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月走到厅中,一眼就看到那一身暗红色袍服,端坐在轮椅上的徐丞谨。
尽管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止不住冲他一笑。
方才太困了,都没看到他今天竟然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长袍。
他一向都是穿那种素净清雅的颜色,这突然换上如此招眼的颜色,还真是……很招眼,很好看啊。
步履缓缓,宋离月的视线凝在那个覆着黑色绫带的男子身上。
墨发高束,双眉斜长入鬓,鼻梁高挺,薄唇如削,生的真是一副好相貌。
因为身体孱弱的缘故,徐丞谨的脸色一直都是很苍白。今天或许是因为这一身暗红色长袍的衬托,脸上竟是多了几分血色,看着更是风神俊朗。
真没想到这个小别扭穿起红色的衣袍来,竟是这般的好看。那,等到他日成亲,一身红色喜袍的他,肯定是个妖孽。
宋离月这般想着,越瞧,越是满意,步履更是轻盈。
眼眸略转,当看到站在徐丞谨身边的徐宁渊时,她的眸中更是闪现喜色。
不知为何,宋离月发现自己对徐宁渊有着莫名的好感。总感觉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可那份温暖里面似乎总掺杂着一种说不清的忧伤……
越走越近,宋离月看着面前那兄弟俩,不由得在心里暗叹。
两人都是俊美非常,相似的五官却又很不一样。
徐宁渊本就长相出众,御极多年,身上多了一分为君者的凌然和尊贵。他站在哪里即使一言不发,眼风一扫,也给人无尽的压迫感,这就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的威严。
他身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面色苍白如纸,一双凤眼掩在黑色的绫带下面,越发衬得发色漆黑如墨,清冷淡漠。
兄弟两人,一个清风明月,一个清冷寡言。
见徐宁渊看向自己,唇角渐渐浮现笑意,笔挺乌黑的眉下,那双眼眸清澈明亮。
宋离月不禁一叹。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真的很像爹爹。
很温暖……
想起在凌白山的爹爹,她的鼻头微微一酸。
爹爹,女儿又大了一岁。很快……很快,我就把人领回去,到时候,女婿酒让你喝个够……
来到三人面前,看着端坐在那里的徐丞谨,宋离月刚欲举步走过去。托着她胳膊的玉虎忽地轻轻捏了她一下,宋离月立即明了,她很是优雅地放缓步伐,袅袅婷婷走过去行礼,“圣上金安。”
“离月……”徐宁渊还没待她把礼行完,立即俯身,长臂一伸,就把人扶了起来,“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不必多礼。”
宋离月顺着他的手站起身,抬眸迎上他的视线。
语气温柔,眼眸温和,真的和爹爹喝醉酒看她时一个样子啊。不过,这个徐宁渊可是比自己那个不修边幅,还自诩是什么潇洒随意居士的爹爹好看多了……
思及此,宋离月很是灿烂地笑了笑。
徐宁渊被这一笑晃了眼,目光一怔,扶着宋离月的手竟忘了松开。
“徐宁渊……”宋离月忽小声说道,“我不想叫你圣上,可不可以……”
两人离得很近,宋离月的声音放得很轻,状似窃窃私语一般。
徐宁渊一笑,还未答话,就听到徐丞谨的声音传来,“离月,不可放肆。”
继而,他把脸转向徐宁渊的位置,“七弟莫怪,离月在王府中一向无拘无束,不懂规矩惯了。”
话说了一半就被截住了,宋离月堪堪住口。
她倒是忘记了旁边这位康亲王眼睛不好使,耳朵却是好使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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