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思月一服软,风澈再气也都只能忍了,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可是再一想起肖煜的态度,有些话他还是得跟风思月说在前面“思月,不要想着用父皇和北凉帝的旨意来逼璟熙就范了,感情这回事勉强不来的,璟熙的性子我们都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受人强迫了,不然到时候受伤的还是你们两个,其实我们西临也有很多大好男儿不是……”
“皇兄,你再说什么啊,什么叫我要逼熙哥哥”果然风澈的话,引来了风思月的极大反感,风澈还想继续说几句,风思月已经甩开了他的胳膊,提着裙摆,快步走了,一边走,一边吼道“我不管,这辈子除了熙哥哥我谁都不嫁”,风澈无奈,也只能吩咐手下的人赶紧跟上,怕她出个什么意外。
另一边,离开西临驿馆的肖煜,没有回煜王府,而是直接到了岳府,这次倒是没有爬墙,偏巧岳林在家,听说肖煜来找岳翎,高兴的不得了,点头哈腰的将肖煜引到了岳翎的院子里,又吩咐岳翎好好招待,便乐呵呵的退去了。
岳翎看着岳林一脸虚伪,着实作呕,肖煜坐下,见岳翎一脸冰意的盯着岳林,也没多说,见周围没了闲杂人等,岳翎先开了口“今天,怎么想起来走门了?”肖煜闻言,笑了道“小丫头,你这话的意思是喜欢我到你这来,次次爬墙么?”岳翎反问“难道不是么?”肖煜语塞,便喝了口茶道“以后本王觉得还是走门比较好,来的光明正大而且名正言顺。”
岳翎懒得跟他逞口舌之争,只能道“你倒是光明正大了,不知道岳宁又要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了”,肖煜摆摆手道“丫头,她那点不入流的小手段,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是吧”,岳翎白了他一眼,也知他今天可能有事前来,便问“你今天来,可有事?”见她终于问了肖煜,放下了茶盏“丫头,后日风澈在听雨楼约了墨师兄,铭轩和我,你一起来吧,还是要见的。”
虽然屡次被风思月找茬,可风澈自始至终也真的没什么敌意,而且毕竟都是天书道长的徒弟,见一面也没啥,便道“好啊,正好也许久没见墨师兄和铭轩啊,还真挺想他们的”,听见岳翎说想他们,肖煜顿时不高兴了“丫头,你光想他们啊”,肖煜的语气听起来可怜兮兮,岳翎道“你隔三差五在我眼前晃,还用想么?”
肖煜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嘴角的笑却是藏不住了,懒得理肖煜的调笑,岳翎起身道“天色不早啦,煜王殿下该回啦,后天我会去的”,肖煜也不恼,悠悠的喝光了最后一口茶,补了句“后日,思月不会去的,你放心”,岳翎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表示她知道了。
两日时光转瞬即逝,岳翎一早起床洗漱,雨泽传来消息,墨无麒四人已经到了。岳翎带着雪棋和雪舞出了门,如今她倒是出入自由,也无人敢拦。听雨楼上,肖煜的专属房间里,柳铭轩、风澈,墨无麒四人对坐,开心的聊着。
墨无麒一如既往,倒是柳铭轩变化很大,以前总是咋咋呼呼,一副纨绔子弟模样,如今倒是沉稳了不少,连风澈都道“铭轩,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柳铭轩笑着回应,却也没多说,毕竟他也真的花了些时间和力气,才让自己接受了现实。
肖煜也将柳铭轩的变化看在眼里,但其他事他都可以让,唯独岳翎是个例外。柳铭轩看了一眼肖煜问道“肖师兄,她来么?”岳翎并不知苦海崖的谈话,所以至今还蒙在鼓里,可除了风澈,其他人倒是心照不宣。
肖煜点点头回道“来的,一会儿便到”,柳铭轩释然的笑了,三个人当日的一番谈话,都选择了瞒着岳翎,一来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二来也怕岳翎夹在中间难做,只是柳铭轩的心意怕是再也没了说出口的机会,擦肩而过的两个人,注定要有一人遗憾一生了。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听的风澈云里雾里,便问道“还有谁要来?”也难怪他有此一问,毕竟肖煜连风思月都不让带,就是想简单的同门相热÷书,墨无麒伸手替风澈蓄满了茶,温和道“稍安勿躁,一会儿你便知道了”,几个人神神秘秘的模样看的风澈更加好奇,刚想追问,便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响起,肖煜笑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岳翎推门而入,不顾风澈惊讶的表情,对着身后吩咐道“店中的招牌菜各一份,全部算在我名下即可”,雪棋和雪舞跟着雨泽走了,岳翎自己关了门进了屋,风澈已经见过岳翎多次,也不陌生,疑惑的叫道“岳小姐?”柳铭轩率先起身,道“小翎儿,想我了没?”话已说开,便不必担心再有什么误会,而肖煜也自然信他,岳翎见柳铭轩在自己面前依旧是这幅样子,边解披风,边道“当然想了,我们财大气粗的柳大公子,谁不想”。
岳翎跟墨无麒、肖煜微笑着点点头,墨无麒伸手倒了茶“小师妹,安好”,风澈吃惊的看着如此熟稔的几人,结结巴巴道“你们叫她什么?”岳翎早就料到风澈的反应,走过去开口“风师兄,别来无恙”,肖煜拍了拍风澈的肩膀道“别急,听我们慢慢说”。
柳铭轩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岳翎的来历说了一遍,风澈听了简直哭笑不得,忍不住抱怨“师父的记性也太好了吧,他在西临呆了那么久都没告诉我,还有你们,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欺负我在西临远是么?”
柳铭轩一听,解释道“这你也不能怪我和墨师兄,我们也就比你早了几个月而已,要怪就怪肖师兄,他最先知道的”,柳铭轩指了指肖煜,肖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还是怪师父吧”,远在天书山的某人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嘀咕道“这是谁想我了么?”肖煜的话引得几人发笑,气氛倒是挺好。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送来了听雨楼的招牌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岳翎道“尝尝看吧,不用客气,我请客”,柳铭轩拿起筷子,笑着说“到了这里,谁跟你客气啊”,风澈也听明白了,为啥他们能在这京城首屈一指的听雨楼顶层谈笑风生,合着这听雨楼的幕后之人,是岳翎啊。本来以为岳翎已经才气过人,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面,这样的女子,可不是风思月能比得过的,也难怪会入了肖煜的眼。
风澈端起酒杯,道“以前不知小师妹身份,另外也替思月向你陪个不是,她自小被我父皇、母后惯坏了,骄纵了些,这些日子给你找了许多麻烦,还请多多见谅”,说着便一饮而尽,岳翎也不含糊“风师兄,客气了”,柳铭轩貌似无意的说道“风师兄,这第一次见面,你是不是得给小师妹一些见面礼什么的啊,我们可都送了哦”。
本来是调笑之语,倒是让风澈尴尬了,毕竟他今天出门还真没带什么,岳翎打了一下柳铭轩,帮风澈圆场“风师兄,你别听他瞎说,你将西临的奇闻轶事录给了师父,已经是帮我大忙了”,风澈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来西临,是为了你”,岳翎点点头,肖煜和墨无麒本就不多话,也就静静的看着几人互动,听到提起这事,肖煜也乐的帮岳翎敲风澈一笔竹杠,便帮腔道“一码归一码,见面礼还是要的要的”,风澈也没推辞道“好好好,给我点时间,我给小师妹备下送去,总可以了吧”,屋内又是一阵笑。
难得师门异国他乡齐热÷书,不免要多说一些,天色渐晚,岳翎也该回去了,几人起身,肖煜却先开口道“走吧,我送你回去”,此处就肖煜和岳翎两个朝堂之人,而肖煜理应陪同风澈才对,所以岳翎拒绝道“不用了,你去送风师兄回驿站好了,我跟雪棋、雪舞一道就好了”。
肖煜还没说什么,倒是柳铭轩接着道“你还是让他去送你吧,至于风师兄,难不成堂堂西临的太子还能被打劫不成”,岳翎很想补一句,难道我一个丞相千金,就很容易被打劫么?见岳翎还在犹豫,墨无麒也开口“小师妹,就让璟熙送你吧,我们和慕寒一道走走就是”。
风澈也点点头,岳翎也不再坚持,和肖煜一起转身离去。三个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柳铭轩的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墨无麒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风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道“你们把他们支走,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柳铭轩搂过风澈的肩膀,三人又退回了屋里,墨无麒照旧倒茶,而柳铭轩漫不经心的神情也收敛起来,开门见山的问道“听说你妹妹最近总找小翎儿的麻烦?”
明明是个问句,却被柳铭轩说的十分肯定,风澈听闻,现在也开始头疼了,自己妹妹的眼中钉,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小师妹,他在中间,这可如何是好?顾不得自己心里纠结,还是应了一声,墨无麒接着问道“可是因为璟熙”,和聪明人说话永远都比较省力气,不必拐弯抹角,也不必兜圈子,风澈放下茶杯,无奈的回答“是啊,谁都知道思月从小就喜欢璟熙,而且我父皇母后他们向来对她都是有求必应,这次花夕朝见,她也是为了璟熙来的,哪成想璟熙早就心有所属了啊,现在这个人是小师妹,其实不管璟熙喜欢上了谁,以思月的性子,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铭轩没有理会风澈的解释,反问了一句“那你呢怎么想?”终于说到了风澈最为棘手的问题上,又见墨无麒和柳铭轩盯着自己,那架势非得要个答案出来,风澈也很苦恼“你们说我能怎么办,原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现在这边是亲妹妹,另一边是师妹,你们想我怎么办”,柳铭轩虽然成熟了不少,但肚子里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截了当的说“简单啊,劝你妹妹放弃喽”。
风澈摇摇头,给自己添茶“柳大公子,你说的简单,让思月放弃,难啊,我又不是没试过”,柳铭轩还想说什么,被墨无麒伸手制止了,天书道长不在的时候,墨无麒就像他们的大家长一般,所以每个人都对他敬重有加,“恐怕这事,还真的没得商量,因为到最后退出的人一定是令妹,若不想让她多受伤害,趁早多劝劝她,悬崖勒马吧”,说着还看了一眼柳铭轩,墨无麒的语气永远不急不躁,可是却总能居于其后,洞若观火。
这一天,风思月正在屋里冥思苦想,怎么样住进煜王府,风澈派人来问她,何时方便,北凉帝打算单独宴请西临的使者。本来风思月想说随便,可是她的贴身婢女小莲外出回来,跟她耳语了几句,便回了风澈说十日后便可。
自从岳杉死后,岳林已经许久未踏足榕月阁,雪棋站在楼上远远的看见他往这边而来,便告诉了岳翎“小姐,岳相来了,他都许久未来过我们这里了,您说这次是干什么来了呢?”雪舞在一边插话“肯定没啥好事”,岳翎抱着白白,看着书,倒是对他的来到没有半分惊讶,因为她早猜到了。
岳林进了屋,雪棋下去泡茶,岳翎也没起身,直接让了让对面的位置“父亲来了,坐吧”,岳林现在已经百分百的确定,岳翎没有平时看起来那般温顺无害,反而在刻意的收敛锋芒,一旦出手,便一击致命。虽说岳杉、岳静的事都是他们作茧自缚,可是这中间多少都跟岳翎脱不了干系。
岳林的打量让岳翎很是不舒服,碰巧雪棋泡了茶来,岳翎抬眸,推了推茶“父亲,尝尝吧”,岳林一个回神,端起了茶,慢慢的说出了来意“翎儿,再过几日,是你的生辰,但是今年可能要延后些了,为父来跟你商量一下”。岳翎反问了一句“哦?怎么说”,岳林缓缓道出了原因。原来是北凉帝宴请西临使者的日子恰好和她的生辰在同一天,而虽说是单独宴请,为了表示重视,仍旧下令三品以上的大臣要入宫作陪。这样一来,不说岳林,就是云斌、肖煜也在其中,无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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