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公主察言观色,猜到人应该就是在这里,找到人了,她也就不着急了。
虽说永乐公主在这溍阳城里横着走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可这些秦楼楚馆,她从未踏足过。不好搬出自己的身份,就且用用徐丞谨那个家伙的名头吧。
毕竟,那个小丫头人确实是他府中的人啊。
“柳妈妈……是吧?”永乐公主偏着头看着站在身边的这位半老徐娘,刚刚好像是听那个拦她的那个人是这样喊的。
柳妈妈弓着腰,态度很是恭谨地点头,“是是是,夫人随便怎样称呼都行。”
永乐公主的身份,柳妈妈一时还猜不到,可她腰间的那一串玉佩,柳妈妈认得出。那些系成一串的杂佩,无一不精致贵重,想来这位夫人的身份也是非富即贵。
“劳烦柳妈妈去把人叫出来,实不相瞒,这位女扮男装的小公子是康亲王府的小姐,调皮了些,自己跑出来玩,不识得你这雪月楼是姑娘家不可以随便进的。”
永乐公主轻声说着,可一字一句柳妈妈听到耳朵里,却是恍若惊雷,不由得手脚发颤,一个劲地流着冷汗。
康亲王,何许人也。
别说在溍阳城里,就是在整个大黎,都是妇孺皆知。
全天下皆知康亲王身体孱弱,缠卧病榻,却无一人敢小觑了康亲王府。
八年前,当今圣上初初登基,大黎一个附属小国南越国像是吃错了药,非要闹着起兵谋反。
当时,先帝骤然驾崩,没有留下遗嘱,也没有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
皇子之中只余下六皇子和七皇子,偏六皇子坠崖之后,身体孱弱到几近不省人事,只有一位康健的七皇子。扶持他登上帝位,好像是唯一的选择,偏就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朝堂上一时之间乱似一锅粥,附属小国的造反似乎无关痛痒。
等众臣你挖我眼睛,我抠你鼻子,打得正欢的时候,那个众臣口中无关痛痒的附属小国已经快要打到家门口了。
藩属小国铁骑很是厉害,呼呼喝喝,连夺几个城池之后,朝中竟无人敢领命前去迎敌。
在这个紧要关头,谁都不想站错队。
谁知道打仗回来之后,会是谁坐江山?拼死挣下的军功,到时候说不定成了催命符,谁人没有一大家子亲眷。
风雨飘摇之际,是缠卧病榻的康亲王亲自披甲上阵,十二岁的少年,瘦弱的都撑不起那厚重的铠甲。
就是这个羸弱的少年,用兵如神,短短三四个月,把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贸然进犯的附属小国给打回老家去了,订下更加卑微的条件之后,还把太子送到了溍阳城作为质子。
一国的太子被送过来作为质子,平了不少人的怒气。
凯旋而归,举国欢庆。
可这一战,康亲王却是生生耗掉了半条命,本来就是孱弱的身子,班师回朝之后,卧床休养了整整一年才勉强能起身。
普通老百姓对于谁做帝王,谁做大将军真的不是那么在意,他们只想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虽然现在已经过去八年的时间了,可当年那藩属小国的铁骑踏在街上那惊心动魄的轰隆声,每每想起,仍旧是心有余悸。正因为如此,那个拖着病体,披甲上阵的少年王爷在老百姓的心里,形象更是伟岸。
所以,现在一提起康亲王,都是心生恭敬,就连康亲王府的奴才出门都是腰杆笔直。
更何况,方才那位还是康亲王府的小姐,柳妈妈怎能不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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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她,生于乡野,被迫卷入王室争斗,却阴差阳错得遇良人,只想守着本心,平淡度日。
奈何天不从人愿,一国之君毒计一环接一环,刀斩她生父,毒杀她夫君,射杀她唯一的亲人……只一朝一夕,她家破人亡。
遁走他国,拼尽所有,只为复仇。携着煞气而归,看着仇家匍匐在脚下,她愤然不已。
自己一生被毁,却只能取他一颗人头,何其不公!
曾经的家国,均已不在,大仇得报,诸事一了,她毫不留恋纵身一跃……
只是,身后凄厉的呼喊为何让她心头俱碎。是了,是她那个小夫子舍不得她啊。
在陷入黑暗的那一瞬,她后悔了。
她死了,那个视她如命的小夫子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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