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和我爹是不是来接我的呀?”任妍双手紧抓着周氏的手,半点都不肯松,她怕他们不带她走,“我不想再住在这里了,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很辛苦,我受不了了......娘,你们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是接你的,我们就是来接你的。皇上已经下旨放了你,不会再关你了。”周氏一边安抚她,一边往后看,京兆尹还慢慢悠悠的往这里走,看的她心里别提有多心急了,“常大人这就过来了,他有钥匙,一会儿就把你放出来了。我们回家,这就回家了。”
“恩,那好。”任妍深吸了一口鼻子,对着周氏还是破涕为笑。
周氏看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儿,心疼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伸手就将手掌放在了她的肚子上轻揉着,“是不是还很痛?”
“你说你是不是傻,身子不舒服怎么不喊衙差呀,哪怕准备点被子热水热汤也好!”
“娘,监狱里是不给准备这些的。”她哪里没要过啊,这些人连鸟都不鸟她一眼。这次身上来月事,要不是对面那男的,她可能……身上衣服都脏了……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任妍的眼睛不由得已经瞟向了对面,男人还是一如以往的靠在墙面,手上捧着一本书,什么时候都是眼睛不离书的模样,好像这周围的一切,都不在他眼里的模样。
他就真的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吗……
周氏察觉到她眼神儿有异,随着她的视线往对面望了一眼,不过对面人多,她没有抓住什么重点。
周氏回身头来,继续揉搓着她的手,“你是犯了错,被皇上下令关在这京兆尹的,家里不敢给你使关系来打点,怕传进皇上的耳朵让皇上心里不舒服,再惹皇上更生气。这苦也受了,我们就不说了,回家以后爹娘好好给你补补,算是给你这几日的补偿。”
任妍的注意力还在对面,并没有回笼。所以周氏说完后,她并没有回应她。
周氏见她还一直往对面瞧,再次转过了身看了一眼,“妍儿,你在看什么?怎么,你认识?”
而这时,秦慕洵也从书里抬起了头,并且寻着她们母女俩的目光对望了过来。
六目相对,任妍不自觉提了一口气,连忙就错开了眼睛,苍白的脸儿上多了几分被抓包的惊慌失措,“不,不认识……”
秦慕洵黑眸微动,黑亮有神儿的眼珠转了转后,一低,也收了回来。
周氏的眼睛里是一个年轻,面容清秀的公子,五官舒朗干净,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十分的温柔绻缱。他虽然是阶下囚,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晦气与焦躁,格外的平和淡然。
是个很好的小伙子,只是,在坐牢,这前程恐怕就……可惜了……
周氏心里为他可惜了一点,不过,没多想,毕竟她这女儿除了端王,可是从来不将别的男人放入眼里的。
她继续着刚刚的话题,“妍儿啊,这次受得苦,你要好好的吸取教训了,以后切勿在外面撒野,尤其是在宫里,你也瞧见了,很多时候,我们淮南王府也是没有办法救你的,千万千万别再挑战任何人的底线。”
“知道了。”任妍闷声,随口应了一下。
周氏抬手摸了下她苍白的小脸儿,“其他的话,我们回家再说吧!”
通过这次的事儿,她更确定不能再任由着她的心意胡闹了,回家她稍作调整后,就给她挑人家,否则,她永远不知道收敛自己,还可能会闯出超出他们能力的大祸。
任妍不知道她所想,也不知道是自己身体不舒服,还是什么,反正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应付的点了点头。
京兆尹过来,将牢房门给打开了,任妍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出得牢房,直扑周氏怀里委屈的哭,周氏抱着她低声着安慰着。
任飞涛在母女俩诉说衷肠时,不经意地看向了对面,而后他连忙走近,“礼部的秦大人吧?”
秦为民连忙从地上起来,走向任飞涛,秦慕寒和秦慕洵也都跟着起身,在他们父亲对他行礼时,他们也跟着行礼,“下官秦为民拜见淮南王。”
“不必拘礼,不必拘礼。秦大人免礼,两位公子都起来吧。”任飞涛对秦为民一家的态度十分的和善,要不是因为有这铁窗的拦着,他都要进去扶他们了。
几人起身,秦为民目光依旧有神的看着任飞涛,他和任飞涛其实交集不多,所以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任飞涛看出他的窘迫,微微一笑,“秦大人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秦为民笑了一下,“各位管事挺照顾的,除了有些不自由,其实我们过得很不错。”
“恩。”这话任飞涛一点都不怀疑。因为,和他交好的大臣已经和他透过了话,说皇上已经为他女儿和端王重新赐了婚,还是正妃。他秦为民是端王唯一的老丈人。
话说,谁敢给端王老丈人气受啊,没有这种蠢得要死的好吧!
再次弯了弯唇,任飞涛依然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和他拉着话儿,“秦大人的调查已经送到了皇上的龙案上,相信过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传来,秦大人和几位公子不久就要苦尽甘来了。”
这一点秦为民还是比较惊喜的,可是转念一想,他也知道他们秦家能这么快有结果,和端王是分不开的。毕竟那赐婚的圣旨,它......
秦为民的脑海中这时已经蹦出了裙带关系这几个字,他略有些难为情,但是,对于任飞涛好意的提醒还是表示由衷的感谢的,“多谢淮南王告知。”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任飞涛说。
周氏这时也听出了几人的身份,她对秦家的所有了解都在于前几日这家女儿和端王传的沸沸扬扬的关系,因为想起这些,她就格外紧张,生怕自家女儿对这秦家怒意难消,再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还有刚刚,她明明一直注视着对面......
难道,是想对付他们,是有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