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也不知道是谁率先从对方编织的,充满魅惑的密网中挣脱出来的,慢慢的,各自收了视线,暗暗收拾着自己的心。
褚诣负在身后、戴着扳指的大拇指不断在手心暗中用力,坚硬的玉石咯的皮肉生疼,他方将注意力从她脸蛋儿上拉回,想一想自己的正事。
“阿瑾,这个点过来,本王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
“恩!”你之前说过了。
秦慕瑾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瓣,声音从嗓子处发出,有些敷衍,却透着慵懒的味道,好听,令人着迷的好听,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褚诣顿时就跟着了魔似的,脑海中下意识就产生一种变态的幻觉,他仿佛看见面前的女人直勾勾的看着他,对他莞尔,莲步轻移地走到他面前,圈着他的腰身窝进他怀里,仰面看着他,在他面前吐气如兰,唤了一声,“子津!”
子津!
她唤出来的自己的字,一定是他听到的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最让他着迷的声音。
褚诣口中瞬间干燥起来,就像要冒火似的,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思绪又跑偏了,连忙错开身子,侧对上了她,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他面色有着明显的僵硬及不自然,若是此时,秦慕瑾看他一眼,定能发现向来处事不惊的端王褚诣在她面前露怯了,但是,很可惜,她此时也恍恍惚惚的,没有发现这么有趣、好玩、还有可能窥探到褚诣内心的事情。
褚诣狭长的眼睫微微动了动后,又攥了攥手心,清了清嗓子方开口,“就是,本王需要郑家地图,想请阿瑾帮个忙,去郑家探一探,为本王画上一幅!”
郑家地图?他要郑家地图是做什么?
难道,他来冀州府和郑家有关?
秦慕瑾堪堪反应过来,看向他,虽然明知道他不可能和自己说出真实的目的,但她还是问了出来,“不知端王殿下为何想要郑家地图?”
褚诣情动的眼眸正在向睿智回笼,突然,想起她们母女和郑家的渊源,心中不禁生出担忧,怕郑家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会扯到她们秦家。
正在褚诣面色略有为难之时,秦慕瑾会错了意,还以为他是有心避讳她,不和她谈,她自嘲的笑了笑,“殿下若是为难就算了,臣女不过随口说说!”
就在她已经对他不抱任何幻想时,褚诣却接了她的话,“阿瑾,本王提醒你一句,你和你母亲最好和郑家保持一定距离,因为郑家手脚不干净,已经被人一本折子参到了御前,若是拿到证据,那可是抄家杀头的重罪!”
“你聪明,知道本王说的是什么!”褚诣一反常态,将自己的暗中奉的皇命透漏给了秦慕瑾。
这是第一次,绝对的第一次,他向自己人以外的人透漏公事,就是他的母妃郑妃,在他心里都没这种待遇,他都不可能向自己生身母亲透露,但是,他就是相信她,这么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姑娘,很奇怪,他对她就是很放心,尽管知道她和郑家的关系要远比她和自己的关系近,他还是打心眼里相信她,信任她。
手脚不干净?还参到了御前?
他的意思是……郑家贪污?
秦慕瑾已经顾不上想他对自己透漏这么机密的公事是多么的不寻常,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郑家贪污,郑家手脚不干净,已经被人一本折子参到了御前这件事情。
天哪,能惊动皇上,还派他端王过来暗查,那贪污的数额一定是天文数字,那一定是严重到抄家杀头的。
那郑家一家……
从郑海山,陈艳梅,到他们的女儿知夏,知秋……她认识的郑家人的脸一直在她面前转。
秦慕瑾挽在身前的手不由得攥紧,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联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郑家……”
她原本是想说郑家不可能贪污的,但是,第一次去郑家时,郑家院落里气派精致的园林景观,放眼望去,皆是红廊绿瓦,精致考究,屋内清一色黄花梨家具,在这个以贫困闻名整个大魏的冀州府,这些东西都是极为突兀的。
秦慕瑾狭长浓密的睫毛轻颤,尽管不愿意去相信,但是,她控制不住追随了自己的心声,郑家确实是有问题的。
“郑家……还有救吗?”基于她母亲和艳梅姨是从小长大的情分,若是郑家出了事情,她母亲一定十分伤心这一点,秦慕瑾问了问。
褚诣虽然还没有拿到具体涉案人员及贪污数额等详细信息,但是知道,郑海山贪污一事,父皇深信不疑,就算最后他没有任何证据,他也根本没有活的希望。一个统治者,一旦触怒了他,他会要了你的命,而且,手段有上百种,简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他没回答她的话,但是,眼眸中透漏的讯息太明显,秦慕瑾读懂了,随即,她身子晃了晃。
褚诣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身子,这一次,秦慕瑾没躲,因为此刻,她心中震惊,悲哀,伤心,各种情绪糅杂,已经让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想别的。
“端王殿下,您是知道我母亲和郑家关系的,基于这一层,若是我再帮您,这不是亲手把郑家全家上下几十口送上断头台吗?”
“这对于我们母女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嘛,若是我母亲知晓郑家一家人遭难,这里面还有我的一份‘功劳’。一辈子,她要一辈子记恨我,不原谅我该怎么办!”更何况她心里也会有愧疚,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又如何,她帮助褚诣替他掩护这是不争的事实,她又怎么能当作这种事情不存在呢。
“端王殿下,我不能再帮你了,不能,绝对不能……”
秦慕瑾喃喃自语的摇头。
因为害怕,愧疚,无助,她的身子更是软,若不是有褚诣扶着她的腰身,她几乎都要滑到了地上。
她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手不自觉攀上了褚诣的胳膊,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他的身子,寻找一点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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