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这话看似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却把李柱吓得浑身颤抖。
他是霜花的儿子,完美的继承了母亲的心机。
文清这话里的真实含义,他立刻就猜出来了。
上了考场又怎样?不过落一个名落孙山。
“晚辈不敢!”
“让你去你就得去,以后找到了重孙女,老爷子我心情好,还能亲自教导你点什么。”
文清似笑非笑,似喜似怒,这个时候,他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叫出文羡鱼,问个明白。
李柱只觉得后背发凉“晚辈告退。”
声音里满是嫌恶,文清挥挥手“去吧。”
“羡鱼,现在你可以出来了吧?”
听出文清语气不善,文羡鱼忍不住抖了抖。
“那女人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凭什么非得拉上我们父子两个,一起找她?现在好了吧!啊,你还是我亲娘吗?”
李柱绕过回廊,情绪就崩溃了。
他也顾不上旁边还有文家的人,对着霜花就一阵拳打脚踢。
李柱他爹虽然在旁边,可一点拉架的姿势都没有。
还是文家人看不过眼,把他们拉开。
“你和我说实话,小姐究竟是不是你养大?”那人拉开了李家人,附在霜花耳边问。
“小姐真是被我养大的,我翻遍了山,也没看见她,整座山只剩下一个去处了。”
霜花那时被一脚踢中心窝,落下了病根,没人给她请大夫开药,又劳碌不停,脸上蜡黄,早就没了精气神。
“什么去处?”
“你个臭娘们儿,还想说什么?”李柱他爹恶狠狠地瞄,霜花不敢说话了。
如果不是倚仗着文家,她根本就无法说动父子两个带她来云渐镇。
如今,只能听他们的话了。
不说霜花垂头丧气的离开,只说文羡鱼站在文清面前,满脸的无可奈何。
“老爷爷,我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是你。”
文羡鱼知道自己的秘密保守不住,心里也惶惶不安。
“你这孩子,说的这话什么意思?”
文清心里有些打鼓,难不成这孩子,是哪个山野精怪所变?
“我若说出我的身世,怕你们觉得,我是怪物。”
文羡鱼说了这话,心里真像是十五个木桶打水一样。
文彬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满天火烧云,心里也不免咯噔一下“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再这么吞吞吐吐,要是吓坏了我娘,我一拳头让你去见阎王!”
“这件事情于我而言非同小可,各位若是想听,不如,进屋里来吧。”
“薄雾去门外守着,不管是谁来,都不让他进来。”
林雪岫难免硬气一回。
“是。”
林雪岫点了头,可似乎依旧不那么放心,目光又转向霜叶。
“是,小姐,您就放心吧。”
霜叶这话其实有些逾矩,不过现在没人质疑反对。
“你放心,有些事,我这辈子不会瞒你。”
林雪岫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霜叶红了眼眶。
“是。”
作为一个外人,文羡鱼看着这主仆情深,也跟着红了眼。
“既然你们人都齐了,这话我就说了,说完以后,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文羡鱼吸了口气,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话说出去后,自己会得到怎样震惊,而又得不接受的事实。
“且慢!”文清心中,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在颤抖,“不如,你来回答老夫的问题。”
“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文清双目深沉,和自己的孙媳妇对视一眼。
“老公公,不如,儿媳妇叫夫君回来?”
林雪岫想哭。
“你们两兄弟,一起去叫你们父亲来。”
“既然这样,就容我去穿身衣服。”
文羡鱼等他们退出去,思索再三,还是放弃了逃跑的机会。
跑出去容易,别人抓她回来,更容易。
等到非跑不可的时候,若是跑不掉,损了一条命又何妨?
或许就回去了呢?
“我换好衣服了。”
文羡鱼知道那一群人都守在门外。
“老公公,孙媳妇想,给这孩子,梳一次头发。”
文羡鱼说话时还算镇定,林雪岫话里已经带了哭腔。
“羡鱼姑娘,你可愿意?”
“我自然是愿意的。”文羡鱼心里想,反正自己不会梳头,让她给梳了,又有何妨呢?
站在梳妆镜前,林雪岫双手有些发抖,抚摸着这一头不算柔顺的发丝,心头的话千回百转。
“夫人,恐怕要令你失望了,这个灵魂,不属于你的女儿。”
“什么?”
文羡鱼旋身稳住林雪岫身体,对她笑了笑“您不用太过着急,或许这事情会有转机。”
最后,林雪岫只能指导着文羡鱼,让她自己完成了梳头发。
等人到齐后,文羡鱼吸一口气,坐在了一圈椅子的中间。
“你是谁?”文清第一个询问。
“我是文羡鱼。”
文珂,就是文杉的父亲,迫不及待地询问“你从哪里来?铭山吗?”
“是,也不是。我是来自未来的人,”说到这儿,文羡鱼做出防备姿势,“因为看了本小说,接着就铭山来了。”
文彬的性子向来急躁,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那,我那苦命的女儿呢?”
林雪岫的眼泪一直都没停过,此刻靠在文珂怀里,好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不出我所料,她是被饿死的,以致灵魂离体,接着我就来了。”
文羡鱼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文清失声道“借尸还魂?”
“不错!”
“夫君,我们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林雪岫已经哭到崩溃。
“夫人不必着急,或许此事还有转机。”
“此话怎讲?”文珂着急起来,虽然还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但却失去了淡然的味道。
“我熬夜看一本小说,里面提到易临墨和苏莹的故事。其中,反派名叫易临洛,在这小说的结尾,易临洛不但死无全尸,而且,男女主角还屠杀了整个镇子。”
“你说什么?”文清变了脸色。
“是,杀了整个镇子的人,就连襁褓中的婴儿也没有放过。我看着,觉得男女主角做得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我才来到这里。”
“那你知道易临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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