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月看着师傅的一举一动,心里很是不理解。
为人医者,悬壶济世,该做的是公正公平,哪里能够因为一己私利,就乱说话呢。
他皱着眉头,心里很是不满。
等到闻家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林望月站在自己师傅面前,难得地严肃了神情。
“师傅,徒儿有一事不明,还请师傅解惑。”林望月施礼,双眼快喷出火来。
“什么事,但说无妨。”
对于跟着自己时间最长的大徒弟,林思邈很是了解。
以他的秉性,不问才怪。
“师傅,你明明的教导徒儿,不管遇到多大的困境,目光都不能被尘埃遮蔽,作为医者,只该救死扶伤。”
林望月握紧拳头,可手臂依旧颤抖着。
“是。”
“明明只死了一个人,师傅,你为何帮着说,死了两个人呢?”
林望月不等师傅回答,接着抛出一个问题“而且您竟然还收了他们的礼物。”
“是,这件事,谁看着都觉得只死了一个,可你见过哪个女子,能知道我们师徒都不知道的东西?”
林思邈叹气,方才在这里喝药的女娃,不是一般人呢。
“这……”林望月也想到,文羡鱼说的有关于五服不通婚的话。
“既然她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何不与她交好?”
“师傅的意思是……”
“这件事由你去办,师傅脸盲的病症,这一辈子是好不了了。”
“是。”林望月心里一疼,也许这女子,知道这个病呢?
林望月说走就走,到了文府,说明来意,就被人带到了府中。
“孙少爷,这位公子要见重孙小姐。”
下人把林望月领到文珂面前,等着指示。
“我就知道你会来,小神医。”文珂与林望月也算是老相识了。
“文大叔,您客气了,今天来,是想找您的女儿,问一些事情。”
文珂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可这亮光很快熄灭“我那女儿,还在与内子闹别扭,小神医见笑了。”
“这,打扰了。”
林望月正要告辞离去,门咯吱一声响,文羡鱼气呼呼的出来了。
“您好,文叔叔。”文羡鱼向来是个懂礼貌的人,她在文珂面前想了一会儿,才想出这么一个称呼。
“你这孩子,真够固执的。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
文羡鱼想也不想就摇头“没有。”
“如果你实在要坚持你的看法,就不怪我,采取我的手段。”
文羡鱼神色微动“不论文叔叔要做什么,羡鱼定然恭候。”
文羡鱼一走动,在场人都听到金属撞击之声。
“你要去哪?”文珂见多了银子,虽然没见着,但听这声,绝对是银子相撞的声响。
“自然是离开文家。”
“你这是做什么,离开以后你能去哪?”文珂只觉得头疼。
原以为女儿没有儿子调皮,长得像妻子,肯定可爱,哪里想到,也是个让人操心的。
“我没有文牒,出不了镇子,不会走多远。等过些时候,你们在镇子里一定能找到我,说不定那时候,你们的宝贝女儿就回来了。”
文羡鱼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林望月这个外人,听她这话,吓得瑟瑟发抖。
“文大叔,这?”林望月心里暗叹,自己今天经历的一切,可比生来这么多年刺激多了。
“你就这么嫌弃我们夫妻,嫌弃我们文家?”文珂已经顾不上一边的林望月,有些口不择言。
“文叔叔,你真的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文羡鱼神色不见有多少波动,一直是淡漠的,似乎这一切,与她无关。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留下?”
林望月感到了深深的担忧,会不会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把自己大卸八块?
林望月脸色有些难看,到了这种时候,自己的爱玩属性,还是那么强烈呀。
“因为我不是你们的女儿。”文羡鱼把这话说出来,心里舒坦多了。
“唉唉唉,文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说说,你这张脸这么像文夫人,你怎么就不是文家的女儿呢?”
“虽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且在你眼前的,也真的是文家小姐,可,我的思维,我的记忆,可都不是文家小姐所有的。”
说到这里,文羡鱼停了停,自己面对的是古代人,他们哪里知道心理知识呢?
“是不是就凑合着过呗,想想,文大叔找女儿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着了,你就要走,他得有多难过啊。”
“你听不懂我说话,我也不怪你,别挡在我面前,让开。”
“我不让。”
“不让?为什么,我都说了,我不是文家的女儿,你这古人,怎么这么耍赖皮呢?”
“大姐,我哪里有耍赖皮,明明是你自己要离家出走,我拦着你,也是对你有好处,是不是?”
林望月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哪里肯放面前的人走呢?
“唉,我说你个逗比,我还真就没有见过比你更逗的人。”文羡鱼有些无措。
“什么是逗比?能有本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你个自恋的逗逼,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文羡鱼动了真气,忽然一声咳嗽。
林望月知道她伤寒未愈“好好好,我让开。”
说着果然让开路,扭头就对文珂道“文大叔不必着急,她这模样走不了多远,贵千金除了伤寒,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也不是不对劲,”文珂摆手,“这件事情,就不劳烦小神医挂心了。”
知道是人家家事,林望月也不便插嘴“那文大叔,我先走了。”
“好,我送你。”
文羡鱼头有些晕,跌跌撞撞的走着,走不到半路,迎面遇上文清。
“孩子,京城传来消息,如今的大将军确实不姓苏,你,要和老爷爷我一起,探讨这件事吗?”
“好啊。”文羡鱼眼睛一亮。
“那就不着急走,先喝药吧。”
“嗯!”
文羡鱼跟着到了文清会客的处所,发现林雪岫也在。
她避开林雪岫红肿的双眼,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乖孩子,先睡一会儿,一觉醒来,你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您说什么,我怎么——”
文羡鱼话没说完,黑暗已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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