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为赫荃儿与盛萧然赐婚之后,朝堂一片哗然,朝中许多有权有势的大臣都为自己的儿子求娶过赫荃儿,那是太后亲生女儿安阳长公主和西墨王的女儿,与蒋沐垚是完全不同的,娶了赫荃儿意味着会成为正经八百的皇亲国戚,不仅在朝中的势力大增,还会获得外部力量的支持,未来的日子可不是飞黄腾达四个字能够表达的了的。
如果不出现权夫人派人刺杀赫荃儿一事,太后很有可能在这些人中选一位权势相当、容貌俊秀的有才之人,但是世界上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如果,盛萧然无权无势,武功高才学好又有富可敌国的家业,赫荃儿嫁给她不仅会消除权夫人的杀意,不再将眼睛盯到她的身上,而且待到西墨储君尘埃落定,太后也自然会给盛萧然爵位,赫荃儿也不算低嫁的了。
赐婚之后半月,赫荃儿便要启程返回西墨,待到明年六月婚期之时才会回到大闵。这十五日,赫荃儿陪着太后去国寺进香、斋戒,沐垚想要见面问问她赐婚之事,倒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直到启程那日,沐垚一早便在城门口等候,希望能在她回去之前见上一面。赫荃儿也好像早就知道沐垚会等她,目中并无惊讶之色。
屏退左右之后,两人相携走到城郭旁,“荃儿,外祖母赐婚之时郡王在场,他回来给我说看你的神色早就知晓此事,你··喜欢盛萧然吗?”沐垚拉着荃儿的手,仔细的观察她的神色,只见赫荃儿面上并无波澜,微微笑着“喜欢不喜欢又能如何,我只能说我并不讨厌他,甚至觉得这已经是我意料之外的好了。沐垚姐姐,你也知道不是所有人的婚姻都能够选择的,何况这段婚姻也算是我自己的选择吧。”
沐垚微微皱眉,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见赫荃儿接着说道“在遇刺之后的一天,外祖母将我叫到她的宫中问我愿不愿意嫁给盛萧然,我当时都呆了,盛萧然在我心里是救命恩人,却从未想过生命中会有其他的交集。外祖母对我说盛萧然虽然没有权势但有功夫有才华,家财万贯,嫁过去不仅能消除权夫人对我的杀意,也能对弟弟立为储君有所助益,一切好处摆在面前那么明朗,我却足足考虑了三日,或许我是在幻想着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吧,可是我却并没有喜欢过谁,因为我一直都知道不能动了心,毕竟婚姻不是由自己做主,所以我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情感。后来,终于说服了自己,盛萧然确是不二的人选,好在他善良,是我最看重的。所以,嫁与他也算是我自己愿意的。”
沐垚听了顿感心疼,生在帝王家的女儿就是这样的,少有能嫁给自己心爱之人的,所以不让自己伤心的方法便是压抑住自己的情感,不动心则不伤心。自己曾经是受过伤的,若是没有宇文翼可能会一直沉浸在当初的伤心中,自然明白那种痛苦,而荃儿不用经受自然也是好的。
看着荃儿远走的车队,沐垚心中感概万分。
沐垚就这样看着,想着自己的心事,荃儿的心事,并未发现身后立了一人,待回过头去才发现站在自己几步之遥的盛萧然。一身藕色的长服,同色的玉冠将发丝束的牢牢地,竟有几分温柔与刚毅混杂着的意味,沐垚仔细的打量着盛萧然,不得不说他算的上是俊秀的男子,眉峰英挺却并不刚硬,肤色略白却不显得骄气,穿着藕色竟也能恰到好处的将男子气概显现出来,不得不说,在囊括了大闵王朝最优秀男子的朝堂之上他这般的人也是少有的。
盛萧然微微一笑走到沐垚面前,说道“郡主这是在想我是否能够配得上翁主么?”他开门见山倒弄得沐垚有些不好意思。
“盛掌柜这是哪里话,我不过是乍一看见你有些意外罢了。”
“郡主与我不必如此客气,叫我的名字就好。”
沐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道“你这是来送荃儿么?”已经赐婚的人成婚之前彼此是不能相见的,不过若是真心思念,遥望一眼也能够当做一种慰藉。
“算是吧,我也知道今日郡主会来,也明白郡主有话要问,有话要说,所以便来了。”沐垚心中一动,感叹盛萧然的聪敏,知道赐婚之后她便想着自己问过了荃儿之后便让宇文翼来问一问盛萧然的心中所想,假如他能够将荃儿当做妻子看待,百般照拂,相濡以沫,沐垚自然能够安心,假如他愿意与荃儿相敬如宾,彼此依靠的走完一生也算是美满,怕的就是他为了权力而选择了荃儿,虽然在沐垚看来盛萧然并非这样的人,但婚姻总是害怕出现这样的万一,女子嫁人就像赌注一样,什么样的人带给自己什么样的人生,富贵也好,贫贱也罢,最重要的是两颗心能不能靠在一起。
“既然你开门见山我便不再隐瞒,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何会答应太后的赐婚,虽然你不得不答应,但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你不得不,一辈子那么长,我也不能看着荃儿生活在不得不里面。”沐垚问的话直白的有些露骨,然而盛萧然却并没有动怒,甚至还温和的笑了笑。
“我今日来,就是想告诉郡主一句话,你放心,我只要娶了赫荃儿便会好好的待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你喜欢荃儿吗?”听到盛萧然肯定的回答后,荃儿便脱口而出的问道,以至于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喜欢与不喜欢,只是自己比较看重的吧。
盛萧然听到这句话眼神有片刻的迷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沐垚看着他渐变的神色心中暗道后悔,虽然宇文翼与盛萧然已经算的上是好友,但是这样的问题总不是她该来问的,何况宇文翼与他也不过是互相欣赏,也并非是能够探究彼此生活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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