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救我!”
李木鱼感觉一道无形的迫力排山倒海一般袭上胸口,惊恐地大叫一声。
“不要伤他!住手!”
身后传来黄彩碟的嘶吼声,宋离月的手一顿,看着李木鱼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装出来的,可他不会武功是真的。
伤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显不出自己的本事。
可他出自佛门,竟然心肠歹毒,着实污了他的名字。对这个人,宋离月一点好感也没有。
宋离月收了几分力,打在他的肩上。
给他一点教训还是要的。
自己这一掌下去,李木鱼不养个两三个月,这条胳膊休想抬起来……
你刺伤我的右臂,我也打伤你的右肩,哼,现世报来的就是这么快!
见李木鱼疼得脸都白了,宋离月看着这一对夫妻俩,冷声道,“今日我来并不想多生事端,可你们夫妻二人着实可恨,毒计一条接一条……”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后知后觉地吸了一口冷气。十指乌黑,已经麻木,没有了知觉。毒性剧烈,即使自己血液奇特,可一时半刻也不能解除干净。
宋离月皱眉。
自己的爹爹做事一向就是半吊子,当初她就发现这点败笔,可爹爹就是不愿意修缮。
体质特殊,百毒不侵,说出去,够拽吧。哼,谁能知道,她的百毒不侵,是人先中毒,然后依靠自身特殊的血液再一点点化解毒性。所以,她会中毒,只不过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已。
真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蓦地,腿脚发软,噔噔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宋离月诧异地看向黄彩碟,“你在那张假药方里掺了洋金花?”
黄彩碟抹了抹嘴角的血,阴测测地笑道,“专门为你设计的,滋味如何?洋金花不是毒,即使你内力再深厚,化解掉也需要一些时间。小姑娘,今天你是走不掉了……”
宋离月跌坐在椅子上,头一阵阵眩晕,她竭力不让自己显露出来,直接飞身上了梁上,双掌蓄上内力,缓缓推了出去。
黄彩碟本就重伤,被宋离月这内力一催,连连呕出好几口鲜血,不敢置信地晕厥过去。反倒是毫无武功的李木鱼毫发无伤,一脸惊恐地看着一身黑衣,蒙着黑纱,形同鬼魅的宋离月。
宋离月收回手,望着他,冷冷地说道,“李木鱼,为子女积点福德吧,举头三尺有神明……”
“不要……不要动我的孩子!”李木鱼应该是吓坏了,他往一旁缩了缩,哆嗦着说道,“我会多做善事,周济贫民,也愿意把我多年的积蓄全都……全都捐出来……”
宋离月不想和他再纠缠,冷声说道,“好,说得出做得到,我要是发现你像赵承风一样留了个什么金玉堆砌的花树,发光的石头啊……我一定不饶你……”
“发光的石头……”李木鱼打了一个激灵,“不行,那个不我能捐出来的!不行的,那个宝贝没了的话,我们一家都活不成了……”
这对夫妻真是意思,没了药方会活不成,没了发光的石头还是会死……
嘁,嘴里都没有一句实话。
那破石头,是不是坏人一人一个,怎么这太尉府也有?
宋离月蹙眉,“你手里也有一块?”
“是……”李木鱼点头。
喜好收集石头吗,真搞不懂这些有权有势的忍人竟然会有这样奇葩的爱好。
眼前阵阵晕眩,宋离月不敢再停留,拿着那个链子的吊坠,忙提气飞身而出。
这次,绝对是宋离月最狼狈的一次。
洋金花渐渐发挥作用,她的眼前一片朦胧,终于勉强提起的那点气也散了,她陡然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没有树接着,也没有厚厚的积雪堆托着,宋离月很是干脆地摔在一处空地上。
好疼!
蓦地传来的疼痛让宋离月勉强能看清眼前,这里似乎是一个偏僻的小巷,前面就是巷口,巷口还栽着一棵树。
她想起身用内力把洋金花的药性化去,奈何错过最佳时机,手脚已经变得沉沉的,不怎么听使唤了。
宋离月看向角落里那残雪,洁白晶莹,上面连个飞鸟的爪印子都没有。
哈哈,自己随即跌落的地点真是太棒了……
别说人影子了,就是连个鸟粪都没有。
要是她在这里睡一夜,虽然不会被冻死,可着寒冬腊月的,滴水成冰的天气,估计一场风寒是躲不掉的了。再说了,她一个姑娘家躺在地上睡一夜,像什么样子。
唉,宋氏有家训,女孩子不可以在外面留宿的……
还有那个赵修,也是个实心眼的,让他不要派人来接应,他就不派人就算了,不知道会不会傻到人不回去了,也不知道来找。
胳膊上的伤口处似乎还在流血,真是可惜了。留给徐丞谨那个小别扭用,也可以啊……
勉强运起一点点内息点穴止血,做完之后,宋离月再无力气做其他,抵不住洋金花的药性,神智恍惚地合上眼眸。
忽然,似乎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宋离月慢慢睁开眼睛,影影绰绰间,似乎看到巷口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宋离月没动,不知道来人是友是敌,她掌上蓄着力。如若这人有什么不轨的行径,就一掌打他回他姥姥家去。
谁知那人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宋离月仍旧没动,眼皮轻抬,戒备地看着来人。
来人一身黑衣,手里拿着长剑,背着光站着,看不清他长什么演样子,可是能依稀看到他墨发高束,发髻上束着一根深色发带。巷口处的风细细地吹来,那根发带袅袅娜娜地随风摇摆着身子,无比的招人眼。
“你受伤了?小兄弟……”
男子的声音很好听,轻柔中带着几分轻松。似是有些耳熟,就是听起来有些远,听得不是太清楚……
小兄弟?
宋离月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吧,她身上是穿着男子的黑色劲装,她没出声,脸上还蒙着黑色的纱。
宋离月咳了咳,催力把自己的嗓音变得又低又沉,她很是随意地动了动没受伤的手臂,“我受伤了,有劳尊驾扶我起来……”
“哦?不怕我是坏人?”
男子没动,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带上笑意。
呃……
应该是自己刚刚那戒备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宋离月感觉自己浑身都好像是散了架,胳膊上被黄彩碟剑刺的伤,还有指腹处被李木鱼那条链子上的机关夹到的伤,都疼得厉害,她不由得吸着凉气,硬着嘴皮子说道,“没关系,你打不过我。我爹爹说我武功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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