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四目相对良久,遂后,秦慕瑾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神色,试图以人伦道义来打动他,“殿下何苦为难慕瑾呢,慕瑾志不在妾室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人做妾室的。即使是殿下的妾室,慕瑾也不要!”
“强扭的瓜不甜,若是非要硬凑在一起,真的是一种折磨。”
褚诣凝视着她格外明亮的眼睛,墨黑的眼眸中没有显露出半点的情绪,“这才是你不肯嫁给本王的,最重要的原因吧?”
“是。”秦慕瑾没有躲闪,直接点头承认了,“慕瑾此生就是孑然一人,也绝对不会为人妾室。”
只要她一口咬定绝对不做人妾室,褚诣应该会放过她,毕竟,自己要想嫁给他,最高的身份也就是侧妃了。
一个只配做妾室的人,妄想正妻之位,这在男人的心里是极不好的印象,没准儿他以为自己太过于贪婪,觉得自己不值的,就放弃了呢。
可是,褚诣并没有以她的构想出牌。
“若是,本王许你正妻之位呢?”他沉声说,“这样你会嫁给本王吗?”
“......”正妻,开什么玩笑,以前自己肤白貌美都没有资格成为他的正妻,现如今成了这副鬼样子就更不可能了。
秦慕瑾心里没有任何的期盼与期待,“殿下就不要拿臣女开涮了,慕瑾有几斤几两重,心里很清楚。”
“你觉得本王的样子像是和你开玩笑?”褚诣面目满是正色。
你不是开玩笑,难道是真要以正妻之位娶我?
秦慕瑾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抽了抽,目光在他眉眼间探究,再次开口,“难道殿下不是开玩笑?真要娶臣女这样的丑女为正妻?”
“臣女真想不到您娶臣女回家做什么,镇宅吗?”
她嘴里的镇宅两个字说出来,褚诣俊脸上的肌肉也狠狠地抽了抽,黑眸在她脸儿上凝了凝后,他遂即开口,“你就这么笃定你脸儿上的疹子治不好?”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难道他一直以为自己脸能治好,所以才这么坚持要娶她?
秦慕瑾黑眸微动,暗暗转了转后,眼皮一抬又落在他俊美的五官上,沉声说,“太医也瞧过了,确实是治不好。殿下不要对臣女的脸儿心存侥幸,您要真把臣女娶回家,那可真砸您手里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真诚说,“殿下,其实,您娶臣女是最不划算的打算,您端亲王的正妃这可是无数人削尖脑袋都想要的,上至公主郡主,下至平民百姓,您不如将它待价而沽,选一个对您帮助更大的女人为您正妃。”
“至于我们秦家,臣女觉得您帮我秦家度过此次难关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日后,我秦家一定誓死追随殿下,付犬马之劳。”
“殿下是成大事的人,身边效劳的人多,不更好成事吗?这个买卖是很划算的。”
京兆尹常大人就这么对他说的,他还欣然接受了。她秦家也不是无用之人,相信对他也是有点用处的,比起娶自己来,她觉得秦家的转投更具有诱惑性。
她满含期待的看着面前男人,但是,男人的眸底一片的平静,根本没有她所期待的那种表现,这让她挫败了,也失去了信心。
怎么可能,他怎么不为所动,难道秦家所有人为他效力,这个诱惑不大吗?还是说,他根本不看好只是文官的秦家,不想要她家效力?
她停下闭口彻底不语后,褚诣才慢慢地开了尊口,“你说完了吧?”
“......”秦慕瑾还在胡思乱想。
褚诣目视着她,“你也不用妄想用别的说辞改变本王要娶你的心意,本王认定的事儿,你就是说破个大天来,本王都不会改变。你想要本王出手救你家,唯有嫁给本王。”
“你若说不做妾室,本王可以许诺你,绝对以正妻之位娶你。”
“上次的赐婚,本王没在京都,鞭长莫及,才无法改变你的身份。如今,本王回了京都,想娶你做正妻,对于本王来说,还不是一件棘手的事儿,你只要信本王就好。”
“你的所有要求,本王都会为你解决,如此,你还不肯嫁给本王吗?”
“......“秦慕瑾抿紧了唇角,选择了沉默。
见她还是一副倔强的模样,褚诣心里有些无可奈何,不过,她的命门抓在自己的手里,他一点都不担心有什么变故,她嫁给他,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他等得起。
“你好好地考虑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告诉本王,你要嫁给本王。”
说完,他大手一揽,圈紧她的细腰,将她的人压在自己的身上,同时,腿上用力一夹马肚,马儿飞快地跑了起来。
两盏茶的功夫后,马儿停在了端王府门前。
守门的侍卫看清楚来人,张嘴刚准备喊,他家主子一只手已经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便连忙闭紧上嘴巴,改目视着自家主子。
经过一路的默默无语,还有马背上的颠簸,秦慕瑾此时困得眼皮子直打了架,正当她昏昏欲睡时,身子忽然一个失重的感觉,惊得她便清醒起来,目光寻着男人墨黑的眼眸望去,问了一句,“到哪儿了?”
“到家了!”褚诣抱着她,大步地跨入自己的府门。
秦慕瑾后知后觉地往四处望去,看到八个年轻的小伙子,十六只滴溜溜的眼睛,当下,她又清醒了许多,“放,放臣女下来。”
褚诣沉眸对上她熠熠发光的眸子,“本王发现你这记性不好。”
“......”秦慕瑾拧眉,收回目光,仰视着头顶的男人,“殿下的意思,臣女听不懂?”
褚诣跨了一个大步,上了台阶,这时停住脚步,回身看了一眼自己的侍卫,“一会儿有辆马车送一个小丫头过来,直接把人送到竹风阁。”
“是。”侍卫们忙应道,而后看着自家主子已经抱着那位姑娘走进了王府。
褚诣继续着刚刚的话题,低眉看了一眼怀里的人,“之前不是说过,你要改变称呼的?”
秦慕瑾认识到他在说什么,想了想后,轻应了一声,“是,是我又忘了。”
“好好记住了,别让本王总提醒你。”褚诣语气严肃了一些。
“是。”秦慕瑾又点了一点头。顿后,他又说,“还有,你别老殿下殿下的叫本王了,叫子津。他们都这么叫本王,本王听着顺耳。”
他们?他们是谁?她可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这么叫他。
秦慕瑾瞟了一眼他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妥,这若是被人听到了,会怪我不懂礼数的。”
沉默片刻,褚诣说,“人前可以不称,像这样我们独处时,你就可以这么叫本王。”
秦慕瑾想装没听见,男人清冽的话又传入她的耳畔,“你想不想见你父亲兄长?”
“......”她可以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吗?
秦慕瑾抬眸巴巴地望着男人清隽的五官。
褚诣嘴角忽然弯出笑意来,“只要你叫本王子津,本王明日就带你去牢里看看他们。”
他这是在......引诱她?
“殿下,您以公谋私,这样好吗?”亏她以前还觉得他刚正不阿,认为他是这天下最正派的人。现在看来,自己以前一定被猪油糊了眼。
“好啊!”褚诣应起来,眼睛眨也不眨,“本王就要如此做,谁敢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