你看到了吗?”
莺鸣点点头,“我们追过去。”
二人顺着那黑影闪去的方向追了过去,一路穿过漆黑的屋子,最后到达了最深处的院子。
“你怎么停了?”莺鸣回头看看秦蓁蓁。
“我……害怕那个黑影是他。”
“若是他就更要搞明白,为何他还要留在这里。”说完莺鸣带头冲进了屋子。
秦蓁蓁随后进了屋,环顾四周,和当年的场景一模一样,曾经的种种渐渐浮现在眼前。轻轻转身,袖子带翻了书桌上的画筒,里面的画轴掉在地上自己铺开来。
秦蓁蓁看向那张画,正是十四岁的自己,“原来,他还一直留着这张画。”
她盯着这副画,越看越入神,丝毫没有察觉到被响动惊走的莺鸣。
“你终于来了。”一道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听到这个声音,她本能的身体僵直了一下。慢慢的回过身,正是意料中的那个他,只是如梦中那样,没有头。
“怎么?看到我这个样子满不满意?”
秦蓁蓁望着他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应该很满意吗?没了头我就不是那个又老又丑的老头子了,不是和你更配了吗?对不对,你是嫌弃我老才砍掉我的头的对吧。”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着你啊,难道你不欢迎我?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我等的好辛苦你知不知道?”
秦蓁蓁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不知所措,却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没了头你是怎么说话的?”
“你猜猜看啊?嘻嘻嘻。”一道气息从她身后传来,她暗觉不好,猛地回头只见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双眼布满血丝向外突出,一张血盆大口里长满了獠牙,正对着她咬来。
她本能的后退一步,却进入了那个无头尸的怀中,被他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秦蓁蓁,你灭我满门,我要将你生吞活剥。”血头带着腥风向她袭来。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嗖的一下出现,怎么也找不到了。”莺鸣边走回来边说到,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血头正要啃食秦蓁蓁,而她居然没有任何反抗。
“冥道之一,玄冰变。”咒语响起,血头连同无头尸体均被冻住。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反抗?”
“我,只是不想再杀他第二次,他张家对我家的灭门之仇,我已经报了。”
“那你就等着被杀?我要不来你就要被他吃的渣都不剩了。”莺鸣想要将秦蓁蓁从无头尸体的怀中拉出来,却发现尸体被冻住,无论如何也拉不出来。
“好吧,现在怎么办?”秦蓁蓁很是无语。
“一个火系法术,烧掉他就好了。”
“唉等等,不要伤害他。”
“那怎么办?还不能伤害他。”莺鸣心里有气,将左手手肘支撑在无头尸体被冻住的手臂上,把头放左手上托着,然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那条手臂上,歪靠着。
“嘎嘣”一声,莺鸣放了没有三秒,无头尸体的胳膊就断了,秦蓁蓁亦获得了解放。
“你干什么了?”她有些生气。
莺鸣摊摊手,“我什么也没干啊,就随便碰了下他就断了,也太脆弱了。”随即捡起地上的残臂,递给秦蓁蓁看。
“嗯?这怎么好像,不是肉?”秦蓁蓁仔细一看,发现不对。
莺鸣闻言,调转手臂,将断裂的部分朝向自己看了看,“好像是纸?”随即笑了笑,“我说怎么觉得这里奇奇怪怪的,原来是傀儡术。”
“傀儡术?对了,我刚才要和你说,被那个黑影打断了。你记不记得,当年我灭完张家后放了一把火,现在这里应该是一片焦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片完好的样子。”
莺鸣一拍脑门,“这人好大的道行,居然把咱们两个都给耍了。蓁蓁,你快用乾阵。”
秦蓁蓁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立马催动“乾阵,清心圣域”法阵,阵纹亮起,瞬间周围景色发生变动,恢复了一副残垣断壁的败景。
“我们究竟是怎么中的幻术?”秦蓁蓁不明白,“以咱们的道行居然看不出来?”
莺鸣仔细想了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定是那个,跟我出去。”
秦蓁蓁一头雾水,只得随着莺鸣跑出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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