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看清男人的脸,惊得一个机灵,连忙上前,行礼,“奴婢给端王殿下请安!”
“起来吧!”褚诣淡点了一下头,燕儿起身,就听到他说,“你不在客栈伺候你家小姐,来集市做什么?”
燕儿低头连忙回话,“回端王殿下,奴婢来集市是奉了我家小姐的命令买东西的。我家小姐想吃海棠酥!”
“海棠酥?”她爱吃海棠酥!褚诣不自觉暗暗记下,顿后,他对燕儿说,“海棠酥手艺要求颇高,这集市上怕是不会有这点心,你别在这里费心了!”
燕儿一听集市上没有,就急了,“这可怎么办呢,小姐心情不好,唯有这海棠酥能博她一笑,若是没有,她岂不是更要烦闷了!”
她心情不好?
褚诣微蹙起了眉心,“你说她心情不好,她为何心情不好?”
难道,是刚刚的缘故!
褚诣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燕儿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燕儿说,“奴婢也不知道小姐为何心情不好,我们去了卧禅寺,小姐从寺内听经阁中出来就成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了。奴婢还从来没见过小姐有那么丧过!”
从卧禅寺出来就不高兴了,那肯定是和自己有关!
燕儿继续在猜测,“一定是那老和尚又讲了什么,天下百姓处于什么水深火热之中云云危言耸听的话,小姐心善,最听不得老百姓受苦了,这才难受了起来!”
褚诣显然有了自己的想法,心思在飞快的转动着,“燕儿,你是你家小姐的贴身侍婢吗?”
燕儿点头如捣蒜,“奴婢是,奴婢十岁跟着小姐,如今差不多快八年了!”
“恩!”褚诣淡点了一下头,顿后说,“那你家小姐的事情,你应该都了解吧!”
“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侍婢,小姐的事情没有人比奴婢更了解的!”
褚诣听后很满意,又问她,“你家小姐从前……是不是见过本王,或者说,私下有没有特别关注过本王?”
燕儿挠挠头,“要说见过王爷,应该是见过的,小姐虽然不常出去应酬,不过,还是去过几个场子的。至于王爷说的特别关注过您,这个好像没有呀!”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褚诣,寻思后,问道,“王爷,是对我家小姐有好感吗?”
褚诣侧目,“哦,本王的意图如此明显!”
端王殿下真的喜欢他们家小姐。哇,那真是太好了!
燕儿高兴之余又想起自家小姐说的长乐郡主,又顿时喜忧参半,他们家的家世比不得长乐郡主,就算被他看上眼,最多也是个侧妃,小姐心高气傲,绝不会做人侧室的。这事儿,还是不能成。
燕儿攥了攥手心,思来想后说,“王爷还是不要将心思放我家小姐身上了!我家小姐心高气傲,和王爷您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褚诣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微捻了捻大拇指上的扳指,睿智的眼眸锁定她的眼睛,“是你家小姐和你说的?”
燕儿被他的眼睛唬的心里直发颤,也不敢多说话,想了想后,觉得先闪为妙。她便微抬头看了一眼褚诣的脸色,快速行礼,“奴婢还有差事,要先走了!”
说完,她拔腿就跑,褚诣声音快她一步,“集上是找不到海棠酥的,你先回去吧,本王去给你家小姐寻!”
燕儿猛刹车,回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儿看着表情寡淡的男子。
褚诣没理会她的诧异,阔步离开。
燕儿看着那伟岸挺拔的背影,心中为自家小姐可惜。
褚诣去了知府府,衙差们认得他,连忙将他请到了堂上。
“殿下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郑海山携下面一众官员给褚诣行礼。
褚诣并没有急着开口说什么,他单手托着茶杯,将新到手的茶杯凑到鼻翼间嗅了嗅,这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郑大人和几位大人是在办公事吧,本王来的不巧,影响了你们正事!”
“没有影响没有影响!”郑海山连忙抬头,恭敬说,“冀州府小,拢共就那么些人,没有太多事情的!”
“我们在一起办公是习惯,习惯每日在一起谈论一些什么,好对各地方更加了解,从而做出一些有利于民生的策略!”
褚诣听得唇角斜勾了一点,黑黢黢的眼睛移到脚下跪的一众人身上,“郑大人勤勉,本王甚是欣慰!我大魏若是多几个像郑大人这样的官员,安居乐业,指日可待!”
郑海山微楞后,忙说,“殿下夸赞,下官十分汗颜!”
“下官是笨鸟,虽然一直在飞,可是成果并不佳,并没有将冀州府治理好。冀州府多年来一直背负着大魏最穷地方的名声,下官,十分惭愧!”
褚诣轻啜一口茶水,品了品后,将茶水放在了桌面上,拂了拂衣袖,说,“这怎么能怪郑大人呢,冀州府人口少,又多山多湖,天灾连年不断,富不起来是老天爷不怜惜,和郑大人是没多少关系的!父皇心里也明白,所以不从来没有追究过郑大人?”
“下官愧对陛下信任!”郑海山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俯在地上半天没动。
褚诣淡淡扯了一下唇角,低头转了转大拇指上象征身份的扳指后,转了话题说,“本王今日来找郑大人,是有事情要郑大人帮忙!”
郑海山听到他要找自己帮忙,心内有一百种想法掠过,顿后,从地上抬起头来,迟疑后说,“殿下有何事情尽管吩咐,下官一定全力以赴!”
褚诣捻扳指,垂目看他,“倒不是什么多麻烦的事情,只是有点……难以开口!”
“……”郑海山一时不明白他嘴里的难以开口的事情是什么。
褚诣似乎是才注意到他们还跪在地上,轻抬了一下手,“郑大人,各位大人快起来,坐下说话!”
郑海山几人连忙叩谢,各自坐回了位置上。
郑海山等褚诣说他要自己做的事情,可是褚诣却没话了,转着手指上的扳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官员面面相觑,暗暗用眼神儿交换着,最后都摇摇头。
褚诣顿了许久许久,才复抬起眼睛寻了郑海山去。
郑海山不自觉咽了口水,提心吊胆的伸着耳朵听,终于,他开口了。
“郑大人,你家里有没有人会做海棠酥,本王需要!”
“……”嘎,海棠酥?
郑海山有点傻眼,其他官员也都傻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褚诣来府衙,是来找海棠酥的。
褚诣见他们有点楞,心中突然浮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尴尬,虽然,他是故意这样做给他们看得,是想要他们误会的,但,还是尴尬了。
他略略扶额,慢慢去消化自己的别扭。
郑海山最先反应过来,“殿下喜欢吃海棠酥吗?”
褚诣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略略扶着额,说,“本王不喜甜食,是送人的!”
“……”郑海山的第一反应,他要送的人是秦慕瑾。
褚诣揉了揉额头后,将手指放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后,直视他,“能做出来吗?要是做不出来,本王另想办法!”
“能做的出来,一定能做的出来!”郑海山急忙点头,“内人喜吃甜食,平常变着花样的做点心,海棠酥她一定能做的出来!”
“殿下稍等,下官这就吩咐下面去通知内人!”说着,他就起身往外走。
褚诣松了口气,眸底有一抹温柔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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