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月轻车熟路地摸到了花圃,一眼就看到那棵被特殊对待的宝贝花。或许是因为天气变冷,花株上还罩着一个大大的糊着厚厚牛皮纸的圆形棚子。
左右瞅了瞅,宋离月伸手小心地掀开棚子。
那棵神秘的花就整株出现在她的面前,宋离月仔细看了看。
除了叶子墨绿到近乎黑色,花叶形状也是从未见过的方形,没有什么奇怪的啊。非找个特殊之处……也就那通体很是均匀的墨绿色稀奇一些。
宋离月伸手摸了摸,叶子厚实,柔软又厚重。凑近看了好一会,她才在一个枝桠的附近找到一个指头大的小花苞。
很是失望得撇了撇嘴,宋离月暗暗哼道,就知道那个青竹在胡说八道的呢,这刚打了一个小花苞,就说什么香满全城,真是个大话精,都不怕风大闪歪他的嘴。
忽然,宋离月整个人一僵,她一下子怔住了。
那个小小的,只有指头那么大的花骨朵突然……突然掉了!
老天爷在上,她敢发誓赌咒,真的不是她干的。
天可怜见,她可是连碰都没有碰一下啊。
花匠的本事,宋离月是见识过的,上次把那什么什么花浇水浇多了,他竟是边抹眼泪边嚎,现在想起那个场景,头皮还是一阵发麻。
宋离月二话不说,很是利落地把那个可怜兮兮的花骨朵拾起来放回原处,然后若无其事地把那个糊着牛皮纸的棚子罩了回去。
站起身,四周瞅了瞅,见没人注意到这里,她踱着“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干”欲盖弥彰的步子,匆匆离开了后花园。
这一切,都被容陵轩的主仆两人尽收眼底。
赵修嘴角含笑,没有说话。
暮色渐沉,徐丞谨伸手摘掉覆在眼睛上的黑色绫带,慢慢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风眼,清透明亮,眼眸微动,波光流转,璀璨如星。
他的眼睛追逐着远处即将消失的纤细身影,待那抹身影从视线里消失,徐丞谨才微微垂眸,伸手拿过一旁的玉石慢慢雕刻着。
“主子,真的不要给摄政王府递帖子?”赵修站在一旁躬着身子,轻声问道。
徐丞谨认真地打磨着手里的玉石,听到赵修的话,他头都没有抬,“不用。”
把手里的玉石举起来细细看了一会,徐丞谨又慢条斯理地说道,“他一定会来。”
“是。”
赵修垂手而立。
想着也是,宋离月即使是在王府过的生辰,即使自己的主子愿意给她大操大办,可她始终和王府,和王室中没有一点关系。
说句难听的话,自己的主子抬举她,她就是康亲王府的离月小姐。如若康亲王府和她撇清关系,那这位离月小姐就什么都不是。
大争之世,凡事万物皆可称为利器。
真刀明枪是,如玉美人亦如是。
美人窝,向来都是英雄冢。
摄政王这两年,越来越是嚣张放肆。
弹劾他的折子已经堆满了圣上的御桌,圣上念着他的功劳,总是规劝。却不想他却是变本加厉,二十四五岁的人,竟学着奢靡之风。
建了一个美人楼,里面有楚女,亦有秦女。环肥燕瘦,各色美人皆有。
最近更是因为不分青红皂白,见到姿容出众的女子就直接带回王府去。闹出好几件这样并不光彩的事情,民愤人怨,圣上也只好命他在家闭门思过。
诚如徐丞谨所言,从宋离月踏进溍阳城,就已经被人盯上了。若不是瞧着人进了康亲王府,说不定,宋离月如今就进了美人楼。
没看到美人,摄政王却是知道有这么一人物。
宋离月从进了康亲王府之后,几乎没有出府。
深居简出,再加上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一直都在传康亲王府那位神秘的离月小姐是仙人转世。
未见其人,却心生倾慕之心的,大有人在。
这次借着给离月小姐过生辰,把人大大方方介绍出去。虽只是小辈人之间的小热÷书会,那位摄政王却一定会前来。
不管是他,还是他背后的他,恐怕都按耐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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