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忆菡刚刚回到宫里,雅贵人便和静常在等在了她的寝殿里头,看见她之后全都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姐姐可算是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我们刚刚给姐姐准备了饭食,姐姐沐浴更衣之后便用一些吧。”梁忆菡的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轻轻揉了揉额角,说道“哎,这番前去皇上非要带着本宫,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一路上不眠不休的本宫还真的是累极了。如果不是因为照顾皇上,本宫可就是要支撑不住的了。”
说罢便在小丫头清丽的搀扶下去到了内殿梳洗了一番才走了出来,看到满桌的餐食,面上全然都是喜色,说道“难为你们想着了,本宫不在宫里头的这些日子,皇后没有难为你们吧。”自从梁忆菡成为了贵嫔之后,便不再去隐藏自己的心思,尤其是在雅贵人和静常在面前,甚至更是说出了很多对皇后不敬重的话,原本初初听了这些话的时候雅贵人和静常在两个还十分的忐忑,可是久而久之便也就习惯了,尤其是皇上现在更为看重宁贵嫔,保不齐哪一日宁贵嫔就成为了宁妃,甚至是宁贵妃,皇贵妃,一路青云直上也并非是没有可能的。
何况,皇后身边已经有了皇贵妃和珍妃的扶持,绝对看不上他们这样低微的妃嫔,他们还不如攀附了梁忆菡,也算是给自己谋得一条出路。梁忆菡夹了一片糖藕放在了口中,说道“哎,还是宫里头的饭食更为符合本宫的口味,出行这一路,虽然也是宫里头的御厨跟着,可是在车马上头进食总归是不舒坦的。”雅贵人给她又夹了一块炖鸡,才说道“皇后娘娘进来也是料理着朝中的事情,并不曾怎么管后宫的事情,后宫的事情全都交给了皇贵妃娘娘和珍妃娘娘。倒也没有怎么为难我们。”
静常在李欢桦也接口说道“姐姐走了,皇后娘娘的宿敌走了,所以在他们的眼里头,我们两个不过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罢了,哪里能够入得了他们的眼睛里头呢,所以还算是相安无事。”一番话说得梁忆菡很是高兴,也对,自己才是皇后的宿敌,能够成为皇后的宿敌一是要有位分,二是要有皇上的宠爱,皇上的宠爱她有了,而位分呢,还差上几分,最好是能够争的一个贵妃之位,也不算自己白白的受了这么多的苦楚。
雅贵人看着梁忆菡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这次姐姐跟着皇上出行,到底是受了苦的,皇上此次回来定然会晋位分给姐姐吧,看来妃位指日可待了。”静常在从来都不会让雅贵人一人得了乖,顺着她的话说道“依照嫔妾看啊,一个妃位哪里够呢,按照姐姐的辛劳,就算是贵妃也是配得上的。”
骤然间门被人推开,沐垚的声音冷冷的出现在了门口,说道“野心还真的是不小呢,还想要谋求贵妃的位分。”梁忆菡被唬了一跳,看着沐垚出现在门口,整个人微微有些僵住了,但是她算得上是经过风浪的人,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对着沐垚说道“皇后娘娘怎么过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说着便冲着沐垚身后的奴才们大声呵斥道“真是没规没钜的奴才,怎么皇后娘娘过来也不进来通传,真的是越来越不知礼数了。”
撒一凌走上前去,一抬手便给了梁忆菡一个巴掌,撒一凌是习武之人,手上的劲儿是可以杀人的,这一巴掌又使了个十足十的力道,眼看着梁忆菡的身子如同飞了出去跌落在雅贵人的身侧,雅贵人想要去扶她,可是看着撒一凌冰冷的眼神又立马收回了手,惶然的跪在地上,而刚刚还满脸笑意说着话的静常在更是吓得瘫在了地上。
梁忆菡的脑子里头一阵眩晕闪过,耳朵里头嗡嗡作响,喉咙里头也全都是血腥味,她缓了好久才将身子立了起来,跪在那儿,眼神却只盯着沐垚和撒一凌。沐垚就这样站在门口,身上穿着黑色的衣衫,而站在她身后的撒一凌穿了一袭白衣,像极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梁忆菡开口说道“皇贵妃娘娘一到嫔妾宫中便出手伤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嫔妾还请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给嫔妾一个说法。”
沐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一笑,说道“说法?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说法?”梁忆菡虽然听出了沐垚话里有话,但是却不知道所为何事,没有听闻宫中出现了什么事情啊,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出宫这么多天自然也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何况刚刚已经问过了文一蓓和李欢桦,他们也说并没有什么事情。遂开口说道“自然是出手打人的说法。皇上现在身在病榻,嫔妾尽心尽力的照顾,嫔妾并不求得一个感谢,因为身为嫔妃伺候皇上乃是分内之事,但是嫔妾也不该遭受到这样的毒手。”
撒一凌向前走了一步,又是一个巴掌打在了她的另一张脸上,顿时脸上便肿了起来,梁忆菡感觉一阵接着一阵的刺痛传来,便再也忍受不住了,拉住撒一凌的裙角,便想要扑向她,沐垚给小阳子使了个眼色,小阳子便一脚踹在了梁忆菡的胸襟之上,她一个踉跄向后倒下,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沐垚冷冷的看着她,说道“你说,你到底是谁?”这句话问的梁忆菡微微一愣,而跪在地上的文一蓓和李欢桦也对视了一眼,难道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宁贵嫔,宁贵嫔出宫之后被人掉了包么?不应该啊,无论是五官身形还是声音仪态都明显的就是宁贵嫔啊。梁忆菡说道“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嫔妾自然是皇上的宁贵嫔了。”
“你是宁贵嫔不假,但是你不是梁忆菡。”沐垚的话让梁忆菡大惊失色,看着沐垚的目光中带着惊恐,而殿中的人震惊的并非只有梁忆菡一个,或者可以说除了沐垚之外上到皇贵妃,下到各位奴才全都傻了眼一般,看着沐垚,沐垚不慌不忙的说道“本宫已经叫人将你的父亲梁丰韬召入宫内了,是不是要见一见。”
梁忆菡连忙想要摇头,可是脸上的疼痛让她一下子便精神了,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想着对策,怎会如此,是谁泄露了自己的秘密,当初真正的梁忆菡已经被她杀死了,连带着丫头婆子也都杀死了,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假的梁忆菡早就学习了真的梁忆菡的笔迹,也与梁家人有所联络,怎么会暴露,这不应该啊。难道皇后是在试探自己,可是看她的样子明明是洞悉一切的样子。
想了想,梁忆菡说道“皇后娘娘怀疑嫔妾的身份,那就让嫔妾的父亲进宫对峙便是了,嫔妾不信,嫔妾的父亲还能不认识嫔妾。”一会儿的功夫,梁丰韬便走了进来,老泪纵横的样子,看着梁忆菡的眼睛里头满是仇恨的目光,指着她颤抖着双手说道“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奸人害死了我的女儿,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禽兽,就算是将你千刀万剐也换不回我的好女儿啊!”
此番变故是周围的人没有想到的,全都用看鬼神一样的神色看着梁忆菡,没想到梁忆菡冷笑道“皇后娘娘真的是手段非常啊,竟然买通了嫔妾的父亲,来指正嫔妾不是真正的梁家女儿。”沐垚微微一笑,仿佛早就会料到梁忆菡会说出这样的辩解之语,开口说道“本宫知道你不愿意承认,如果本宫告诉你真正的梁忆菡的尸骨已经被本宫找到送还了梁家呢。”
梁丰韬哭的更是厉害,跪倒在地,对着沐垚说道“皇后娘娘,微臣的女儿死的好惨啊,还请皇后娘娘为微臣的女儿做主啊,还微臣家一个公道。”梁忆菡看着梁丰韬,冷哼了一声,说道“父亲,你竟然会陷害女儿,到底皇后娘娘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才会让你不顾自己女儿的生死。”
梁忆菡死不承认,而梁丰韬又口口声声说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梁忆菡,一时间殿内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听谁的话才对了。梁丰韬冷了冷心肠,指着她说道“我的女儿小的时候曾经摔出过马车,右腿骨折过,而查查你是否骨折过就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我女儿受伤的时候我们家的奴仆们都可以作证,原本的邻居们也都知道。如果你身上没有这个骨折的痕迹,那就证明你说的都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
梁丰韬的话十分的笃定,沐垚听罢便让小阳子带人将梁忆菡按到在地,不由分说的将她的裤子腿儿卷了起来,暴露在众位奴才的面前,此番举动一出,大家便都心知肚明,沐垚是不打算给她留的一分半分的余地了,一个宫妃,身体上暴露在众位奴才的面前,自然是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
可是梁忆菡被撒一凌打了两巴掌,早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何况小阳子的身形高大,就算梁忆菡没有挨了那两巴掌也挣吧不过的,只能任由着小阳子卷起自己的裤腿,她的眼睛含着眼泪和窘态,却没有办法反抗,只能哭喊着“皇后娘娘此番举动,真的不怕嫔妾告到皇上那里么?皇后娘娘就是看皇上身体不适,所以才陷害嫔妾,就是因为嫔妾得到了皇上的宠爱。”
沐垚就这样站在那面无表情的听着梁忆菡的话,这些话都伤不到她,沐垚根本就不在乎她所说的话到底是会让其他人怎么看待自己,如果这些话传到宇文翼的耳朵里头更好,起码自己也不用掩饰什么,更不用费尽心力的去做戏,无论怎么想都是宇文翼的心念,而此刻的沐垚已然不在乎宇文翼是怎么样想自己的了。
小阳子扯着梁忆菡的右腿将她拖到了沐垚的面前,说道“皇后娘娘,奴才查看过了,并没有梁大人所说的骨折旧伤。”沐垚看着梁忆菡,说道“此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么?”梁忆菡哭着看着沐垚,竟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沐垚看着她,继而说道“本宫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童秉承已经死了!”
听到童秉承的名字出现在沐垚的耳朵中,梁忆菡止住了哭声,她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沐垚,口中支支吾吾的,半晌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沐垚很是满意她的这一副神情,微微一笑,说道“想来众人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冒名顶替真正的梁忆菡入宫吧。那本宫便来解释一下,也让大家都明白,你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你的真正身份为什么会将你害死吧。”
梁忆菡嗷嗷的喊了两声,那声音穿透整个大殿,如果哀嚎的夜猫子一样带着几分凄厉,沐垚回头看了一眼退回到自己身后的撒一凌说道“皇贵妃,还是要劳烦你让她闭嘴吧,不要打断了本宫说话。”撒一凌应声走到前头,一巴掌便拍在了梁忆菡的背上,让她觉得一阵刺痛传来,撒一凌回到沐垚的面前微微笑道“她的骨头已经被嫔妾用内力震断了,不要说说话,现在就是连呼吸都是疼的。”
撒一凌的话让跪在梁忆菡身侧的文一蓓和李欢桦都忍不住的发抖,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生怕梁忆菡影响了自己一般。沐垚看着他们,心中暗自摇头,这两个人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大的用处,梁忆菡的眼光还真的差的出奇了,怎么会选择这样的两个废物成为自己队伍中的人。
绿痕怕沐垚站的累了,便连忙给她准备椅子,搬到了她的面前,说道“皇后娘娘,您站了这许久了,定然是累了吧,不如休息一会儿喝口茶润润嗓子吧。她的命已经是不长久了,您还是要保重您的身体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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