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以前也见过她,也想过那天是自己眼花了,但是,今天他看的真真切切,绝不可能是自己看错了。难道说,自己来这里,真的是为了完成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然后就可以回去了?要么就成就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或者拆散一对鸳鸯?
苏洛皱着眉头,总觉得心底特别慌,还有一点疼,心脏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总之就是特别难受,脑袋也不听使唤了,什么东西都朝着自己脑袋里灌,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怎么了?”小太监在皇帝身边待久了,自然知道皇帝并没有杀了他的意思,现在也就象征性的关心他一下。
“我还好,”苏洛四处看看,“能不能打个商量,我想找个地方坐一下。”
小太监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就在一旁看着他。
苏洛得了应允,不疑有他,寻了个没风的好地方,一屁股坐地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揉揉脑袋,感觉又不那么难受了,不一会儿,一阵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苏洛又开始做梦了。
这梦很单调,很无聊,无非是一个个寂寞而又漫长的夜,那时的她已嫁做人妇,忍辱为夫君抬进来一个又一个姨娘,夫君步步高升,人前,自己是高贵的官夫人,人后,跟一个弃妇没什么区别。
苏洛心道,这绝对不是我,首先,我不会找这么丑的夫君,其次,我不可能给夫君抬姨娘的。苏洛眉头一皱,这不会是里面的自己吧?可是,她的神情,不似一个成亲的人呀。
不管了,反正自己不嫁他,也不让里面的自己嫁给他,没准自己来到这里的使命就完成了,然后就可以回家啦,想到这里,苏洛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闭的更紧了,这可是个好梦,得多睡会儿!
一旁的小太监看的心急,这个人也心太大了吧?面圣睡觉,可是大不敬,而且这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到底是美梦还是噩梦?
屋子里,皇帝听了楚瑾瑜的汇报,似乎十分不开心,急需一个发泄口!
“把那人给朕带进来!”
于是,倒霉的苏洛就被一盆冷水泼醒了,“放肆,让你去门外侯着,你胆敢睡觉!”
苏洛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瑟瑟发抖,一半是吓得,一半是冷的。
“你怎么不说话?现在喜欢装哑巴了?”
“回皇上,草民自知做的不对,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既然你目无君主,那朕便治你的罪!”
闻言,苏洛的心底凉了半截,古代目无君主是要死的吧?刚才他明明不生气,就一转眼的功夫,就火气这么大,肯定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容扬心里也是特别难受,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会儿心疼,一会儿头疼,虽然尚且能够忍受,但是,她的脸还是白了。
“可是吓到你了?”楚瑾瑜密语传声给慕容扬。
慕容扬摇摇头,一直盯着苏洛看,似乎多看他几眼,自己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这个动作让楚瑾瑜微微不满,“你关心他?”
慕容扬还是摇摇头,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对着苏洛的背影若有所思,刚才的不适有所好转,到现在,自己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的想法,他害怕,他不想死!
“你想救他?”这次楚瑾瑜终于猜到了慕容扬心中所想,见她终于点了点头,他便不再多言,冲着窗外示意了一下。
“皇上,肃宁侯府郡主求见。”
“嫣儿怎么来了?快宣!”
“嫣儿拜见皇上。”
“快起来吧,到前面来,让朕好好看看你,你怎地许久未进宫来?”
“幸而嫣儿来的路上有护卫护着,当时我已经快到皇宫啦,想着这里龙威浩荡,叛军定然不敢贸然前往,所以,到您这里避难来啦。”
“就你嘴甜。”听到白嫣说“龙威”,皇帝忍不住看了苏洛一眼,这个人还是老老实实跪着这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听瑜儿说,现在外面形式大好,叛军早已被将军尽数剿灭。”
“这是好事呀,怎么您看起来还是不开心?”
“国师大人算出天有异象,是大灾之兆,我担心的是百姓的收成问题”皇帝神情黯淡,“朕不怕战争,只是担心百姓收成不足,过不好一个冬天啊。”
原来是因为秋收的时候到了,若是有什么大灾,最可怕的应该就是蝗灾了吧。苏洛心底暗暗盘算着,在现代,真正的治灾用了十好几年吧。而且,蝗虫这种东西似乎不多见了,为数不多的也成了人们桌子上的美食。在古代最著名的就是苏东坡治蝗灾了吧,应该可以效仿一二。
“皇上宅心仁厚,定能福至百姓。”屋子里的人齐齐朝着皇上道,当然,这里面不包含苏洛。皇帝注意到苏洛依旧一声不吭,更是生气。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
闻言,苏洛惊恐地看向皇帝,那神情似是一个受惊的小鹿,而白嫣也看向苏洛,“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看向白嫣的神情,绝望,无助,是了,大概今日就要命丧于此吧!原因很简单,对皇帝大不敬!
“皇上,苏洛怎么在这里?他犯了什么错?”
此时皇上只是呆呆地看着苏洛,他终于想起了,他像自己埋在心底的那个她。只是,他是男的,她是女的。那慕容扬虽与她有七分相似,但是,她那绝望的神情,是慕容扬没有的。
“你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此时苏洛惊恐更甚,莫不是我长得像这皇上的仇人?不然,他怎么声音都这么,渗人。
像,真的像!与记忆中的眉眼重叠,此时,他竟无比庆幸这个人是个“男的”,如此,自己就可以留他在身边了。
“你”皇帝卡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透露出一丝丝的欣喜。
“皇上,草民没有对皇上大不敬的意思,只是草民刚刚在想您所说的大灾!”
“哦?说来听听。”皇帝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想一直听他说话。苏洛不知其中的深意,只当是自己还有机会。
“草民以为眼下正是秋收,大灾当以蝗灾为最,而治灾之根本在于限制它们的繁殖,但在秋收之际,并非良策,一只只长大的蝗虫才是灾难的根本,对付它们,我们可以”苏洛一股脑把自己能够想到的全都说出来了,一屋子的人不论男女,都细细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直到最后苏洛说完了,皇帝才意犹未尽地赏了他一杯水。
“皇上,这是国师传来的密信。”
皇帝打开小管子里面的纸,上面赫然写着“天灾为蝗,河南最甚”。皇帝忍不住看向正在喝水的苏洛,那模样真的不忍直视,为毛当时就觉得他会像她?
“是蝗灾,你们待如何?”
“回父皇,蝗灾每隔几年就会出现一次,倘若真的有根治的办法,何不试试?”
“瑜儿,你觉得呢?”
“臣以为,应当先度过眼前的大灾,至于这长久的治蝗灾,可以从长计议。”
“这样也好,若是能够保住收成,再说这项大工程”苏洛献奇计,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总好过毫无办法,皇帝龙颜大悦,“苏洛是吗?朕现在封你为安民大使,明日出发,去河南治灾。”
“是”苏洛转念一想,“草民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
“草民不识路。”
“这不是问题,就让孟将军与你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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