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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碰瓷

    “对对对,她嫁给水秀才,铁家嫂子到她家干活,那娘们儿竟敢不要,活腻歪了。”

    听陌生人这么说文羡鱼,水澈心里忍不住压了一股火。

    可天色已晚,水泽还在等他们回家,他不想额外生事端。

    “几个闲人喝酒谈笑,你今年放在心上吗?”文羡鱼顺手点了几个菜,把菜单递给水澈。

    水澈心里松口气,面上却笑道“娘子误会了,事关乎你,为夫怎能坐视不理呢?”

    “由他们说去,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也不能缝起来。”文羡鱼倒了杯茶,自顾自喝着。

    “娘子豁达如此,为夫佩服。”水澈笑了笑,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递过来。

    文羡鱼给他倒了一杯,正要递过去,听得对方突然道“这个娘们儿好玩得很,还要打听嫂子夫家哪里,这不是欺负人吗?”

    有人咳嗽一声,劝道“你们都少说两句。”

    “哎不是,铁兄,”这人有些不依不饶,“哥几个替你抱不平,你怎么还打起退堂鼓了?”

    那人话语间有些失意“少说两句话吧,陪哥哥喝酒。”

    文羡鱼听着倒是有些耳熟。

    她一时间想不起是谁,皱眉道“等小二上了菜,我们早些带回去,这黑灯瞎火的,要是遇上几个醉汉可不好。”

    水澈敌人认出喝酒的人都是自己的熟人“娘子说得在理。”

    夫妻两个静下来,只等着小二上菜,对面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铁兄,嫂子才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有什么不高兴的?”

    “呸,老子已经把她给休了,”那人本就醉醺醺的了,这时候又灌下一大口酒,“这娘们儿平常不给我碰,倒是生出个小子来,啧,想也知道这小子打哪儿来的了。”

    和他喝酒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急了。

    “不是,我说兄弟,你自个儿媳妇生个孩子,你咋能赖到别人身上去呢?”

    “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苦着自己也不能苦着老婆孩子,铁兄这么大块头,也该称得上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能干出婆娘生出孩子,不要婆娘的事儿。”

    “就是就是。”

    那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他猛站起来,一不小心踢翻了桌子“你们懂些什么,这事儿没到你们身上,瞎起个什么哄!”

    伴随着碗碟的碎裂声,那人的吼叫回荡在在场人的耳边。

    水澈一把拉起文羡鱼,让她站到自己身后,他自己也向后退了两步。

    几个缩在火炉旁烤火的小二操起手边的棍子,齐步走来“我说几位客人,咱有话好说,有饭好吃,怎么闹起事儿来了?”

    闹事的人他们见多了,尤其是撒酒疯的,哪个不是被他们一棍子撂倒完事。

    “铁兄,您看这饭也吃不成了,不如您给个钱,咱哥几个再换个地儿好好吃一顿?”

    “吃屁!我指望着你们两个,敢作敢当,哪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怂包!那娘们儿已经被我休弃,那孩子是谁的,就谁负责!”

    那人黑着一张脸,店小二们没他高,没他壮,哪里敢拦他?他一走,立刻有人对着留下的两个男人指指点点,他们也只好丢下银子,灰溜溜的走了。

    文羡鱼看着这一幕闹剧,心里想笑。

    原本以为自己是他们的谈资,哪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大反转?

    文羡鱼有些好奇起来“相公,这几位都是谁呀?”

    “铁匠和他两个邻居,这三个常一起走动的。”

    文羡鱼点头,恰巧小二这时提着一个食盒过来,问道“客官,这些饭菜要派人送到府上吗?”

    水澈点头“你们随我一同去便可。”

    水澈旋即拿出钱袋“多少银子?”

    “一共三两四钱。”小二看见银子,笑眯眯的接下,拿去称了。

    “早知吃这顿饭这么贵,我绝不许你进来。”文羡鱼听到这菜价,只觉得肉疼。

    水澈瞧着文羡鱼皱眉皱脸的小模样,心里一软“那你要如何是好?”

    “自然是自己做菜自己吃。”

    文羡鱼心想,自己给那些孩子们做了十几年的菜,手艺虽比不上大厨,但做出来的菜也像模像样,总不会饿死他们兄弟俩。

    “好,都听娘子的。”水澈心里思量,两辈子加起来,做了快几十年的菜,自己做的菜,该合她胃口才是。

    夫妻二人携手出门,坐上马车,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今天没下雪,可上一场雪太厚,路面完全没有化掉。

    是以车夫赶车时小心翼翼,即便是如此,走到半道上,还是差点翻车。

    “吁——”伴随着一声马鸣,车夫死死地勒住缰绳,车厢里,文羡鱼已经滚到水澈怀里。

    她的脚就斜着打在马车壁上,咚的一声。

    疼得文羡鱼直歪嘴。

    水澈有些焦急,声音就比平常大了些“怎么了?”

    车夫一听立刻解释“客人,不关我的事,是有一个人他突然蹿出来,倒在路中央了。”

    “我们都下去看看。”

    “嘶……”文羡鱼皱着眉头抱怨,“这里有人碰瓷吗?”

    “什么?”水澈生怕她被撞坏了,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却听来一句自己不懂的话。

    “没什么,这冰天雪地的,那人要是没人管,早晚得冻死。”

    文羡鱼被水澈扶下来,立刻就有人把灯递给她,以至于她一眼就看到一个带着斗篷的人伏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这?”文羡鱼严肃了神色,“这人怎么回事?车夫你撞到他了?”

    车夫顿时就委屈了“夫人啊,这人刚冲出来,小人可就勒马了,哪里能真撞上他呢?”

    车夫手里提着盏灯,灯伴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文羡鱼想了想,说道“那你去瞧瞧这人是怎么了。”

    雪地里的人一瞧就是个男人,要是自己动手,还不得把身旁男人给气死?

    车夫一听,想要说些什么,水澈立刻补充道“夫人让你去你就去。”

    “哎,”车夫走到人跟前,用手推了推他,“喂,你怎么样?”

    那人一动不动,车夫干脆把灯放在地上,一推之下,那人整个翻了过来。

    文羡鱼有些好奇,正要伸长脖子看,就听得车夫一声惨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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