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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章亲昵自然(一更)

    宋彦昭的事情,叶菀不好说,一个骆仲谦就被自己舅舅误会成那样了,再来一个,只怕更加说不清楚。

    于是只好道“我欠骆大夫钱,提供个住的地方。”

    “欠多少,老子还!”

    “舅舅,骆大夫治好了姥爷的腿。”

    张海川的底气顿时不足了。

    那骆仲谦可是他张家的恩人,对待恩人就这个态度?

    要是被他老子看到,只怕又是一顿巴掌!

    半响,张海川提出来,“那也不准在店铺里头住着,我这就在外头租个房子,他骆仲谦就搬过去住!”

    张海川急吼吼的走了,急于找房子租下。

    叶菀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吹了会儿冷风,脑子清醒了。

    清醒之后,就是觉得头疼。

    骆仲谦答应了医治是好事,可是为何偏偏要到她这里来?

    就近监督,想要知道她的泉水是藏在哪里?

    思来想去,叶菀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看来还是对我怀疑的。”

    晚上,叶菀在床上躺着,没睡着,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应对骆仲谦。

    翌日。

    张海川找到了房子,将钥匙交给叶菀,“拿过去,把人打发了。”

    他倒是想自己去,奈何外甥女拦着,一副怕他打架的样子。

    叶菀拿着钥匙点头,去了骆仲谦的屋子。

    敲门,得了允许才进屋。

    “来得正好,过来搭把手。”

    骆仲谦使唤人特别随意,对叶菀的到来也没任何问的,那自来熟的样子反而让叶菀极不自在。

    没觉得对方对她别有用心,只觉得自己可能更加危险了。

    “骆大夫,这是房子的钥匙,我舅舅在外头给你租了房,就在慕尚香不远处,你可以住过去。”

    顿了顿,又道“房子挺大的,也幽静,你可以随意做研究。”

    骆仲谦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了身。

    看了眼叶菀手中的钥匙,又抬头看人,说道“我是缺钱的人?”

    叶菀摇头。

    骆仲谦便点头了,“那就行了,我想住哪儿就住哪儿,你有求于我还那么多要求,不怕我反悔不治?”

    叶菀一口气卡在喉咙口,上不下下不来,憋屈的很。

    再出来,将要是还给张海川。

    “怎么,没给?”

    叶菀摇头,“他不要。”

    张海川瞪大了眼,“特么这骆仲谦好不要脸,还敢赖着不走!”

    撸袖子就往里头冲,这回是真的憋不住了,“我今儿就打死这个王八羔子,敢占我外甥女的便宜,坏了你名声,我打不死他,我就跟他姓!”

    叶菀瞧着那架势不对,赶紧去阻拦。

    舅甥俩拉扯间,骆仲谦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橘子。

    “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

    骆仲谦慢条斯理剥橘子,浑不在意,“叶菀是我徒弟,我做师父的住这里无可厚非,少些歪心思。若是不信,给你爹去封信,一问便知。”

    说完,橘子皮直接到了叶菀手中。

    笑眯眯的,“徒弟,帮为师把橘皮给扔了,一会儿进来做事。”

    张海川的气好不容易下去,扭头就问“他说的是真的?”

    真个屁,这名不符实的师徒关系!

    心里骂咧咧完了,面上却是镇静,点头,“嗯,姥爷也知道,我爹娘还上门送过拜师礼。”

    不过骆仲谦没收。

    叶菀又是一句鄙夷。

    张海川顿时安静如鸡,想到之前骆仲谦那脸色那态度,知道自己大概是想岔了。

    不过,这关系也并无可能。

    “总之男女有别,就算是师徒,没什么必要的,少去。”

    张海川碎碎念,愤愤离开。

    叶菀再次进了屋,骆仲谦手中的橘子还在,却是没吃。

    那橘子递到她跟前,“小徒弟似乎心情不好。”

    叶菀推开,有些心累,“骆仲谦,你到底想干什么?”

    “治病救人,落脚研究。”

    叶菀一个字都不信,“若是要研究,林府地方大,何必屈在我这里。”

    骆仲谦却笑,“我和林龚并无关系,医患关系不再,何来理由住在林府?”

    “那你还——”

    “我是你师父嘛,徒弟孝敬师父,那是天经地义的。”

    又被一句话打回来,叶菀顿时就明白了。

    骆仲谦是不会和她说实话了,而且,这个泉水的交易,只怕也得等到宋彦昭的亲娘医治完之后。

    当初是她求上门的,如今……却被如此被动的吊着,叶菀只能认了。

    得过且过吧。

    叶菀一脸丧气,“师父要徒弟做什么,只管吩咐。”

    骆仲谦提了要求,“先去那蛋糕过来,新鲜热乎的,我要吃。另外泡上好的茶,说了这么多,渴了。最后,把野参提汁的事情做完,我明日要用。”

    叶菀“……”

    特么又沦落为打杂的。

    ……

    二月初八,府试的日子。

    叶菀起了大早,准备带着弟弟叶孝礼去晋城书院参加考试。

    张海川想陪同一起,“你们姐弟俩过去我不放心,还是舅舅陪着一起好。”

    叶菀却摇头,“舅舅,你不是要出去一趟吗,那客人等着呢,不用专门为了我们耽搁了。”

    生意刚刚开始做,晋城这头又都是大顾客,可是不好得罪了。

    张海川也知道这些,但是却担心,“这样,我让坤子陪你们去,你看?”

    “我陪去即可。”

    骆仲谦不知道何时站在几人身后,不咸不淡来了一句。

    张海川最不耐见的就是骆仲谦了,这会儿看他哪儿哪儿都讨厌。

    “不劳烦骆大夫了,我这当舅舅的送去就成。”

    “叶菀,你自己说。”骆仲谦没理张海川,给了叶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叶菀心头一跳,特么又被威胁了,“舅舅,骆大夫陪着就行,你去忙你的吧。”

    张海川一脸不可置信,“小菀你——”

    “时间不多,走了。”

    骆仲谦率先一步朝着店铺外走,走了没两步又停住,扭头,“还不跟上,还要师父带路?”

    得,师徒情分装上瘾了。

    叶菀和张海川道别,牵着叶孝礼跟上骆仲谦,三个人朝着晋城书院出发。

    走了没一会儿,骆仲谦要求停下,“没吃早饭,饿了。”

    叶菀“……”

    特么事儿真多。

    “先送孝礼到书院,别耽误了他考试。”叶菀没打算停下,又笑说“骆大夫既然还没吃早饭,不如就在这里先吃着,我自己送弟弟过去就行。”

    “那倒是不用,既然答应了你舅舅,自然要把人送到。”

    骆仲谦没做停留,继续和叶菀一同前行。

    把人送到书院门口,因为考试,里头一律闲杂人等不让进去。

    叶菀拉着叶孝礼好一番嘱咐,又问“可记清楚位置了?还有要不要去茅房,考试的时候别紧张……”

    叶孝礼一句句听着,每次都是笑眯眯点头,末了才说“我不紧张,姐你也别紧张。”

    说完,背着书袋走进晋城书院。

    叶菀看着小不点儿一蹦一跳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感慨。

    老妈子一般操碎了心啊!

    “叶菀,带路,吃早饭去。”

    叶菀扭头,骆仲谦已经一脸不耐了。

    她没走动,只笑着指了指,“书院不远处就有小摊,骆大夫自己过去就行,应该认得路?”

    “考试不是一时,没个两三个时辰不会出来,待我吃完了,你去找宋彦昭。”

    叶菀顿时来了精神,“骆大夫你——”

    骆仲谦点头,“三日之约,我说话向来算数。”

    宋彦昭找过来时,便看到骆仲谦悠闲的坐在那儿吃馄饨,边上,摆着另外一个碗,碗里放了半根油条。

    见着人来了,骆仲谦目光落向宋彦昭身侧,“过来吃完,等会儿出发。”

    叶菀哦了声,坐到位置上,继续吃没吃完的油条。

    她是吃过早饭的,不过为了应付骆仲谦,免得这祖宗不快,还是陪着再吃了些。

    “吃慢点,急什么。”骆仲谦喝汤很慢,扭头看叶菀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我没吃完,你吃完也没用。”

    叶菀顿时一噎,瞪了眼,吃的速度却是放慢了。

    宋彦昭站在小摊子外,看着眼前男女的相处,瞧着有些别扭怪异,却又莫名的透着一股和谐。

    那是一种熟稔的相识,在骆仲谦面前,叶菀的一切情绪都是那样的自然。

    就连生气的样子,都是生动的。

    那种感情,像是把对方当作自己人。

    宋彦昭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儿,叶菀与他,却未如此。

    “宋秀才,麻烦你带路,领着骆大夫去你家中,我弟弟还在考试,我就不过去了。”

    叶菀不放心,想一直守在书院外头,即便是等上几个时辰也是愿意的。

    “蠢。”

    骆仲谦只淡淡瞥了眼,没再说什么。

    有百年野参在,配着骆仲谦出神入化的医术,第一次医治效果就十分显著。

    “病根可除,不过还需两次,这药丸每日服用一颗,等我下次再来医治。”

    骆仲谦第一次医治结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他之前算是第一次见到骆仲谦,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眼前这人不对付。

    瞧不上,而且,还有些厌恶嫌弃。

    “骆大夫!”宋彦昭喊住人,上前道谢,“多谢您了,我娘的病,多亏骆大夫出手相救,要不然……”

    “打住!”

    骆仲谦拒绝了,“给银子就行,不用客套,买卖而已。”

    宋彦昭一时无言,却也感受到了骆仲谦对他的不喜。

    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不是往上贴的人。

    自觉退开,开口,“骆大夫说个数目,我这便开始准备诊费。”

    骆仲谦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倪看宋彦昭一会儿,笑了,“不急,等人彻底好了,再好好算算。”

    晋城书院。

    骆仲谦独自一人回来,往书院大门口一看,叶菀还是直愣愣站在那儿,那模样蠢的,让人没眼看。

    早春寒冷,寒风料峭,这蠢脑子。

    骆仲谦走过去,将东西递给叶菀,“我饿了,陪师父去吃东西。”

    叶菀低头一瞧,手中温热的是一块圆润的石头,那模样很像是矿石。

    “恒温矿石?你哪里来的?”

    这矿石就她和路平安有,当初那一块给了骆仲谦做研究的,可没有这么大。

    而且,她记得那一块都被他分解了。

    骆仲谦不甚在意,只道“诊费而已,林龚送的。”

    “林龚?”

    骆仲谦点头,“林府这矿石不少,我要了些当诊费,无毒。”

    叶菀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了。

    她这和路平安的生意还没做起来呢,恒温矿石却不是他们独家拥有的。

    林龚若是有大量这类矿石,那他们的生意还做个屁啊!

    “哎等等,你说林龚有这样的矿石,而且……没毒的?”

    骆仲谦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这才继续道“自然,我拿来的东西,若是有毒,自然不会给你。”

    可是……

    这恒温矿石原本就有辐射的啊!

    没有经过她空间泉水的洗涤,又怎么能去除的了辐射?

    可骆仲谦的话是不会骗人的,他也不屑骗人。

    叶菀在小摊子上坐了好一会儿,安静的想着,随即……心头一凉。

    一个不好的预想在脑中出现,而且,不离十了。

    “若真是……”

    叶菀嘴碎一声,“路平安这个王八蛋!”

    “怎么了?”骆仲谦第一次听到叶菀说脏话。

    叶菀将矿石往桌上一放,气呼呼的,“我被人坑了。”

    “不错,还有人能坑得了你。”

    “骆仲谦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幸灾乐祸有意思么!”叶菀心里头难受,好好的财路断了,本来就够不爽了。

    而且,极有可能还和林龚沾上关系了。

    一想到林龚那人,叶菀就心头压得喘不气来。

    “时间尚早,你弟弟还未结束考试,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

    骆仲谦心情不错,看向叶菀,觉得这名义上的徒弟还有些眉清目秀的,“为师或许能解惑。”

    还为师……

    叶菀忍不住翻白眼,这人装上瘾了。

    不过,心里憋屈,叶菀倒是真对骆仲谦倒豆子一般说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都骆仲谦倒是没有多少防范,大概是觉得,骆仲谦也是个现代人,异世有那么一点儿的惺惺相惜。

    骆仲谦听完,却默了一瞬,“你说的那个路平安,可是怀疑是林龚的人?”

    “不知道,不过两人必定有合作。”

    她的泉水洗涤过的矿石,她经手就知道了。

    那泉水,只有路平安拿去过,如今林龚手上有了经过她空间泉水洗涤过的矿石,这两人要说没关系,鬼才信!

    骆仲谦品着这话,点头,“如此,直接找林龚做生意就是了。”

    “哎,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骆仲谦又笑起来,这会儿有点嘲笑的意思,“怎么,害怕了?你这胆子可真是小,怕我一个不够,连林龚也怕?”

    叶菀“……”

    我怕你那是因为我有秘密,我怕林龚那是因为……

    “我什么时候怕林龚了,我那是不想惹上麻烦,林龚林家二少,传闻……”

    “传闻不可信。”

    骆仲谦一句话,断了叶菀所有要说的。

    她想要再问,这祖宗只顾着喝水吃东西,一句话不说了。

    叶菀好一会儿回神,惊呼一声,“骆仲谦,你的意思是不是说——”

    “你弟弟出来了。”骆仲谦站起来,朝着小摊子外走出去,“徒弟给钱,回去了。”

    叶菀顿时扫兴,给了钱,急匆匆跑过去接弟弟。

    今年的府试是临时变动的,考试也只有一场,总共两个半时辰。

    叶孝礼到底年岁小,经历过这么长时间,走出来腿脚都软了。

    叶菀扶着人去边上坐着,给拿了吃的,看着弟弟吃得狼吞虎咽的,不由得心疼。

    “这科举考试怎么是这个样子,动不动就好几个时辰,有没有点人性化啊!”

    叶孝礼吃了一半,恢复过来,却摇头,“姐,我没事,就是年纪小不经饿。若以后有机会去京城参加考试,那时辰才就呢!”

    京城赶考,考试连着三天,那都是要吃住在里面的,那才是煎熬。稍有不慎,考试没考完,人就得被抬出来了。

    叶菀一想到那场面,顿时就头皮发麻。

    简直没人性!

    “还饿不饿,我们回去吃午饭还是现在小摊子上买些吃?”

    叶孝礼考完了,精神自然放松,难得提出来要吃好吃的。

    叶菀心里高兴又怜惜,当下就决定带着弟弟去醉仙居吃一顿。

    “我一道过去。”

    叶菀顿时无语了。

    “骆大夫,我弟弟考试完了,我自己带回去就行,骆大夫不是急着回去么,你先自行回去就可以了。”

    他们姐弟吃饭,跟着做什么。

    骆仲谦只轻声道“也罢,那之后的两次医治就……”

    “骆大夫一道吧,今日多谢骆大夫陪同,我们姐弟理应感谢。”

    骆仲谦当即点头,满意笑说“确实如此。”

    慕尚香。

    廖友善找上门,和张海川说了件事情。

    “你给司马大人说的那个上下结构木板床,大人写了折子上报,如今得了消息了。”

    廖友善看着张海川,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不算是司马信麾下,却又如何献功,将自己滚进去这个名利场,简直就是找死。

    原本凭着一点私交,廖友善还想劝说一二,但是事情却是张海川越过他直接和司马信所说,廖友善便不打算管了。

    左右,也是张海川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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