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秦慕瑾却没有顺着他的话深思,她还纠结在他提到的‘父亲’一事上。听了半天,只觉得自己是得罪了他,他好像在考虑打击报复这件事情似的。
“……”秦慕瑾慢慢抿唇,审视地看着褚诣,褚诣任由她打量着,十分坦然。
半天后,秦慕瑾开口,语气丝毫不含糊,道,“臣女相信殿下,绝对不是那种心眼小又坏的宵小之辈。”
褚诣脚下的步子顿时停下,转身面向她,一双黑眸凝绞着她的双眸,沉声低问,“凭什么相信本王?”
她又对他了解多少,他都说了那些话,她还这么去相信他?
从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直言的说过相信他,让他心中溢满激动,就像火山中涌动的岩浆似的,有种随时要喷发而出的趋势。
凭什么去相信他?
秦慕瑾被他反问,也去追问自己,可是她发现自己心底只有一个回答,那就是相信,没有原因,就只是因为相信他而相信他。
有了答案后,秦慕瑾也没有多想,直言说,“臣女就是相信殿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就是相信他,没有原因!
褚诣被她这个回答塞的很满,看着她沉默了有一会儿,突然,对同样凝视他的秦慕瑾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的抱住了她。
“……”秦慕瑾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硬被他环抱着,手僵在身体两侧,整个人呆若木鸡。
“……”同样呆滞的还有跟在远处的燕儿,眼见着褚诣靠近自家小姐,眼见着褚诣对自家小姐伸手,眼见着褚诣手臂绕到自家小姐身后,又眼见他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的抱上。
燕儿跺脚,看着周围一波又一波的百姓,真想冲上去将他们都给拉开,然后赏男人一个大耳刮子,谁让他就这么轻薄他们小姐了。
但是,对象是褚诣,她也就想想,还真没那个胆子,怕被褚诣给咔嚓了。
手脚忙乱了有一会儿后,燕儿手括在嘴边,低声喊道,“小姐,小姐……”
秦慕瑾整个脑子麻木中,不可能接受到她的讯,倒是褚诣,听到了。
顿后,他松开了秦慕瑾的腰身,和她面对面相对着,见她发丝散落在脸颊处,伸手将散落的发丝绕在了她的耳后。
动作自然流畅如水,仿佛这个举动他做过千遍万遍似的。
秦慕瑾抬眸怔忪的望着他,视线在他幽峭深邃的眼眸中流盼,打量着,审视着。但是,他此刻太内敛了,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波澜不兴如深潭一样的眼睛,都让她看不穿,又摸不透。
她努力从他身上找寻他拥抱自己的理由、心理,可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秦慕瑾喉间滚动,顿后,方开口,“一定要这样吗?就算是为了您的任务。但是……”
她低声控诉,声音微微颤动,“……臣女好歹是一位姑娘,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殿下如此轻薄臣女,臣女不仅名誉尽毁,甚至,还有可能背上轻浮的骂名。”
“传入京都,臣女一生……将毁之一旦!”
“端王殿下,一定要踩着臣女,您的功成名就一定要搭入臣女的一生吗?”
他的公事重要,难道她的名誉就不重要了?
到这一步,她终于觉出自己是单纯了,还以为就是假装的谈谈情、说说爱,搞得暧昧一些,迷惑一下他的敌人,谁知,他的做法和自己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亲吻,擦汗,现在还拥抱,前两次她就不想在追究什么了,人少做给别人看的,如今呢,这么多人,这可有点超出她的承受范围了!
秦慕瑾心中蓦然一沉,生出些委屈的情绪来。
她秦慕瑾就算人微言轻,不值得一提,在他褚诣心中没有分量,但是,她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如此被他利用,如此被他玩弄,搞得她名誉俱毁,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到她秦家名声,他是对不起自己这么全心全意的帮助的。
秦慕瑾开始动摇,要不要收回帮助他的话。
褚诣心中很确定,抱她,绝对不是因为做给跟踪自己的人看的,而是出于情不自禁。
可是,这些东西,面对她的声声的控诉,他张不开嘴,也无法反驳。毕竟,事实就是事实,再解释,也是惘然,他现在最主要的,还是为她名声考量,总不能真让她落一个和男人在大庭广众下拥抱的轻浮名声。
褚诣微微思虑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打本王,就像在客栈时那样,打本王一耳光!然后哭着跑开!”
“……”秦慕瑾控诉完他那些‘罪状’后,已经做好了他气急败坏,甚至还要以她父亲前程威胁自己的事情。她绝对没想到,褚诣会突然让自己打他耳光,一个男人在这样的场合被一个女人甩耳刮子,这对于男人来说是极其羞辱的事情。
他居然让自己这么做!
秦慕瑾震惊中,突然明白过来,双眸敛了敛。难道,他是要以他的名声,来换回她的声誉?
“端王殿下,您……”秦慕瑾心中,一时不知是如何滋味。
褚诣眼睛中藏了一点的笑意,薄唇微动,吐字道,“不这么做,回京都,本王就给你父亲穿小鞋,在父皇御前告他一个教女无方的罪名,最后发配到西城看城门去!”
“……”秦慕瑾攥了攥手。
褚诣见她没有动作,黑瞳中闪过一丝的情绪,有些意外她没对自己动手。毕竟,以她的聪慧,应该已经猜出自己如此做的意图,是出自保护她的名声而做的。按理说,有了自己的认可后,她应该顺势而下,照着自己的默许做,保护自己的名声,但她,却没动手,是出于什么心里?
难道……
有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太快,褚诣并没有抓住,所以,还是一无所获。
缓了一口气后,他还是将主要精力放在刚刚的话题上,顿后,给秦慕瑾加了一个压力,“难道你想名声尽毁,传入京都,别人再指着你父亲和兄长说他们教育无方,让你如此不懂羞耻,大庭广众下和男人搂抱?”
他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巴掌在街上响起,方圆一步内的行人,‘啪’的清脆声听得清清楚楚,纷纷驻足对俩人行注目礼。
他们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打男人耳刮子的,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这一男一女身着讲究,满身贵气,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家,寻常人家都知道打人不打脸,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身份。
当下,他们对他们这对年轻的男女起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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