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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满目山河空念远(6)

    “娘娘爱他什么?”念归问唐宓。

    唐宓道“我总觉得,他温暖得如同冬日里的朝阳。”

    念归低头,声音有些不满“他是骗你的,尘王爷并不是那样的人。”

    唐宓没有再说话,夜同尘是怎么样的人,当很多人用薄情,冷漠,不苟言笑描述他时,唐宓就知道他是骗她的了。

    可是,反正已经骗到了,夜同尘继续装模作样也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罢,唐宓觉得她都能接受的了。

    唐宓抬头,忽然带了些薄怒地看着念归“你也是骗我的。”

    念归坦然承认“原本想向尘王爷学习,娘娘却不愿意被我骗。”

    只因为,他不是夜同尘。

    唐宓乜了他一眼,问了句“何必呢?”

    念归咧了咧嘴,想笑没有笑出来“娘娘知道怎么爱别人吗?”

    唐宓摇摇头,她不知道“若夜七还活着…”

    念归忽然低头,准确无误地覆上唐宓的唇,唐宓眸子倏然瞪大。

    唐宓伸手去推念归,然而那点儿力气根本不够用,知道念归耍流氓耍够了,才退开。

    “你…”唐宓俨然动了怒,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念归仿佛没事儿人一样“娘娘勿怒,在其位谋其政,我不过是尽面首的本分。”

    唐宓哪里懂什么面首的本分,此时她只又气又恼,瞪着念归。

    念归叹了口气,“娘娘不懂的,我慢慢教,这次是念归冒犯了,我去祠堂领罚。”

    唐宓猝不及防被亲了,还没反应过来,罪魁祸首自己负荆请罪,连句话都没插上。

    念归说完,真的转身往祠堂的方向跪着。

    碧玉正好过来,问了一句“念归郎君,您这是要去哪儿?”

    念归没回头,丢下一句“祠堂罚跪。”

    碧玉一头雾水,过来问唐宓怎么回事,却看见唐宓唇瓣嫣红了不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唐宓被这两眼打量看的脸发烧,遮掩道“不要管他怎么回事了,你先告诉我,面首平时都是要做什么的?”

    碧玉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嗐!娘娘问这个做什么?”

    唐宓好奇“不能说吗?”

    “也…也不是不能说。”碧玉结结巴巴道。

    毕竟娘娘如今已经有一个面首了,有些事情,娘娘或许该知道点儿?不然若是被念归公子骗了可如何是好?

    碧玉不知道的是,她心里寻思的事,那大胆的念归早就实行过了,就是仗着唐宓不懂。

    唐宓示意她继续说,碧玉到底不好意思,上前一步低头在唐宓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唐宓先是怔愣,继而从耳尖到脖子生出了大朵大朵的红霞,不知是羞是怒。

    “来人,把祠堂给我锁了!”唐宓扬声对外面喊了句。

    碧玉劝阻道“娘娘,奴婢刚才看见念归郎君往祠堂那边儿去了。”

    唐宓道“就是要锁他,找人看着念归,跪上三天之后再来见我!”

    碧玉不知道念归郎君到底是怎么惹着唐宓了,可大概是极少见唐宓大动肝火,真的老老实实找人看着念归了。

    念归听见外面落锁的声音笑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叹了口气。

    到底是他来晚一步,唐宓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不过没关系,追姑娘不用心怎么能成?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祠堂里供着一尊佛像,念归看了一会儿,双手合十,许了个愿愿她回头所见之人,是我。

    碧玉过来告诉唐宓念归郎君不肯用膳的时候,唐宓理所当然地怄气道“他不吃尽管饿着,不用来告诉我!”

    从前都是唐宓被人哄着吃饭,夜长安和夜同尘都费了好大心思让她多吃点儿。

    唐宓从来没有想到风水轮流转,也有人在她面前用不肯用膳来胁迫人。

    然而,唐宓没有想到念归是个倔脾气,又过了两天,碧玉过来慌里慌张地道“娘娘,念归郎君晕倒在祠堂了!”

    唐宓霍然起身“你去把章太医请过来。”

    稍迟,章青云过来了,他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唐宓让他给念归看,他也没说什么。

    早知道,以前这位章太医脾气可是大的很,他不想看病的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给。

    章青云收回把脉地手,这会儿倒是慢条斯理起来。

    “他怎么样?”唐宓有些心虚,毕竟是她把人关进祠堂的。

    章青云笑了“还能怎么?饿着了呗,我在宫里这么久,头一回见有人吃不上饭的。”

    这是实话,宫里的御花园都要肥沃不少,哪怕是个宫女儿太监也没有吃不上饭的道理,那就只能是自己不想吃呗。

    唐宓听了这话有些羞愧,碧玉在一旁给自家主子帮腔“是他自己要绝食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章青云道“我听说这人是主动留在娘娘身边的?人家都自甘丢掉男儿的尊严做面首了,娘娘也该善待人些。”

    “我…”唐宓没听明白章青云的意思,她难道有哪里苛待了念归不成?她罚他还不是因为…

    唐宓愤愤地扯了扯衣服上的穗子,平日里说话也没见听过一句,说不让他吃饭就真的不吃了?

    章青云摆了摆手“行了,娘娘的这个面首啊,身子里还有旧伤未愈,平日里上点儿心吧。”

    唐宓无地自容,都说了是宫修,什么面首?

    他一口一个面首,她哪里还会有清白名声在?

    唐宓心里这样想着,却又多嘴问了一句“他身体伤还没好吗?你要不要开些药?”

    “不用,他好好养着就行,这几天饮食清淡些,注意休息就行了。”章青云道。

    章青云都这么说了,唐宓也只能点点头“我记下了。碧玉,送送章太医。”

    章青云被碧玉送出了门,饶有兴趣地摸了摸胡子这个面首有意思,装晕玩儿的不错。

    章青云不担心他别有目的,念归这样的,显然图谋不轨也是对唐宓图谋不轨,这样他倒乐见其成。

    夜同尘不可能回来了,唐宓能被人分走些注意力也好,就是不知道这个狡猾多端的面首能不能修成正果了。

    “我可等着看热闹…”章青云嘀咕了一句。

    碧玉没听清,问了句“章大人您说什么?”

    章青云干咳一声“我说呀,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这几句,好诗,好诗啊…”

    ------题外话------

    好吧,我摊牌了,念归就是夜同尘。前面有提示的,夜同尘在陈州“死”的,念归是在骊山被救的,而骊山翻过去就是陈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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