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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合力将喝得酩酊大醉的程易北抬进了厢房,其中一个侍卫去给打水。
江宝儿给开了个解酒的药方,让另一个侍卫去抓药。
“宝爷,咱们要不要现在走?”小桃担心他们见面会引来非议,毕竟一个已经成亲,另一个也与怀王殿下各种传闻。
他们私下里见面,万一让怀王知道了,恐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
“不急,易北哥哥都喝成这样了,身边没一个人照顾也不成,小桃,你跑一趟程将军府吧,去找易北哥哥的夫人!”
“啊!?真的要去呀,那位夫人若是来了,只怕会多想吧!”
程易北这才新婚,没过几天就喝得酩酊大醉与前未婚妻见面,这要是传出去,谁都会多想的。
“可总归要让程府里的人知道吧,你去吧,我会向她解释的。”
小桃无奈,只好领命去了!
不多时,侍卫打来了水,江宝儿习惯性的,像照顾病人一般的给程易北擦脸,擦手,期间程易北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喃喃自语说了些话,江宝儿也没听清楚,他人又睡过去了。
“宝儿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楚明音从外头匆匆进门,见江宝儿正在给大醉不醒的程易北擦手。
当下脸色就不好了,这万一让王爷看到了,那还了得!
楚明音赶紧来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上的毛巾,“宝儿姑娘,这些活我们来做就好,您是来找王爷的吗?”
“嗯,是啊,可是你们都不在,正好碰到了易北哥哥喝成这个模样了,对了,易北哥哥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喝了那么多,我听说他是从昨天夜里喝到现在?”
江宝儿只是寻常的关心,可听在楚明音耳中,却过份关心了。
“宝儿姑娘您就别问了,王爷回来了,正在书房里呢,不如您先去见见王爷?”
“楚大人,你在回避我的话题?”
“没有,姑娘莫要多想了!”
楚明音越是解释,宝儿越是怀疑,易北哥哥肯定有什么事情,否则以他那么拘谨的一个人,怎么会借酒消愁?
“快说!”江宝儿一副我都知道的模样,逼得楚明音不得不投降。
楚明音一个眼神,示意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侍卫离开,“不瞒姑娘,易北兄弟确实碰到了些难题。”
原来,程易北成亲之后没多久,就发现小兰有问题了。
他发现小兰在衣柜里藏着的几张银票,足有五千两之多,他质问她银票的来源,毕竟小兰的身份不可能与怀王府有牵扯,又何来这么多怀王府的银票呢?
起初小兰还矢口否认,可最终架不住两人的争执,小兰终于说出了实情。那是怀王给她的报酬,就是上次在怀王府演的那一出戏的报酬。
小兰在程易北面前示弱,又真诚的道歉,最终得到了程易北的原谅。
可紧接着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也就是在前天晚上,一位环东城里来的管事找到了程易北,环东这位管事乃是跟随在程家老太太身边伺候的得力管事。
先前小兰与程易北的事情东窗事发,小兰被程易北的母亲送到了环东老太太身边,以断了两人的往来。
小兰在老太太身边伺候了两年,与这位管事的也是有过交道的。
但是前天晚上,那位环东管事的却与程易北说,这小兰并非环东老太太身边的小兰。
两人虽然长着同一张脸,确实是有九分相似,但却不是那个小兰。
那个小兰因为做事得力,深得老太太欢心,两年前因为家中老母亲病重,小兰不得不向老夫人求去,小兰一家原本也是大户人家,后家道中落,几个女儿不得不到别人家府上做侍女。而家中老母亲却是无人照料的。
老夫人念小兰一片孝心,给了银子就让她回去照顾老母亲了。
身为老夫人身边的管事,他时常要给老夫人办事,而老夫人虽然放走了小兰,却还时时担心着她的事情,令他时常给寄些东西或是银钱之类的。
信件是寄到小兰的村子里,小兰也时常回信,往来的地址也都是在那个村子里。
可这次他到京城参加四少爷的婚礼,新娘竟然是小兰,这令他十分不解。打听之下,这小兰竟然在京城里与四少爷好了两年之久,管事的当即心中怒气来了。
这小兰竟然做出阳奉阴违之事,向老夫人卖乖卖巧,博得老夫人同情放她回乡,却在转头之间回到京城与四少爷纠缠不清。如此欺主背信之徒,管事的怎么能放过她。
于是他花了些时间特意跑到小兰的村子里查看,真相却是令他彻底傻眼了,真正的小兰还在村里照顾身染重疾的老母亲。
而眼前这小兰,竟然是小兰的同胞姐姐,也这难怪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了。
小兰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几年,再回京城与四少见面,面貌有些微变化,四少肯定不会怀疑,毕竟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小,没有完全长开。
这位小兰,我们暂时称她为四少夫人,四少夫人原也跟小兰一样,被送到大户人家做了下人,却受不得做下人的苦,毕竟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做得来下人的活儿?她竟然想出一些歪门邪道,试图用自己的美貌勾搭那户人家的少爷,后来被那家的老夫人赶出了府,她不得不回到老母亲身边,之后没多久,老母亲就生病了,小兰也回家照顾。
姐妹两终于碰头,小兰时常与姐姐说起自己的事情,也说了与程家四少的懵懂恋情。
四少夫人心生贪婪,与母亲小妹告别,说是要去大户人家里赚钱,之后便再也没回来了。
后来的事情,便是程易北所知道的。
她来到了程易北身边,以小兰的身份接近他,甘愿成为他养在外面的妾室。
程易北当面与她对峙了,在她完全不认识环东管事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在撒谎了。
她认得京城程将军府里的许多人,却不认识环东管事,可见她对程将军府做了不少的功课。
如此心机深沉的女人,程易北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而且还将她视为身边最亲密的枕边人。
为此,他懊恼,他后悔,他自责……
他想去找真正的小兰,可他无颜面对这一切。
这事情闷在他心里许久,谁都没有说,只是找了楚明音喝酒,这一顿酒下来,程易北终于还是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
“宝儿姑娘,这事情你还是当作不知道吧,给他留些颜面。”
江宝儿叹息,看向沉睡的程易北,这颜面不颜面的已经不重要了吧,现在关键是他如何面对这两个女人。
“楚大人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那……”楚明音示意她最好先离开,否则王爷若是知道她私下里照顾了程易北,那程易北可就要遭殃了。
“好,那易北哥哥就烦劳您照顾了,我去见王爷!”江宝儿起身告辞。
江宝儿离开之后,楚明音将厢房门关了起来,回到程易北身边,静静的看着他,表情略带歉意,“兄弟,对不起,实在是王爷下的令,我不得不从。”
当初,楚明音在查小兰的时候就知道她真实的身份了。
但当时时间紧迫,王爷下令他必须执行,虽然知道那人并非真正的小兰,却能在当时牵制住程易北,令他不得不与江宝儿退亲……
冥冥中似乎已经注定了一切,他也只不过是照章办事,只希望程易北不要怪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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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宝儿来到欧阳镜风所在的院子,他正在书房与下属议事。
没有打扰他,江宝儿在院子外坐等。
怀王身边的人都知道江宝儿是个特别的存在,并没有阻止,小斯赶紧给上了茶水和点心。
另有侍卫进门通报了。
不多时,书房里的几位大人纷纷离去,怀王也来到了她身边。
江宝儿见了他,正想起身行礼,却被他先一步按住了肩膀,“都说了不必多礼,你我之间不是说好了吗?”在那天开成布公的聊过之后,他就说过了,日后两人是平等的朋友关系,不必行礼。
他想要成为她的朋友,就像她与卢玉安,与百里千淮一样的关系。
“王爷,这里还有人呢!”那几位大人都还在院子里没走远,而且还用非常神奇的目光看着他们。
“等很久了吧?”欧阳镜风坐到她身边,忽略她的娇嗔有眼神。
“也没有,对了王爷……”
“你叫我什么?”
江宝儿真想翻白眼,现在是在乎这些小事的时候吗?她家的危机还没解除呢。
“镜风哥哥,”江宝儿真的对着他翻白眼了,“那个,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昨天那晨妃小产了,你听说了吗?就在昨天,我师父和老爹留守宫中,整夜未归。”
“知道,昨天夜里就知道了!”
“那……你有没有联想到了什么?”江宝儿试探性的问,眼神里充满期待,期待他能和她一想将慧妃与晨妃小产之事联系在一起。
“联想到什么?”难得看见她如此神采的表情,欧阳镜风想逗逗她。
“就是……就是晨妃小产,慧妃着急着离宫的事情啊,你不觉得事情太巧了吗?”
“是挺巧的,你是怎么联想到一起的?”
“这很明显好不好!”拜托,她又不是白痴。
“别翻白眼了,你这小表情可真丑!”男人捏了捏她的小脸。
“你才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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